廷牧愣怔,“啊?”
他揉膝盖,琢磨,“西海子的湖水是不是特冷的?朕去游一圈能成么?”
廷牧给他吓得直冒汗,“官家您可别吓廷牧,您这是怎么着了?没得想不开的事情,官家身子紧系社稷,龙体康健最为要紧,莫说荤话。”
“身子要紧吗?”他抬头看廷牧,“我今儿瞧见她给沈修瑾喂药的,她怎么能对朕以外的男子好呢?朕觉得今儿可真是窝囊。”他悻悻,“廷牧,你有喜欢的人么?朕心里疼,差点忍不住一刀劈了沈修瑾再给自己一刀,问问她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朕。”
廷牧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奴婢没有喜欢的人,可奴婢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儿的,冯主子当年为了大姑也吃了不少罪,从来是说大姑在情爱上愚钝不知道怎么心疼人,可官家,徐大姑娘不一样呢,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徐大姑娘见着官家,眼睛里头是有光的,今儿还特地买了驴打滚不是?若不是心里头喜欢官家,怎么就知道官家喜欢吃这口?”
他恍然,站起来高兴的摩拳擦掌,“是了,她给朕买了驴打滚儿,放哪去了?快给朕拿来。”
廷牧起身连连作揖,“奴婢这就去拿,这就去。”廷牧前脚还没出殿门,他又着急把廷牧叫住,“宣锦衣卫指挥使纪光。”
廷牧打千唱喏,退出了殿门,未几端驴打滚进来回话,说,“纪指挥使在外头侯着了。”
他捏驴打滚咬一口,软糯香甜,黄豆面入口即化,想着这是长生专门买给自己的,颇有些沾沾自喜,挥手道:“叫他进来。”
纪光身材五大三粗,两腮胡须蓬立,浓眉圆目的十分威猛,飞鱼服绣春刀哐啷在地上一跪,声音粗狂,“臣锦衣卫指挥使纪光叩见官家。”
庭降点头,“起来罢,纪光,朕要吩咐你一件事,事情办好了朕有其他赏赐给你,你替朕找几个身手好的锦衣卫,要能和朕过几招的。”
纪光说是,问他作何安排。
他负手琢磨一阵子,直言不讳,“要他们冒充刺客来刺杀朕,明日朕要同徐家大姑娘出游,你让他们埋伏在半道上,伺机行动。”
纪光挠挠头,“官家这是要英雄救美?”
庭降嫌弃的睨他一眼,“什么英雄救美?是美人救英雄,明儿你跟着朕,记得朕负伤后你再出手,不然朕不好收场。”
纪光耿直道:“官家,有点难度,让他们刺伤哪里都不成啊,损伤龙体这样的事儿,这不是犯上作乱罪同谋反?”
庭降咬牙,“笨,做戏都不会吗?你真是……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纪光霎了霎眼,“这事儿不是儿戏,官家再想想?”
他说朕主意已定,“这是圣旨。”
纪光回是,退出大殿问跟出来的廷牧,“大公公,官家这是中邪了罢?”
廷牧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这种粗人我这样的阴阳人,谁看的透呢?不过,明儿纪指挥使可千万要有分寸着些,老奴是不懂,怎么就非得自残不可。”
纪光摇头,“反正,我也琢磨不透。”
庭降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天一亮就出宫去找长生,遇刺后长生万一心疼趴他身上哭的不行,他是直接把她抱怀里安慰,还是表现得伤势很重快要死掉了更好,直想了一宿。
东方露出鱼肚白,几块铅云渐渐染上霞粉。
长生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好,用过早饭,带上春枝和东来他们往泗水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