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在国公府甚是透明,不如沈婠在京中有头脸,竟然能一眼就被认出是六小姐,她吃惊道,“你认得我?”
萧钲道,“幼时见过,六小姐正在爬树,怕是记不得我。”
沈芫幼时颇为好动,爬树捉鱼不在话下,特别是方氏怀孕她无人管教,更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沈芫窘迫道,“别告诉旁人,我还想有个好名声。”
萧钲却反问她,“世人皆为名声所累,名声真的这么重要吗?”
沈芫这才正眼看他,认真道,“当然重要,就说嫁娶一事,合格的父母都会为儿女们考量对方的品行,若是名声不好多半品行不佳,怎么能放心让他们成婚?”
萧钲却道,“可爬树一事,不该成为姑娘的坏名声。”
沈芫一怔,眼中含着的泪潸然落下,她道,“世人皆为名声所累,女娘尤甚。”
她匆匆福身,从他身侧走过。
*
寒冷彻骨的池塘,沈芫被重石拉着狠狠下坠,她拼命挣扎,石头纹丝不动,就要被淹死在这池塘中。
沈芷本要跳入,被萧钲拦下,“我去。”
他咬着匕首一跃而下,摸到重石和沈芫之间连着的绳子,动手隔断,从绳子那里摸过去,找到沈芫漂浮的身体。
将人扛上来,倒立着上下颠簸,又敲击她的胸口,让她将水吐出来。
沈芫哇地吐出水来,呼吸变得顺畅,睁开眼睛,“我还活着。”
萧钲将斗篷罩在她身上,“如今天寒,小心着凉了。”
沈芫拢住斗篷将自己包严实,站起身道谢,“谢谢萧公子的救命之恩。”
萧钲点点沈娴,“她要怎么处理?”
沈芫环视四周,“沈娴只要不蠢,就可说卢荀是遇上强人被袭击而死,何必要将这杀人之名扣在妹妹头上呢?”
沈娴闻言忽地抬起头,指着一旁装死的家丁道,“那里还有一个活口,还请萧公子一道灭口。”
萧钲一扬下巴,下属抽剑刺下,那人胸口再无起伏。
卢府确实占地颇丰,这边宅院这般动静,也没吵醒其他人,除了那条警醒的狗。
沈娴站起身,“这里我会料理妥当,你们赶紧走吧。”
沈芫和沈芷牵着手,一时不知道沈娴是不是又犯病了,两人跟在萧钲的后头冲出去。
萧钲的下属叫醒她们的丫鬟,让她们一起回去。
马车就停在门口,沈芷和沈芫跳上马车仍是心跳如雷,直到远离卢府,沈芷才敢开口说话,“吓死我了,还好你没出事,你说得对,我就不该来。”
沈芫摇摇头,“哪里想到这般惊险,若不是早留了书信给萧公子,我们怕是小命休矣。”
沈芷问道,“你怎么想到这一出的?你一直警惕着沈娴吗?”
这很难解释,沈芫毕竟有预示,她知道沈娴必然会有不轨之行,才会像萧钲求救。
于是她含糊道,“沈娴看起来就很不对劲,我也是保险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