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太子突然薨了,天下可真要大乱了。
楚鉴心口一甜,她是关心自己的!
“芫娘也要多保重。”
两人客套完,沈芫顺势告辞,一出门发现沈婠并不在门口,只有陈誉掀开帘,“东家。”
沈芫进车与他详谈,“第一批成本价出售给东宫,但要打出我们的名号来,两江道先别掺和,还不明朗。”
陈誉双手交握,“反正也凑不出两万两,既然拿不到最好的彩头,那就不必参与了,所以我捐了些意思意思。”
沈芫点点头,几个铺子的现银都不多,确实捐不出钱来,“太子他知道的,不必担心。”
“方记药材,要在两江道赈灾中做出口碑来。”
陈誉肃然道,“齐兄手上的那批货已安排人准备,其余的药材,东家可有规划?”
沈芫浅笑道,“等。”
她和陈誉手上的药材,那是为时疫准备的。
陈誉见她胸有成竹,便应道,“好。”
将陈誉送回妍玉堂,沈芫打道回府,在门口撞见沈婠,奇怪道,“五姐,出来没见你在,你去哪了?”
沈婠道,“我去了趟萧府,想到以后多有借兵攻打东宫救你的时候,还得去和萧家打好关系才是。”
萧老夫人亦是闭门不出,守好门户,沈婠是小辈亲戚,寻过去也不算失礼。
沈芫闻言笑笑,“那就多谢五姐了。”
沈婠凑过来低声道,“我觉得你的婆母有些势利,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好。”
说萧老夫人坏话?沈芫觉得有趣,问道,“怎么一回事?”
沈婠道,“老夫人年轻时在闺中受过庶出姐妹虐待,心中便有些偏狭,她对庶出便有些歧视。”
沈芫打量一眼沈婠,她可是嫡出,怎么看出来萧老夫人这偏好的?
沈婠道,“你明明有管家之才,在京中也是有口皆碑,她却很少夸奖你,我只是占个嫡女的名分,便时常听到她夸我,实在是有失偏颇。”
听到她这句,沈芫竟然笑出声来,“这我就要为萧老夫人叫声冤枉了,怎么夸人还夸出错来了?”
沈婠一跺脚,气道,“我是为你叫屈,你倒调笑起我来了!”
她抱着肩道,“不只是我,向瑶向琳向怡,她们也是一样的,向怡舞跳得好,又成为了合星公主的伴读,可她也未说过向怡的好话,反倒是向瑶向琳时常不见的,她还能夸出两句来。”
沈婠又举了几个例子,誓要将萧老夫人打入嫡庶神教之徒。
沈芫听着便没了笑意,沈玄尘一直知道萧老夫人有这个毛病,所以不赞成她嫁进萧家?
可他为什么从来没与自己说过?
回想起每次说起萧家沈玄尘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定是知道到,却怎么也没和自己开这口。
沈芫心想,等他回来自己再教训他。
远在两江道的沈玄尘猝不及防打了两个喷嚏,萧钲担忧道,“哥,多穿些衣物御寒。”
这里的天跟破了窟窿似的每天都在下雨,潮的人受不了,穿上的衣服没有干燥的时候,都是皱巴巴的。
六月天里晚上竟然还有寒意,一路上生病的人不少。
沈玄尘摇摇头,抬首看向天空,乌蒙蒙的一片难见日月,这样的天空实在令人叹息。
不知道京中怎么样了,芫娘身子好些了吗?
萧钲见他抬首,心有灵犀道,“不知道芫娘怎么样了。”
国公府,沈婠还要说些细节,沈芫阻止道,“五姐,不必说了,我相信你。萧老夫人心里所想便是嫡庶有别,行为即使隐蔽也是有迹可循。姐姐真的很敏锐,发现常人难以发觉的细节。”
沈婠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升起的对沈芫的怒意立刻被抛掷脑后,“倒也不是,向怡姐姐常说一些京中旧事,我推测出来的。”
书中说一人的伪装多是在真实情感之后,所以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最真实的反应。
沈婠问沈芫,“所以你对萧家……”
沈芫道,“我又不和萧老夫人过日子,萧钲待我如何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愿意嫁给他。”
沈婠只好道,“那就祝妹妹得偿所愿。”
沈芫回到采苹院,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些日子睡得实在不算好,睡意袭来她便倒头就睡。
蓝瑛和绿筠都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将她被子别好。
“长乐,”是楚鉴,他好像在批奏折,“恭祝吾妹长乐圣安。”他看着奏折摇摇头,“已阅。”
“问吾妹长乐安,听闻她已有身孕,特送上高丽红参若干只、塔国百年老参一对……”
“问吾妹长乐安,听闻她孕中常害喜,特送上青梅两框、腌渍酸梅煎、荔枝煎各两坛……”
“问吾妹长乐安,听闻她身子不爽利,夜中难以入眠,常起身行走,送上暖玉枕一对,长绒羊毛鞋五双。”
“这长乐是谁呀?他哥哥可真宠她。”
楚鉴批上已阅,对身侧的妃嫔道,“是个身份不明的人。”
沈芫已泪湿长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