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今言没有停顿,迈着急促的步子走进屋内,原先紧闭的窗户此刻大开着,显然有人从此处逃离。
被骗了。
此次为探案第二次被耍,她气笑了来到窗户旁向外看,人肯定早已跑远,定是瞧不见身影的。
窗外吹袭的夹杂湿味的风,阵阵扑在里屋点燃的蜡烛上,烛火摇摆几下呲的熄灭,她自知追不上于是伸手准备关上窗子,余光却忽的瞧见窗台上一粒粒白色的颗粒。
抬起的手搭在窗户上,低头向下看去,那些白色颗粒竟是米粒,上面还有许多蚂蚁在攀爬。
蚂蚁将米粒围成一圈用微薄的力量费力搬着,而米粒上还趴着一只不知何种原因死掉的蚂蚁,米粒随着蚂蚁缓缓移动,绕过一整个窗台上散落的颗粒送入了蚂蚁窝中。
目睹这一情景,猛然回过神来才发觉纪沐站在自己身旁,垂着眼眸目光同样追随着蚂蚁直到进入蚂蚁窝才移开。
安今言伸手捻起一粒米,用指甲按压着,随意将碎成两半的米粒扔下,疑惑对着纪沐问道。
“这里为何会有大米?”
令她感到怪异的不是这些散落的大米,而是此物为何会出现在窗台,难不成是方才自窗台离开之人不小心留下的?
纪沐也不知晓何种原因于是摇摇头,大抵需要接着深入探查才会有所解答,而米粒出现在窗台绝非偶然。
他是这样想的。
两人离开屋子来到外头,共同走到宋其璟那时躲藏的位置,确认了此处除非是从背后,否则来者根本看不见他躲藏的位置。
这个角落正巧位于阴暗处,无论阳光在哪都无法照到,更何况这个村庄还布满了满天的浓雾,更加遮蔽了视线。
看样子这点男孩也是没有说谎,但安今言还是感到疑虑,既然在宋府内的话语未说谎,那为何要装作胆怯的模样,“他到底哪里撒谎了?”
本在心中思虑的声音被说出口,纪沐闻言扭过头来,他回忆着宋府的一切,目光沉沉道。
“或许他根本就没撒谎。”
没撒谎?
安今言没抬头,男孩确是没说谎,毕竟他们来此许久,所遇到的看到的都与宋其璟口中描述相同,光是这般空想也不是法子,于是他们迈起了脚步。
危机解决,她紧绷的思绪这才放松,也是因放松从而感受到身后竹篮的轻巧,方才被抛之脑后的事情重新涌入大脑,她开口。
“我的苹果被偷了。”语调平稳不似前不久遇未知事件的慌张,将自己所遭之事告知纪沐,但有一点……
很奇怪,对方仅仅只是偷了水果,并未伤害自己,难道那群孩童比孤身一人的她更好解决?
闻言纪沐移目向安今言竹篓中瞧去,筐中的水果少了些许但不多,或是来者一人只能拿下少许,故而没能丢失很多。
“你说他们为何要偷水果?”因水果的减少肩膀轻松许多,安今言脚步都轻盈了,又想到了自己在屋子里的发现。
“我在屋里时发现有生活的痕迹,或许他们偷来水果是为了生存?”
无人知晓是何种原因,但此刻这般解释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但又无法解释村庄里生活的这群人为何要害一群还未及冠的孩童,纪沐缓缓出声。
“或许不仅仅如此。”话毕,至于为何不接着向下猜测,因为他也不知道不仅仅后跟着的是什么。
一块块谜团如同他们此刻处于的浓雾一般,叫人捉摸不透但又能看清些许,随着对浓雾的深入,所知晓的也便愈多,例如他们此刻正站在面摊老板口中男子所遇骷髅脑袋处。
这骷髅脑袋着实吓人,也难怪男子被吓到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安今言瞧见脑袋的那一瞬也汗毛直立,空洞洞的眼眶中有许多蛆在蠕动,且脑袋并非完整,整个头骨上都是裂缝,上头还卡着许多碎布料随风飘动,看上去很是阴森森。
嘴巴张起的大小怎么看都不正常,更像是人为被迫掰开,牙齿掉落了几颗,在四周寻找了也不知所踪,豁豁牙牙的难看至极。
幸得此时不是夜晚,否则这惊悚程度。会恐上加恐,怖上加怖。
不光是头骨,四周还零零碎碎散落着许多不同形状的骨头。
两人折腾了许久,终是将骨头全部收集齐全,不热的天气此刻也是大汗淋漓。
骨头按照人体摆放整齐,虽是有所缺少但还是能瞧出个所以然,安今言累的直不起腰,堪堪抬手指着其中一具骨架,“这是成女。”
又将手指向另一具,口中吐露出身,“这具虽说看着与另一具差不多大小,但是是□□。”
“□□?未及冠?”纪沐盯着缺斤少两的骨架问道。
“对。”安今言闭口想了想,得出结论,“或许和宋其璟差不多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