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还未恢复,傅缨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子,再拖下去恐怕迟早会显现异常。
“灼华。”
“属下在。”
“咱们是时候该再添一把火了。”
“属下明白。”
接下来的两日,言城流言遍布,都说傅缨是个不顾血脉亲情的冷血之人,就连早朝时,也有不少弹劾的折子。
于是许多人便等着看其笑话,谁知傅缨在早朝时竟扬言:
“儿臣问心无愧,却知晓这悠悠众口最为难堵,皇亲血脉本就应当团结一致,却被小人诟病,所以儿臣自愿前往皇陵守孝两年,为列祖列宗尽孝,为我奉国子民祈福,还请父皇准允。”元江虽小,却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奉国开国皇帝死后便被葬在了这里,故而此地便成了历代帝王的皇陵。
众人纷纷愣住,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请去皇陵守灵两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臣不解英王此举意欲何为,奉嘉帝更是心疼自家儿子,欲给他指一门好婚事。
“小五一片孝心难能可贵,只是去往皇陵的路途遥远,此行艰难,你身边没有个体己人可不行,你几位哥哥像你这般年纪可都早已成家了,是时候给你选位王妃了。”奉嘉帝心疼之余,却忘了傅缨就连北上的苦都能吃得,又怎会畏惧这一点路途,随后他又打量了一圈朝堂上的臣子。
傅缨心中一慌,正想着该如何拒绝。
“朕记得,徐爱卿家里有位尚未出阁的闺女,不若?”
被点名的徐爱卿连忙跳了出来。
“陛下三思啊,小女年方十五,尚且年幼不知礼数,恐怕是伺候不好英王殿下啊。”
“怎么,做朕的儿媳英王妃还委屈你闺女了不成?”
此次流言肆虐起于御史台的一次弹劾,而这徐中丞便是联奏弹劾英王的主要谏官,元江皇陵远离国都,路途遥远,奉嘉帝心中想的是你把我儿子整到了偏远之地,你闺女也别想好过。
傅缨见机连忙上前,假意抹了把眼泪,满脸失落之意的解释着。
“父皇,既然徐中丞无心与儿子结为翁婿那便莫要难为他了,母妃从前多次教导过儿臣,姻缘不可强求,若能同心爱之人结合那才是人生大幸,儿臣羡慕母妃对父皇的情深意切,此生也想寻到这样一个人,因此儿臣不急,许是良缘未到且再等等就是了。”
奉嘉帝被傅缨那句话所打动,不经回想起了少年时的事情,望向傅缨更是满心怜惜。
“小五你能这么想也好,王妃之位空着无妨,但留你身边伺候的人可不能少,有空让你母后给你物色几个吧。”
“父、父皇,儿臣谢父皇美意,只是儿臣尚不需要。”言罢还一脸羞愧之意,将脸埋得极低。
“你这又是怎么了?”
傅缨转身望向恭王,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父皇体恤儿臣,赏梅宴上本想替儿臣长眼贵家小姐,儿臣虽腼腆、不谙此事,可内心仍是躁动不已。”
“此前曾想过去见见世面,便被人带去了逍霞阁,没曾想在那里碰到了大哥,大哥听闻后,怕儿臣拘谨,便把酒言欢,主动带儿臣体验这人间极乐,说那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美人,美得各有特色,定能让儿臣体验到男子的快乐,沉醉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那一夜大哥给我安排了好多女子,儿臣一时间被吓到了,本想效仿大哥,一展我天家雄风,可、可是儿臣,儿、儿臣看着那些女子,儿、儿臣竟…”
说完还擦了把眼泪和鼻涕,欲言又止,在场的官员大多是男子,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纷纷怜惜的摇了摇头。
“大哥安慰儿臣,说也许只是一次不行,日后多试试就好了,儿子实在羞愧不已,如今猛然看到近身的女子就会害怕,本想一直隐瞒下来,可、可实在不愿欺瞒父皇,儿臣实在是丢了我皇家颜面,还望父皇治罪。”
声语泪下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跪在地上的身子还哭的一颤一颤的。
“五弟,你、你分明就是胡说,我何曾说过那样的话。”
“许是大哥喝醉了酒也不太记得了,弟弟无事,大哥莫要记挂。”傅缨低声朝恭王点了点头,那模样恭顺的不行。
那日他确实喝了许多酒,回去的时候也是不大清醒的,如此一来恭王也不知如何回应,而且这小子,不是说好了会替自己隐瞒那日的事吗?怎得又出尔反尔。
“皇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那样说五弟?五弟他能拿这事开玩笑吗?五弟他、他、他毕竟是个男子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诚王附和道,贤王站在一旁冷眼相观。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恭王还想狡辩却被奉嘉帝给制止了。
“够了,你给朕闭嘴,你身为大哥不以身作则、团结兄弟就算了,还如此不检点,如此败坏我天家名声,简直是胡闹,你给朕赶紧滚回府去反省一个月,日后再有被发现,你就老老实实给朕呆在王府。”
天子震怒,于是恭王又被人押了下去。
奉嘉帝起身扶起了自家小儿子,怜惜之意更甚从前,群臣的眼光也不停的打量着。
散了朝,又是一阵流言蜚语袭来:一是恭王殿下竟偷偷领着弟弟去那烟尘之地,二是英王殿下貌似…是个不行的。
秦承时身子恢复的不错,气血也好了许多,可这刚回府不久便听闻了傅缨近来的遭遇,心中一阵担忧。
不是说好的来查线索吗?怎得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得知自请皇陵后,秦承时便连忙来到英王府,想要临走前再见一面傅缨。
“殿下,秦公子来…”灼华还未禀报完便瞧见一少年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小五?小五……”
傅缨替他倒了杯茶。
“慢点喝,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小五,外头的流言都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那样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