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尘目光过于关怀,让沈芫又解释一句,“哥哥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沈芫说道,“原来是因为吕尚书和吕知锦要来,才让我们沈家也来,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计。”
想用沈玄尘和吕家打擂台,礼部是,此次宫宴亦是,殿下想求沈芫进东宫更是。
难道沈家要和吕家绑一块不成?
沈玄尘眼神温柔,灯下好似神明的面孔注视人间顽童,沈芫舌头打结,磕绊道,“哥哥,我说得不对吗?”
沈玄尘手背探过去试了试沈芫手上的温度,见还有些冰凉,斟上一盏热茶让她捧着。
“芫娘说得很对,但在这宫中,谨言慎行,缺一不可。”
沈芫闭紧嘴,不知为何她在沈玄尘关怀的目光下有些过于慌张了,让她口不择言,乱找话讲。
“哥哥教训的是。”
沈芫看着周围的装饰,想到自己前世也来过乾清宫,这是楚鉴的卧房和办公之所,懒得去后宫就翻牌子召幸妃嫔。
那次沈芫裹着斗篷就来了,谁知殿中还有别人,自己在没炭盆的偏殿候到半夜,才知道是那个江南道的瘦马在殿内痴缠楚鉴。
冻了半夜,躺到楚鉴榻上,他又折腾,第二天就发起高热,迷迷糊糊回到承乾宫,路上还被李妃讥笑。
她倒是对那瘦马无甚厌恶,人都有一心往上爬的时候,有挡路之人推开便是,天理使然。
沈芫踩过别人,自然也知道自己会有被踩的一日。
所以当大家以为她丢了面子之时,她正好告病缩在承乾宫养病。
楚鉴忙完那阵子到后宫来,先去见皇后,然后转道承乾宫,知道她不是耍小性子,但看到她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更生气了。
“你一告病,牌子就撤了,朕想召你都不行。”楚鉴还恶人先告状。
沈芫懒洋洋侧过身,“让臣妾歇些日子吧,皇上正好找那顾氏去。”
楚鉴神色变得柔和,他道,“吃醋啦,沈芫,你真大胆,朕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沈芫只觉得他发疯,手勾上他的腰带将人扯过来,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但陛下只是臣妾一个人的哥哥,对吧,太子哥哥?”
东宫往事纷涌而至,楚鉴目光缱绻,他将沈芫横抱起走进内殿,他说,“沈芫,小妖精。”
两人没什么精神交流,有什么事睡两觉就好了,沈芫认为楚鉴的宠爱就是这么回事。
宫中有太后派,皇后派,还有各世家、大臣派,只有她走的是最危险的帝王宠爱派,你看那顾氏不是也特别得楚鉴喜欢,宫中又一个仰仗他的孤家寡人罢了。
沈芫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在偏殿等的那半夜不过是她那悲惨一生的缩影,她应该早就麻木才是,可坐在这里,她却忍不住感到痛苦。
沈玄尘疑心是自己说教太狠,让芫娘心中不适,开口安抚道,“芫娘聪慧,是哥哥多嘴了,你大人大量,原谅哥哥吧。”
沈芫被他拉回神,浅笑道,“哥哥说的话芫娘听进去了。”
这时有太监掀开帘恭敬道,“国公爷,沈小姐,陛下和娘娘快聊完了,二位不如去正殿候着?”
沈玄尘颔首道,“烦请公公带路。”
这公公收了钱袋办事很尽心,将二人送进正殿才离去。
这家宴,皇帝单独一桌,旁边是皇后的,左右是各嫔妃皇子的,然后才是国公府和尚书府的。
沈玄尘带着沈芫先行坐下,对面吕尚书领着吕知锦也到了,见到沈国公先行礼,“国公爷过年好。”
沈玄尘颔首道,“吕尚书,好久不见。”
接着是后宫分位低的嫔妃来此候着,然后是两位公主到了坐下,有一宫人抱着楚邝最小的皇子到了。
最后是皇帝皇后领着一大堆后宫妃嫔从乾坤宫过来,楚鉴随侍在皇帝身边,一道过来的。
众人都起身向皇帝问安,楚邝近日身体好转,心情也不错,手一摆,“都坐下吧,这是家宴,都随意些。”
吕后也笑道,“劳心费力一年,能听到陛下这句话,妾身满足了。”
楚邝笑道,“皇后这是点朕呢,今日朕就多说些好话,让大家都开心些。”
四下哄笑,楚弗月也道,“父皇这么说,儿臣可就要说些吉祥话讨您的红包了。”
楚邝“哦?”了一声,“福佳学了什么话,快说给父皇听听。”
楚弗月笑道,“当然是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祝父皇新的一年财运亨通!”
楚邝笑个仰倒,“好你个促狭鬼,把朕当户部那些个守财奴给哄了,给朕赏她。”
楚弗月惊喜道,“父皇才是财神爷,多谢父皇。”
楚合星站起来,“皇姐祝父皇发财,儿臣就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永远陪着儿臣。”
楚邝对这个小女儿永远是耐心体贴的,他道,“星儿的心意父皇收到了,也赏。”
楚鉴就端着酒杯祝楚邝,“祝父皇的大楚繁荣昌盛,白姓安居乐业。”
“好啊,”楚邝点点头,“赏。”
后妃也站起来不停说吉祥话,场面瞬间热闹起来,宫人将宴席的菜品端上,这次终于有热乎的东西吃了。
宫中小宴的菜食会更合口一些,贵人可不想过年还整点预制的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