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不同之处被崔茂指了出来,众人很容易就把原因归结到了这里。
薛时音不禁苦笑:“免息让当铺没了收入,当铺不得不转让给吕家,这怎么感觉像是我们极力争取来的好处,反而害得玉佩马上要落入吕家之手。”
小满一听,立刻说道:“这事和小姐的选择没有任何关系。这当铺免息活动不过就那么几天,影响不了大局,肯定是他们的经营方法出现问题,被吕家乘虚而入。”
薛时音虽觉得小满的话是对自己的宽慰,但寻思着也不无道理,她思考片刻,便让林白和杨石继续出去了解详情,并关注其他几家银行和当铺的情况。
待到太阳下山,二人赶着回来汇报情况,并把街坊邻居的想法都说了一遍。
林白道:“一般的店铺在转让之前,都会贴出告示,以供买家上门商谈。”
杨石道:“可这家当铺并未张贴过告示,也未传出转让的消息,我们在想,会不会是吕家主动上门找的他们?”
“可是括云城中有那么多家当铺,为何吕家就选中我们典当了玉佩的这家?”刘虎想了想,仍觉得不可思议。
林白猜测道:“若是这家当铺的经营确实出现了问题,那么吕家知悉之后,前来收购也说得过去?毕竟临山城有不少当铺,已经改名为吕氏当铺了。”
说到这里,薛时音忽然产生一个不好的想法:“我典当了一块玉佩,才有了银行的开业本金的事情,在括云城里并不算什么秘密,万一吕家就是冲着这块玉佩……”
话音落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背后不由感到一阵凉意。
最终是崔茂经验老到,他分析道:“若是吕家知道小姐的身份,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按奈不住,前来揭发举报,所以对于他们收购当铺一事,我更倾向于是一次正常的商业交易。只是玉佩始终有被吕家发现的风险,我们可以挑田伯方不在当铺的时候,先行将其赎回。”
崔茂的话有理有据,薛时音稍稍放心了些。为了避免自己的盯梢被吕家的人发现,她托郑老大先去打探当铺的情况,却得知当铺已经和田伯方达成了初步协议,只是吕子瑞尚未回来,转让合同无法正式拟定,但当铺已经决定在转让完成前,暂停一切的典当和赎回,以免节外生枝。
事已至此,薛时音不得不选择按兵不动,赌吕家将玉佩当做是普通的典当物,并非是薛家的家传玉佩看待。
就这样过了几天,吕子瑞这边没有任何消息,薛时音的不安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去了不少。直到有一天,李大人再次出现在了括云银行门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平静。
李大人此行不为别的,只为告诉薛时音她们,他已经找到了薛家欠吕家银两的真相。事情正如那日离开前所猜测的那样,有曾经在薛家呆过的老伙计在回了老家之后,把自己的赎单卖给了一个画师。
那画师自称崇拜薛老爷许久,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见他一面,但可惜自己腿脚不便,不能远行,便找到那位老伙计,以见字如见人为由,出重金买下了那张赎单,想来就是这个人,将薛老爷和薛夫人的签名带回了吕家。
银行众人听了,唏嘘不已。得知老伙计在获悉真相后愧疚不已,愿意作为人证,会和李大人一起去指认吕家,崔茂感动之余,替薛时音向他表示了感谢,并直言薛家的遭遇并非因他而起,让他莫往心里去。
老伙计连连道谢,便和李大人出发去了临山城,留下薛时音她们紧张地等待着案件的审理结果。
临山城里,朱承远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在见到李大人出示的借条原件,并在听取了老伙计的证词后,当场宣布薛家的借条内容为他人所写,借条内容无效,判吕家将从薛家收来的银两悉数归还回去。
再次见到李大人,得知判断结果的薛时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薛家因为此事家破人亡,吕家还钱,能还哪去?薛老爷和薛夫人因此自尽,吕子瑞就没有任何处罚了?”
李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薛老爷和薛夫人自尽,并非是受吕子瑞所迫,且二人当时承认字迹太快,似是认命一般,未做更多辩解,我除了追加朱承远的失察之责,停俸禄半年,已是尽力。”
说着,李大人看向崔茂他们:“至于吕家归还的银两,将放回到薛家之中,薛家已无后人,唯有请崔掌柜和众伙计们回去收下了。”
崔茂他们听了,无不震惊,纷纷转过脑袋,朝薛时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