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至于吧?
书上不是写表明心意既要直白又要含蓄一些吗?
她觉得自己挺直白含蓄的啊?
哦,她还没有把信送出去呢!
害,怎的一时心急把这等重要的事给忘了。
“给。”祝向云直接把信从盒子拿出来,递到花满楼手边。
君子心跳如鼓点,愣愣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信,指尖触及到几处微微凸起的地方,他轻轻抚过,顿觉指尖一烫,喉结自上而下急促滚动。
“这是……给我的?”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为忐忑,声音更是柔和得不像话。
即使不需要他将手里的信看完,他也能凭指尖摸出几个字来,知晓这是一封写满爱意的情书。
他的脸瞬间通红,热气顺着脸颊爬上了耳根,蔓延至全身。
“自然。”祝向云点了点头,尔后挠了挠头,“不过,时间太赶了,我并未带花来,市集上的花铺也未开门,祝府也没有种花的习惯,只得在仅有的时间里写下这封信来,是有些简约,不过你放心,日后我一定给你补一个特别盛大的仪式,只不过你得等几个月了。”
这件事是她做得不好,居然没有隆重的仪式感,若花满楼不喜欢,她也能理解,但愿他不会因为这件事与她生气。
哪怕不喜欢她,也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不能做朋友的话。
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好。
大不了她对他不那么热情就好。
比起无疾而终的爱情,友情显然比她想象中更重要。
至少她现在会这样想,是因为对方是花满楼。
她并不想失去花满楼这个朋友。
等了许久,也未等到花满楼的回答,她心里不禁打鼓,眼眶一下就酸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怎么哭了,一点骨气都没有。花满楼不喜欢她不是应该的吗?又不是所有喜欢都应该有回应。
花满楼向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很宽厚,一只手都能将她两只手牢牢握在手心。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君子难言。
小姑娘给他的印象,不像是喜欢他的感觉,他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浮生若梦,一醒即碎。
“我很喜欢你。”花满楼红着脸,胸膛处传出的心跳声,无一不在表现主人情窦初开的紧张,“一直都很喜欢你。”
他瞧不见,可在望向姑娘的途中,也是一派温柔,如今夜似水的月色,在心间荡开层层浪花。
祝向云嘴唇翕合了几次,雾气朦胧的视线中是君子温柔的神情,眼眶里的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落下:“你既然答应了……便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君子伸出手,指腹抚上了姑娘的脸颊,轻轻为姑娘拭去了眼角的泪。
“今夜,我想通了一件事。”
祝向云望着他,脑子早已混乱不堪,眼底已布满了一片羞赧。
“既然我这么喜欢你,那么就不应该由你来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花满楼两颊似贴了石榴花瓣,一片绯红,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如今这等事却是让你先一步说出口来,是我的不是,还让你因此担忧,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便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我,想要离开,也不要伤心,因为我足够喜欢你就好。
也不要害怕,更不要为我掉眼泪。
是我不够好,才让你难过了。”
祝向云听到这话连忙摇头:“没有,你特别好,我肯定会很喜欢你。”
“这已经够了。”花满楼忍不住失笑。
他拉住小姑娘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耐心地等着,等着小姑娘的话。
他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话想问他,他并不着急。
“为什么?”
“因为花某不想做君子,想做一回趁人之危的窃贼…”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瓣落下,余下未言尽的话,均被淹没在唇齿间,铺天盖地的百花香碾碎了最后的理智,让她不由自主想要去回应,却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本能顺应去接纳他的柔情蜜顺,享受轻柔的触碰,然后分离继续辗转缱绻。
这是仅仅流转于唇畔之间的吻,没有更深*入的纠缠,它是带着情*欲的,但并不野蛮,如晨露落在花瓣上,温柔的化身并给予温润的雨泽,仿佛相互交融的并不是唇齿,而是在宿命牵引下的灵魂碰撞。
一股风偷偷从窗缝潜入,书房里的烛火急切摇动。
骤然,烛火灭了,室内一片漆黑,唯有月色清霜,从幽深宁静的天幕钻进屋内,随后羞红脸跑了出来。
迷蒙的夜色里,君子的脸红并不算清楚。
他灰色的双眸也似崖下深渊,变得漆黑透亮,深深地看着她。
祝向云被他看得耳根一热,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一只手抓住他的领子,连吐气都有些不稳,但亮亮的眸子都是要强:“先前是你,现在该我了。”
她仰着头,濡湿的唇角贴在君子耳垂上:“书上有云: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注】。我这也是第一次,亲得不好,公子多担待……”
美……美人?
花满楼睁大了眼睛,只觉热意涌下脸颊,鼻尖的草药清香搅得他心旌动摇,已然败下阵来。
喉间一片燥意。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她无言的亲密尽数封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