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猴点点头。
“......”
红衣姑娘斜着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话。但只甩起长发就转身飞去,翩跹红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竟是丝毫不给这位新来的师妹面子。
......救命啊谁来救救尴尬的泥猴?呸,救救我!
倒霉女士羞愤欲死。
这尴尬场景如同跟着不熟的阿姨回家吃饭结果发现他家孩子极其厌生,啊这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对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真的会尴尬呜呜呜。
所以她为什么要和不熟的阿姨回家吃饭?
“嗨小师妹……”那头没什么存在感的黄衣少年抿着唇朝她点点头,“我是三师兄,沈阔。”
泥猴小师妹嗯了一声,想用自己嘶哑的美妙声音回复他。这黄衣少年却朝大师兄挥挥手,“那我先回去了,师兄。”
然后他咻地一声飞远。
只那位斜靠着树吊儿郎当的四师兄瞧着他们两个大笑了一声,看着自己师兄很是惋惜的语气笑说,“师兄啊,你这澡又白洗了。”
他摇了摇头,隔着空气颇为亲切地抚了抚新来小师妹的发顶,
“师兄我先走了,你和大师兄来啊。”
......
夜中寂静,只剩这小小的孩子和半大的少年。
玉冠少年一只手将恰到腰间的小师妹抱好,似乎毫不介意她身上的脏污,只让她拿稳手上捏着的夜明珠。
“我们马上也出发,你抓紧我的衣服不要害怕。”少年将枯枝大半留在前端教小师妹踩着,留了个尖稍给自己。
他似乎格外会照顾孩子似的,语气很温和。
“路上有些黑,害怕就闭眼。”
倒霉女士迟钝地点点头,在这少年的怀里小心地拽上他一点衣服。
......
回去的风愈大,她的心却莫名安稳下来。
“师兄,”大师兄听着这小师妹操着嘶哑的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于是少年微微低头,回答得让她听得更清楚些,
“齐悠白。”
青丝却已经不必听他解释是哪几个字。
悠嘛想必是悠闲自在的那个悠,白嘛一定就是他衣服颜色这样的白!
见她也不回话,齐悠白想着小师妹到底尚是肉体凡胎,就将这孩子的脸仔细地挡着,又索性从腰上悬着的玉铃铛里拿出一件毛茸茸的斗篷将她全裹上。
——“齐悠白。”
齐悠白手一顿,听见小师妹细细将自己刚说的名字念了一遍。因她声音放的很轻,那沙哑的喉咙便显得像个大人似的。
她说,“齐师兄,我叫青丝。”
*
太温暖了,青丝把头也缩进在斗篷里,抬头去只见到少年黑暗中朦胧却分明的下颚。
妈呀真是太温柔了,她想。
——简直就是她养成游戏里对儿子的真人幻想啊哇靠!
她痴笑着恨不得立刻就给他拿金币钻石换上威风凛凛的衣服,这样想着想着,倒在这人温暖的怀抱中沉入梦境。
被迫当儿·齐师兄似乎也感觉到小孩已经睡着,便飞的又慢了些,最后将她带到师父的小院。
他记着呢,守墟弟子入门第一步须得认领自己的结命石。
天色已晚,陈道人尚在院中小酌。
到了他这个境界,实际上早已不用进食,可他从来就喜欢像个凡人一样活着。
不住高山琼顶,反在一不知名小山坡半腰处建了个无名门派,只胡乱招上几个弟子,过着凡间老人一样招猫逗狗的日子。
齐悠白带青丝进来时,他正绕开两只狗四只猫在挂今年买来的腊肉腊肠,带回来的大口袋扔在一边,滚出几个圆滚滚的包子,甚至还冒着热气。
“回来啦?”
他将腊肠挂好,把肉包捡起来吹了一吹,扔进嘴里三两口就咽下。招呼着他把小姑娘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要先将她一身的伤治好。
“小师妹怎么伤的这么重?”瞧见青丝后脑勺那结了痂的血窟窿又在冒着血,齐悠白皱着眉问。
这样都没醒,想来小师妹是疼昏过去了。
“不止。”
陈道人三两下将小姑娘头上的伤口包好,又捞过桌上备好的三两瓶丹药,各掏出一粒给这丫头化下,叹了口气。
“叫黎黎来,说出春由她带去,让她把小师妹带回去避着头上伤口洗个澡。”他看着雪白斗篷里愈发显得黑黝黝的小孩子,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泥猴似的。”
齐悠白还念叨着入门第一步,便扶着小师妹的头问,“师父,那结命石?”
“等她好些了再说。”陈道人又拿了个肉包啃,摆摆手,这是不急着的意思。
与结命石定契需要许多精力,眼下确实是做不成。
齐悠白又念及二师妹性子,看起来仍旧有些担忧。“就让青丝与二师妹同住在南苑么?”
因他一想自己作为大师兄,是有些怕唯二的两个师妹不合的。
毕竟家里和睦什么的很是重要。
但转眼一看,他师父只带着丝毫不赞同的神气,带了点批评意味。
“不然呢?让人家小姑娘住到你们男孩子那边去?”
......齐悠白当然没这个意思,于是他摇摇头打算这就带师妹去找黎黎。
背后的陈道人却一副后知后觉的语气,急忙叫住欲要起飞的弟子,“等等等等!”
齐悠白捏着枯桃枝转头,等他发话。
“青丝是谁?”
……这位最早入门的大徒弟颇为习惯的叹口气,想着自己师父连姓名,性别都搞不清楚就将人家小姑娘拐回来,实在和捡一只狗捡一只猫没什么两样。
真的太可恶了。
他看着正擦着手的师父恭恭敬敬道,“青丝是小师妹的名字,弟子这就带她去南苑找二师妹。”
于是他抱着青丝提起枯枝又出发了。
后方□□了一把猫猫的陈道人皱着眉头嘿一声,朝大弟子离开处努了努嘴。
“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