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子飞快,刘壮在旁追上他道,“当时刺杀就离国公府不远,小的就抽人去帮忙,下人都说胡夫人觉得危险,先去京兆府了。”
“都怪小的疏忽,让六小姐深陷险境。”
沈玄尘担忧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尽快追上那些人,他们不知道会将芫娘带到哪去。”
事关沈芫清誉,不好报官大肆宣扬,沈玄尘便去东宫寻楚鉴。
今晚虽是楚鉴洞房花烛夜,他却穿戴整齐,太医正给他处理伤口,听到沈玄尘来找,心道什么事这么急,还想着寒暄几句,沈玄尘直接一个箭步跪下,“殿下,沈芫失踪了。”
他道,“掳走沈芫的人是京兆府司录的妻子,她在京中潜伏已久,趁今日城中生乱,将沈芫绑走,恐怕和刺杀殿下的人是一路的。”
楚鉴眼皮猛地一跳,吩咐道,“沈国公遇刺身受重伤,孤感念其恩,让其在家中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又对沈玄尘道,“孤府中暗卫可借由你,还有萧钲手下的金吾卫,你尽管使用,务必将沈芫给救回来。”
沈玄尘垂首,“是。”
他一出东宫,立马叫来萧钲将事情说明,萧钲急切道,“他们往哪走了,我现在就出城追他们,还来得及。”
沈玄尘道,“我要回府起卦,算算沈芫的位置,你先别急。”
萧钲听到起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沈玄尘已经快马回府,他抓耳挠腮道,“这能靠谱吗?要是算错了,沈芫怎么办?”
沈玄尘起完卦,算到南方水乡,他先让人快马去信南方几道:太子遇袭,国公重伤,严加审查,揪出逃贼。
他带上国公守卫和问太子借来的兵马,一路往南方去寻。
锁定这一男一女两个贼人,带着个病重的小娘子,便立刻去信,若是三人同行或有病重之人,立马拿下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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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扶桉城,兵丁比对了眼画像和面前的老翁老妪,对身后看闸的人道,“放行。”
胡晴心中大石一放,立刻快马加鞭进入城门,一路继续往金陵去。老翁被颠得直咳嗽,好在路上多昏睡,受得苦少些。
沈芫实在难受,只希望早日到达金陵,她好解脱这种玩命赶路的状态。
金陵城检查更加严苛,进城前三人在郊外休整,学着走南闯北的商队点起火堆。
沈芫蓬头垢面坐在车上,叹道,“嫂嫂,你说我为何在这受苦呢,这时候京中人家都在办春日宴了,往来宾客繁多,膳□□美,哪像我现在……”
她闻着自己都能昏过去。
胡晴亦是如此,对她翻个白眼,“还想做你的国公府小姐?想得到美,明日一入城,将你送到老鸨手中,以后便是接不完的恩客,卖不完的笑。”
胡晴三口将野菜汤喝完,斥道:“你现在是脏些,但好歹不用陪人睡,知足吧你!”
沈芫捧着缺口的碗和清澈如水的汤,抿上一口,啥味没有。
她道,“京城烟花巷的王妈妈也想让我入这行,她背后的人和嫂嫂背后的人怎么都想着逼良为娼这事呢?”
沈芫又道,“我近日还想通一件事,当年张勇想让我嫁他的儿子为妻,胆大包天,临死前吐露遗言,我一直不明其意,现在想他说的应该是‘高’字,因为胡嫂嫂,真的很高呀。”
“所以自国公府出事嫂嫂和你背后的人就频频针对我,针对国公府,还要刺杀太子。说真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你们是衡王的人,但是衡王的人为何要对付我这个弱女子,真是想不通。”
她一股脑将心中所想说出,胡晴笑道,“你倒不是个傻子,还挺聪慧。”
沈芫便道,“临死之前,让我死个明白吧,好嫂嫂。”
胡晴将碗放下,走到她旁边,“其实吧,我不是胡晴,我也没有名字,但是易容术只能变脸,那就要求身形相似,胡晴体格高,我正好可以替代。所以我就叫做了胡晴。”
她道,“想套我话,你是想都别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衡王的人,你猜想的嘛,半对半错吧。”
沈芫好奇道,“难道还有其他势力对皇位感兴趣?或者你们其实是对我和沈国公比较感兴趣?奇怪,我不过一无名小卒罢了。”
胡晴笑道,“我本来也这么认为,但据我观察嘛,国公府还真离不开你,你也蛮厉害的。”
沈芫谦虚道,“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她道,“所以攻击我和沈国公难道是希望国公府倒台吗?可是衡王没必要呀,他干掉太子名正言顺就能登基了,陛下的小皇子不顶用的。”
胡晴抱肩,“这我哪知道啊,我只能干好自己的事,对了,你进金陵城还要喝点东西。”
沈芫疑惑,“喝什么?”
胡晴从怀中掏出一袋药粉,走到火堆,将药粉倒入烧沸的水内,搅拌一下,拿破碗盛出来,“喝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