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姑且用最后的食物解决完空腹问题,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我沿着洞穴游到尽头,那是一片有空气的地下洞穴”
“洞穴?再下方会有岩浆吗?但这样也不能说明磁场骤然变化的问题...”
“有敌人吗?”
“目光所及处暂时没有。”
“很好,冲下去”
“等等,吉总你为什么用‘总之先试试看’的口吻?我的意见呢?我们那位失踪已久的船长呢?”
阿吉尔张开嘴想说什么,顿了顿改口说道“你有什么意见?”
跳过艾斯的问题了,结果谁都没在关心艾斯的吗?
...现在最实际,最安全的就是劝服阿吉尔放弃击败敌方首领的想法,但我们在南科尼斯做了约定:帮助同伴完成心愿。不能违背约定,那现在能做的事已经很少。
“据我所想,尚未探索的地下很可能就是敌人真正的大本营,这里应该格外慎重,考虑到战力问题,我觉得应该先找到船长和在这座岛上生活的人”
“确实,那处生火的痕迹不是你们留下的吧?”
“并不是。我也隐约察觉到这座岛上有人生活,我一开始觉得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闯入者”金发海军低下眼睛,说道“但随后想到能有在这里闲庭信步般生活狩猎的人,定非泛泛之辈”
“有某种特殊的生活手段,能隐藏自己的行踪,或许比我们更了解这座岛。若能找到这人或许这些人,就能对现状进行更好的判断”
“但我们该怎样找到那人呢?”
“所以说火真是人类智慧起源!没有谁比我更了解火了”
烽火狼烟,长城报信。说起长城最有名的应该是中国长城,其它一些国家如德国、希腊、罗马、朝鲜等国也有长城,不过因为修建目的不同它们的样子也不尽相同。但有长城的地段,都应有相应的烽火台报警装置。
狼烟虽然有烧狼粪的说法,但其实只是干柴加湿柴再加油脂烧出来。因为外敌信奉狼图腾,外敌的王也被称为狼主,才会有狼烟这一说法。
长长的狼烟在天上格外显眼,我们又在不同的地方也燃气狼烟。现在我们所在的区域更加显眼,只要不是离得太远都应该会发现。这同样会将我们的位置暴露给不知名的敌人,管他的。
幕后指使的真面目,他的目的。我都打心底不想知道。
“无论天黑前是否有人回应,我们都先等一晚吧,多点准备总归妥帖点”我看着望远镜里面的景色,建议道,得到了他们两人的同意。
“哼~我们的运气真好,我们再点几堆”
远处升气了淡淡长烟,是回应我们的。那个方向有人,看见我们新升的狼烟估计会向这边过来。
在这种肉弱强食的岛屿上生存的人会是怎样的?一定有充满智慧的双眼,强健魁梧的身材和不输阿里(美国拳皇)的战斗意志...
面前的少年说不上白白净净也算半个美型,特别是那飘柔的亚麻色短发让他充满初阳的朝气。
“这还不只是个孩子吗?!艾斯你去哪拐的美少年?”我退后一步,突然想到考虑到艾斯的情况可能是这孩子捡到了艾斯。
“孩子,是你将艾斯带回来的吗?辛苦你了,就是说啊,就算看到了狼烟艾斯也不可能直径找到我们这,谢谢你”
“喂喂”艾斯不满的发出抗议,但我觉得没必要理会他。
现在我该注意眼前的神秘少年,他看上去和我年岁相仿或更小,个子只稍比我高,他像只猫头鹰,虽然是猛禽但又有种奇特的天真,好像很少与人交流。
“哦,突然间吓到你了吗?”我用身体挡住后面两位面目核善的两位,吉总多少沾点面瘫就算了,海军大哥怎么也处决般的冷脸。
“他们有点近视,不这样看不清”
“你们居然背着我偷吃”艾斯指着中饭残局,愤愤地说道。
真好啊,我最喜欢笨蛋了,因为笨蛋不用看气氛。这个艾斯是真货。
“你是这座岛的原住民?”这位金发海军跳过种种前奏,跳到我们最关心的一点。
“原、住、民?新鲜的词语,是什么意思?”
看到少年毫无杂质的疑惑,金发海军蹙起眉头。我一直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样在那么多岛屿间统一语言的?现在我好了,原来义务教育还是有漏网之鱼的。
阿吉尔在旁边无聊地打了一哈欠,接着盯住这里。
神秘少年将目光依次落在我们身上,声音带着惊叹“真厉害,这座岛上居然还有如此多的人”
他显然是对人多这词有什么误解
“嗯,巴特里尔,这就是我之前给你讲过的船员”一直摸鱼的艾斯走到我们跟前,介绍到“这位是瓦塔丽”
“嗨!”我露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向海军那方瞒着名字了。
“这位是阿吉尔”
“嗯”阿吉尔微微点了下头,当作打了招呼。
“这是...谁?怎么多了一人?”
为什么你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啊。
“这位是一位海军,我的救命恩人,现在想把这座岛的坏人全部逮捕”
读点语义啊!艾斯!
“真的吗?谢谢你救了瓦塔丽,我的副船长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金发海军点了点头“你与你的副船长不同,知晓礼节”
“停止气我!”
...
天色渐黑,名叫巴特里尔的少年本想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但好像因为家容不下这么多人就放弃了。铺下毯子打算陪我们在外露营。我们确实从这位少年身上了解了很多信息。
比如失落的地下城市,掌握这里的敌人,地下世界,四年前的屠杀。
嗯,我是没太惊讶,毕竟这里的月亮上都有兔妹妹,死后灵魂都找得到去处。区区地下世界...那什么超在意。
不过...我注视着这位和我年岁相仿的少年“抱歉,让你回忆了不好的事”
“我并无大碍,请不必在意,是我自己愿意说的”
四年前屠杀中幸存的孩子,四年前是是十二三岁左右吧。真不是人做的事。
“为什么留下你一个人?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海军大哥真的擅长无时无刻戳破柔情
“我想应该没有...那人的想法我不想理解”
“他们有几人?有什么能力?这座岛上有什么?”他的问题如连发的弹珠。
金发海军从见到这孩子起反应就有些奇怪。他很快意识到这点,正襟危坐,语气慎重“可能有些唐突,我想我们海军可以协助你”
“海...军?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协助你完成复仇,但事后我可能需要你为我们海军提供一些关于你所说的地下世界情报”
他将自己放在海军一方,虽然一直都是。但如此不加掩饰地暴露海军对这里的‘有所企图’,真不知道该夸他正直还是骂他一根经。
巴特里尔低下眼眸,微小的声音凉凉地落入我耳底“只要能杀了他,怎样的方式都可以”
你看这孩子信了你的邪,身为正义的伙伴我绝对要站起来拆穿你们这些坏大人的陷阱!
“不行,巴特里尔可是要成为我的船员,怎样可以去海军那一边”艾斯一把环住巴特里尔细白的脖子,他娇小的身体猛地一沉。
“我和他约好了要带他出去看这大千世界”
多么nice又terrible的助攻!我的好队友接下来不要说话,更不要提海贼之类的词!
“堂堂正义的海军居然想着拐卖无知儿童,身为关爱儿童健康成长协会终身会员我绝对不允许”
阿吉尔在旁边事不关己的举着水壶小口地啜水。我疯狂向她眨眼暗示,她叹了口气站到我们这边,冷声说了句“废物海军”话不多侮辱性极强。
突然被团团围住的巴特里尔一脸懵圈。我转过身一把握住他的手,正声说道。
“以后不要轻易将地下世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知道渡渡鸟吗?它很喜欢接近人类,然后它们就灭绝了。人类都是坏东西!”
“你们对海军贬低过度了”这位金发海军似乎还想反驳
“你能赌上你的荣誉保证海军,世界政府不会对这孩子出手吗?交给你这孩子就能有光明的未来吗?!”
谈到世界政府,金发海军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他低下眼,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不屑说谎。
最终,他看向我们,妥协道“这孩子可以交给你们,但离开这里后你们团队得跟我走一趟。你们的安全我,兰斯洛特·亚拓·兰可以保证”
想必他一定做了最大的妥协和牺牲。连我都觉得不可能达成的条件,他居然赌上自己的下半生答应了。
真想回应这种觉悟...但我们绝对不会去海军本部的!你不要擅自安排给我们船长墓地游啊!
不过这里先老实应下,明日事明日谈。
“嗯?现在什么情况?”
巴特里尔不太明白上一秒还剑拔弩张的四人为何下一秒就其乐融融的围成一圈。
“我们要帮你打败把你故乡弄得乱糟糟的那家伙,对吧?”艾斯歪过头朝我咧嘴一笑,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夜晚的篝火旁,商讨计划。
“就是明天,按照巴特里尔指出的线路潜入中层。分为两队,三人走巴特里尔指出的主线路,另两人悄悄走水路。人员安排,巴特里尔、艾斯、兰一队,正面冲过去。我和吉总走水路”
“中层迷宫一样,你们两人怎样找到路?”巴特里尔问道
“我可以用我丰富的冒险经验(用我的见闻色·改。)找到正确的路,如果有紧急事态...自求多福吧”
巴特里尔向我们展示了他高超的捕猎技巧,和烧烤技巧。
虽然我对这些野兽是否能吃抱有巨大疑问,但艾斯几乎顷刻间就扫光了面前的食物,向巴特里尔要索要加餐。我支吾半天后接受了以后都得这样的事实。
这东拼西凑的队伍有种'啊?真的要上了吗?'的黑暗感。
我满腔绝望地看向篝火前的艾斯,篝火的火光勾勒清他的脸庞。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见到死人复活的表情?”
艾斯发觉我一直盯着他,转过头看向我。他原本小麦色的皮肤被篝火照得通红,在我和他面面相觑的情况下,眼前的场景才给我一种已身在命运齿轮间的真实感和恐惧感。五脏六腑止不住的颤抖。
我极力保持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惊讶你居然这么能吃”
“是瓦塔丽吃的太少了,不好好吃饭会长不高,也没力气训练”
“我找你训练的事居然还记得啊”虽然只是几天前,但期间发生太多事,现在提起犹如隔世。
和艾斯说话的时候,就像自己坐在了壁炉旁,我的心里得到片刻宁静。
声音断开的时候我模糊的意识突然惊醒,我看向他的方向。艾斯靠在树上鼻尖发出轻微的打鼾声。再看一旁,阿吉尔将木材丢进火堆里,溅出的火星耀眼一瞬便融入黑夜。
阿吉尔看向我,指了指裹着披风睡着的巴特里尔,轻声说道“轮班时间到了再醒,现在先睡”
连兰都合上眼休息,近几日的事给他很多压力。有30%的压力是我强加给他的,真的非常抱歉。
我打了个哈欠,在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疲惫将我拖入黑暗。
天边熹微
作为首次一无所有露营我做的很好,至少没有出现一觉醒来全身疼痛。
身体状态好到让我觉得以前做过的野外适应训练都白给。
我将身上的草叶扫干净,用湖水清理面部。冰冷的湖水流过我的脸颊,将最后的朦胧感扫去。一想到之后就要潜下不知道几十米下的水底胃就已经开始疼了。
“要憋多久的气?如果遭到突袭我会不会就了结在这了?啊,如果无法呼吸了吉总会在水里给我渡气吗?”
一大早就发生这么刺激的事我可受不了,你看孩子的眼泪都从嘴角流出来了。
“岛屿的核心,我们古老的神。‘地母’就在最下方,她维系着这座岛的生死,或者说她就是这座岛本身。她在他们的支配下。”披风少年指着全岛的地图,说道“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你们接下来、要夺走的对象是什么。”
“这座岛居然...没想到它居然实际存在的...”金发的海军捂住嘴喃喃自语,重要的情报从他的指缝中露出,我立马追问。
“这座岛的事你们海军果然知道吗?”
面对我的质问,兰只是微微点头“毁灭世界的武器,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故事。可以被成为第四古代兵器的存在,海军一直都在怀疑它的真实性”
有什么不是小角色的形容词出现了!
“不要开玩笑,古代兵器不只有三个吗?而且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们重要情报”
“正史记载确实存在的有三个,天王,冥王,海王。但除此之外世间还存在重多的传说,你能确定那些故事全是虚构的吗?”兰握了握刀柄,西洋剑发出咔哒的声音,像在回应他说的话.
“而且,会告诉你们,是因为现在我的性命和你们连在一起。如果我再输下去,就算活着出去我也会迎来破灭的结局,你们明白吗?”
他双眼中没有期待,只有决然。我冷汗直冒。
“抱歉,打断你们对话,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怎么听懂”艾斯适时地插入我们的对话,焦灼的气氛被打破。
巴特里尔淡淡地了兰一眼,低下眼微蹙眉头,声音低落“地上人也有知道的啊...抱歉,我们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神”这位一无所有的地下人少年现在正为这无妄天灾而向地上人道歉“我们未能守护住古代兵器,我们有愧于养育我们的神、这片土地”
“你们没错,错的是想利用这股力量的人”兰嘴里说出的这句话,落在他自己耳朵里一定也很讽刺。反正牵扯到世界政府总没好事,你们到底渴求地下世界的什么?
寻找地下世界,开拓新航路。听起来都很浪漫,但都非常现实。只能说无论哪个世界只要有人就会上演同样的事。
“古代兵器外形?”阿吉尔已经做完热身操,接过我递上的水喝了几口“紧急关头可以毁掉吗?”
巴特里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原本地母就没有形态,她就是这座岛。他们通过某种方式、将地母唤醒了。不过我想,你们肯定一眼就认得出地母,我保证。如果只是毁掉实体的话,大概没问题”
“明白了”阿吉尔点头,爽快地接受这个模模糊糊的回答。灰蓝色的双眼随即看向我“做点准备,海军说要潜四分钟”
“完全不行,我又不是运动员怎么可能在水底憋气那么久!会溺水的!”
“就算溺水,也来得及救”
“无情!但是坏女人好喜欢...”
没什么具体行动内容,整本计划书中就四个大字:随机应变。
确认了这个方针后我们迅速散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被阿吉尔带进水里,我虽然会水,但也并不代表能裸潜50米下。一路上几乎是被拽着走,是从未有过的船新体验。但阿吉尔比描述中的更快潜到终点,所以并没有期待的那样的剧情。
穿过水下洞穴我们游上了岸,如巴特里尔所述,这里是一个洞穴。洞穴中处处都是发光苔藓,这里甚至有成片的发光植物,众多石柱和漆黑的岩顶让人联想到黑色森林,植物的光芒将偌大的洞穴照亮,使它显得不这么阴凉反而有种梦幻的神秘感。
如果你跟我说这里是一个生态圈,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这个世界真的给我想到不敢想的意外”
我将心中的感叹道出,不顾浑身湿透走到那些发光植物面前欣赏它们的美丽。只是没过多久就传来阿吉尔催促的声音,我也没做过多的停留。
我在脑子里画着地形图,一边用瑞士军刀在石柱上做标记。我们目前正稳步向下方走去。
遇到分岔口我总是接着我那非常靠谱的见闻色·改解决,过程中我也渐渐弄懂了该怎样使用它。
简明扼要的讲,其本质和见闻色差不多。
人和人之间的体质真的不能一概而论啊...是因为我算外来者才会对周围这么敏感吗?说得通的讲法太多,不能确认。
因为这种能力,我还发现了这里的道路大多都不是死路,而是通往其他地方,这里像蚁穴一样规整,有明显的人类生存的痕迹。小到被铺平的道路,大到倾倒的雕塑。
到最后,甚至出现了石板铺成的路,建在水流上的桥。石板到处都是龟裂,发光植物从缝隙种钻出,水流穿过石桥上落下的不稳固的石块,不知流向何处。但很显然我们的前方就是城邦。
这里和外面的神殿一样,被人破坏成废墟。我看着头顶的极高处,眯起双眼。
洞穴顶端现在离我们十分遥远,发光苔藓星星点点的落在上面,有点像我们的夜空。但那种鲜明的光彩我从未见过,像宇宙中慢慢流动的光神秘又摄人心魂。
听说在岛屿能源尚未被夺走的时候,这里的景色更具生命力。
巴特里尔的先祖们一直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
身旁阿吉尔原本急促的步伐也在此地滞留,她和我一样盯着这截然不同的‘星空’许久。感动和震撼留在她的眼里,我们继续向下走去。
越往下路就越明显,身边的建筑越多越杂。看着它们我仿佛看见了这里以前的风貌,又是一阵感叹。
在一个路口,身边的建筑在这里陡然消失,面前只有原始的道路通往下方。
漆黑的地下充盈着不详感,我头皮一紧,摸上双臂后才发觉那里已经阵阵发麻。
比我的警告先一步行动的是阿吉尔,她拉住我向后躲去。我回过头看向原地,那里出现一条细长的白色蜘蛛丝。
“果然当时应该补刀!”
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美妙的女声,女声一如既往的充满诱惑。
“我很伤心,可爱的小姐,你居然杀死那些孩子...还是用火焰这种残酷的方式。你知道母亲如果失去孩子该多难过啊...不过没办法,我总不能直接杀死你”
“你认识?”阿吉尔一边问我,一边捏碎了腰间的水瓶,水并未遵循牛顿的想法,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流到了阿吉尔的掌心。
我光速摇头又光速点头
“是我提到的美女蜘蛛,这是□□”
“好,你先藏好”阿吉尔接过□□,动作干脆利落。
未多说什么,她一个翻滚冲了出去,蜘蛛丝像等待多时似的疯狂追着她的脚后跟,远处的石壁被击水开了几个洞,一些蜘蛛丝黏着蜘蛛落了下来。又是一排击水,石壁上的石块砸下将那些蜘蛛压在下面。
黑暗中狭窄的视野让暗处的攻击防不甚防,而我能看见暗处密密麻麻的的红点,它们像岩浆一样粘稠,恶心地贴在墙壁上在暗处闪动。现在我无比感谢这外挂。
“吉总,以我的方向为0°,攻击西北15°45°”
吉总躲过射出的蜘蛛丝后,毫不犹豫地用击水攻击我说的方位。又是一网蜘蛛落下,我们仿佛进入了蜘蛛的巢穴,但除此之外并无他路可以到达下层。这里只有一战。
我搜寻着美女蜘蛛的身影“吉总,正上方15米!”
阿吉尔抬头,防住了从天而降的一爪,后垫步躲开了接涌而来的七次攻击。
“小心,她的八脚比剑还锋利坚固”
光站着说话不蛋疼,出去战斗啊。大人啊,臣妾做不到啊。
我感知到蜘蛛群向这里移动,绕进一个洞口,又转了几圈,藏在它们视野的死角。
说起来美女蜘蛛好像说过,不能直接杀死我。她的语气比起‘慢慢折磨死你’更像‘没有办法’。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能立刻杀了我,却专门把我拖到神殿还留了换气口。和我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
我觉得有试试的必要,走出掩体,冲向通往下方的路口。她们还在中间战斗,战斗波及到周围,一时间洞穴土石飞溅。我动作一滞,侧步绕过脚下的黏丝,果然黑寡妇没有在我高速移动的时候射出致命的钢丝。
为什么?
阿吉尔看到我的一瞬间便退出战斗,退到我身边。
“为什么出来?”
“我看它们不是特别想攻击我所以就出来了,如果待着不动可能会被抓”
“什么意思?”
“她爱上我了!”
阿吉尔眉头紧锁,牵着我跳开躲过黑寡妇们的蜘蛛丝,可能是玩笑开过分了,阿吉尔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意“快、走、”
“是!吉sir!”
阿吉尔现在正迅速扫视四周,呼吸也渐渐变化,变得又深又长。
美女蜘蛛嘴角大幅上扬,露出森白的獠牙,弯起眼睛,赤红的双眼秋水涌动“猜对啦~可爱的小姐,我现在确实对你着迷,你身上有和我们一样的气息~”
我的瞳孔猛地一震,刚想追问。
我值得信赖的航海士一个箭步与我错身而过,她带着一股强风袭上美女蜘蛛。美女蜘蛛游刃有余地跳上极高的石壁,悠然地望向阿吉尔。她踏上石柱,脚下猛地一蹬,如禽鸟般飞上石壁。美女蜘蛛伸出尖脚,想在袭击空中的阿吉尔。
酒红发的战士在被刺穿的前一秒旋转身体,在空中完成翻越躲过攻击并抚上蜘蛛腿接力再次上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职业体操选手完成了表演,她的后脚落在石壁上。阿吉尔居高临下,凝视美女蜘蛛,仿佛整个人都站在上面。
美女蜘蛛慌忙跳开。阿吉尔再次从石壁起跳在空中转体180°,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美女蜘蛛的正上方。
重拳落在美女蜘蛛的下半身上,阿吉尔和美女蜘蛛如流星般落下。
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凄凉的惨叫,烟雾散去后洞穴一时间陷入沉默。
我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阿吉尔用蛮力将蜘蛛腿从美女蜘蛛身上扯下,一只两只,直到八只脚都被扯断,她才从奄奄一息的美女蜘蛛身上跳下。
这辈子,唯一不能惹的人就是阿吉尔。我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美女蜘蛛失去意识后,黑寡妇们也潜入黑暗,它们应该没有理由袭击我们了。
通往下层的道路畅明,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阿吉尔的后面。
会遭到攻击早就预料到了,分头行动的主要的目的是有更多机会可以偷家。这次行动是为了夺走地母,应该尽可能避免正面战斗。所以我们越好谁先到谁先牵制住敌人。
看配置就知道哪一队该牵制敌人,那为什么他们现在人还没到?!不是说好走纵穴很快的吗?白给的战斗力吗?
再往前几步,就可以看见偌大的地下空洞,强烈的腐臭味和阴湿气息令我胃里一阵翻腾。自从对上这些人之后世界就没对我的胃好过。
我屏住呼吸,让细胞忍耐到极限后再次换气。只感觉好了那么一点点,真亏阿吉尔可以面不改色的呼吸。我拉住前方的阿吉尔示意不要再往前走,我们停了下来,周围静到只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不,平静下来仔细聆听,地下空洞中隐约有一股心跳声。
噗通,噗通
■■—■■——
我努力去看清周围的景色,就在画面清晰的那一刻,我的意识仿佛被也被久久的定格在那一刻。
石雕和雕塑
花草,水流,生物,...远在天空诞生之前创造这一切的神。对于没有天空这一概念的地下文明而言,她确实称得上是绝对的创世主。用我们世界的神比喻的话,她应该是大地意志——盖亚。
原来浮雕描绘是这个。我在内心感叹道,但解决这种小问题显然没有眼前的大问题重要。
地下、那团、黑糊糊、扭来扭曲、的生物、是什么?诶诶诶,确实听说过敌人有一团黑色史莱姆宠物,但你管这片像肉海一样恶心又恐怖的生物是可爱的史莱姆?是不是我理解错了哪个形容词?
‘滑溜溜,黑色的,没有五官和身体,像一团水球’
对不起,我的想象力太天真了。把克苏鲁级别理解成宝可梦级别了,古神万岁,所以克总保佑一下你的章鱼头眷属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又是一阵恶心。我死死按住阿吉尔防止她想不开冲出去。
冷静地审视现场,我要把能收集的情报全部收集。
肉海延伸的触手布满了整个空间,红色的光芒在其中流动,这个地下洞穴不禁让我想起某人的胃袋。肉海正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岛屿的能量。红色的光芒汇聚在地母雕塑前,那里有颗鼓动的心脏。
能一眼看出地母,确实。
精神的战栗先理智一步告诉我那就是地母,潜意识瞬间帮我构建起两者之间的联系。
脖子僵硬,大脑混沌。内心有谁向我呼唤着她的名字。
“哈——”
亲眼看到与最初想象天壤之别,唯一坚定的只有不想战斗这个念头。
从现在的方位来看,艾斯那边似乎更适合偷袭,他们应该会出现在雕塑顶端的洞口中,从上而下攻击的话,意外性更高。而我们现在走出去就像进入角斗场,一丝地势上的优势都没有。
认命吧,接受自身的命运。这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前方有战斗的预感,请格外小心”最后我能做的只有提醒阿吉尔,连和她一起走出去都办不到。
阿吉尔点了点头,迈着坚实的步子,走过去。
“客人?”
男子脸上戴着密不透风的白色面具,身穿华丽的燕尾服。怪诞的服装反而与这里诡异的气氛相符。
“啊,这还真是,失礼了,认错人了。我的客人可能还在路上”他像旧电影里的演员一样扶住胸口,行了一礼“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阿萨兹勒”
他讲清楚了一字一句,语气平静。结合现在的情况这只会显出他的异常。
阿吉尔是个比起废话更信任拳头的人,但具有最基本的警戒。
“就是你指使他们去南科尼斯?”
“你指的是什么事呢?南科尼斯、南科尼斯。抱歉,这种工作我都没有过问过,但如果是指他们的老板的确就是我”
打扮怪诞的男子忽然转向黑暗的某处,语气突然欢快起来“欢迎光临,我的客人,远道而来辛苦你了。我本来请阿尔克墨涅来接你了,但她可能有些粗暴”
我停住的脚步,撑住脸转了过去。
偷家大失败!
“这就是缘分吗?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种时候遇见同类”
“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不对,我只是种族值为tan90°的人类,你到底拿什么基准得出结论的?”
死皮赖脸的活着和见机行事是我一直都在做并做得很好的事,所以我相信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我也能活得很好,如果不掺和进争斗的话,如果不掺和进争夺的话!
我手心涔涔冒汗,但所幸没有其他过激反应。我长舒一口气,挎着脸坦坦荡荡的面对这个自称阿萨兹勒的男人“还是说是你把我从我的故乡带过来的?”
白色面具挡住他所有表情,相互补的是他的身体语言非常丰富。只见他疑惑地偏了偏头,又蓦地端正姿势“嗯...你是为了协助我而来的吗?”
“大概不是”
“那你也一定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不用逃避命运,乐观地向前吧”
为什么我要被关底反派鼓励啊!
“在你旁边的是你的朋友?”阿萨兹勒指着已经挪步到离他不到十米的石板上的阿吉尔。
“对”
“看上去不像来这里做客的,而且你们也打倒了我不少得力助手。不过没关系,这里所有的死亡都是有意义的,这是他们的归宿。但我现在在做重要的事,或许你们可以等到它完成后,到时候我能给你们倒一杯茶”
我眼角余光跟在阿吉尔身上,焦点一直锁定着阿萨兹勒。他的注意力貌似全在我身上,这什么三角关系。
隔着一张密不透风的面具阿撒兹勒到底是怎样看清我的?
“阿吉尔等一下!”
在双方极近的距离处炸开惊人的撞击,阿萨兹勒的影子截住了阿吉尔的攻击,不,是地上盘匐的像影子的黑泥有意识地挡在了阿萨兹勒面前。
战斗一触即发,黑泥伸出数根触手挥向阿吉尔。白色面具的男子也被盖在黑泥之后,你们为什么都不能等我问完啊。
无数触手从腐黑的石板上腾起,又在与阿吉尔相碰的时候被砸碎。
我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绕着石壁跑起来,踩在灰色石板上,跳过腐黑的黑泥。
三只触手向我挥了过来,我迎面一个冲刺接着翻滚躲过前两只,即使我通过见闻色计算到轨迹但还是被第三只触手侧面击中,我整个人被狠狠甩在墙上。
嘶——。我靠着墙壁慢慢跪下,死命咬住牙齿将呻吟塞回喉咙里,我现在一定满脸细汗脸涨得通红。
刚刚一击留情了,面具男可以控制黑泥。
我竭力站了起来。胸口像被火钳烫伤一样火辣辣的疼,希望不是肋骨断了,不然接下来可能恶化到内脏出血。
我向这具身体的恩人们道了歉,告诉他们我可能要埋葬于此后又冲了出去。
阿吉尔现在连看向我这边的余暇都没有,稍不注意就可能断送性命。既然选择和他们走,我就必须付出同等的觉悟。
我躲过接二连三向我袭来的触手,穿行在它们的夹缝间。
“为什么要阻止我呢?”阿萨兹勒在远处,黑泥深处问道“你和其他人不同,接受了指引,应该有自己的命运,既然如此为什么站在这里阻止我?”
大概是因为我们彼此是对方命运路上的绊脚石。我只能在心里腹诽道,接着被一只肉手抓住。瑞士军刀只在黑泥上划下一刀瞬间愈合的伤。
“瓦塔丽!”阿吉尔大喊我的名字,我朝她嘿嘿笑了下。
这辈子真不值
“痛、痛!我知道了,放我一条命!给我一个机会!”
我忍着痛一口气说完一连串求饶的话,抓挠着腰上的肉手,用尽浑身力气不甘地挣扎着“你在这里杀了我,太不值了!我好歹也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
听到最后一句话稍微触动阿萨兹勒,他慢悠悠地说“我也没想过要杀你,只是想测试一下你,你也弱得太不寻常了”
我真的弱到连敌人都看不下去吗?我好歹也去过很多地方吃了不少苦头,经过训练体能不差,是你们太挂逼了!
我抓出一把火柴拼命一滑,丢在了肉手上,肉手一部分倏地燃起火焰,火焰爬着流下的酒精烧到底部。肉手没有丝毫反应,果然火焰威力完全不够。
我气急败坏的将酒精瓶摔向阿萨兹勒的头顶,触手轻轻一挡酒精瓶就掉落在地,塑料瓶与石板相撞发出啪铛的声响。
“哈哈”阿萨兹勒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两声,我头皮渐渐发麻,他无视我刚刚近乎反抗的行为,自言自语似的向我道歉“对不起,在你还有痛觉的情况下还这样对你,没关系,我很快帮你接上肋骨”
“咦啊!”
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肉手融成黑泥渗透进了我的皮肤,皮肤处痒痒的。黑泥像强行塞进了细胞间,我的皮下瞬间出现黑色,随后内脏像有电流流过一样变麻。
“吉总!如果我被敌人控制了也不要手下留情!我爱你!”
“瓦塔丽,我马上”话音未落,数根触手缠在一起变成肉手,阿吉尔来不及躲闪硬接下黑色巨手“去、救、你”她不能再分心下去了。
“你是我的同类,我不会害你”阿萨兹勒嘴上欢快的说着,一边不时发出可怖的笑声“我甚至可以帮你重新整顿身体,我的研究依旧成功,不会让你像那些半吊子一样”
“不用不用!我对我的身体很满意,我故意让它这么贫弱的!”
黑泥渗透到右半身突然停下,但原因好像不在阿萨兹勒。他似乎也对此感到疑惑。
就在我还未感到惊喜时,体内的黑泥像害怕某种东西似的如潮水般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撕裂感,被黑泥渗透过的肌肉神经都在发痛。呻吟卡在我喉咙里,让我无法呼吸。
肉手松开,我从空中落了下来。整篇肉海像干肉片一样缩成一团,也停止了攻击。阿吉尔瞬间来到我身边。
“我马上带你离开”
“不、啊靠,机会、没伤,能活、快去”我举起发抖的手指着那颗心脏和阿萨兹勒,右手扶着地站起来表示没事。
“哈哈哈哈哈...”阿萨兹勒大笑起来。他撑住脸上的白色面具,随后大幅度张开双手,左手顺势拿下了面具,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同类!同类、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同类,你我必定会迎来同一结局!”
阿萨兹勒白色面具下的脸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从右额头开始直到左边脸颊布满黑色凝固血迹般的伤口,伤口诡异的爬在他原本清秀的脸上,像新的生命。
除此之外亮眼的可能只有他宝石般的蓝色双眼。但那双眼睛现在也被疯狂占据。
我蓦然按住右胸口部位,大脑高速运转。思绪在快得出答案前一刻被我强行制止。
我的目光在心脏和阿萨兹勒间停留一刻,黑色肉海在他背后沸腾般冒出气泡,仿佛与它的主人共享了喜悦。我目光坚定地看了阿吉尔一眼,朝鼓动的心脏冲了过去。
阿萨兹勒晶蓝色双眼的视线平静地追着我,对我的敌意置若罔闻。秉持着不要和神经病多废话的原则,我脚下再次加速。
肉海再次伸出的触手都被阿吉尔一一拦下,阿吉尔随即冲向阿萨兹勒,肉海涌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我前进的步伐有些漂浮,但我怎么能放过这前所未有的大好时机。
经过刚刚的收缩,现在心脏四处没有任何保护。在距离它五米的处我拿出绑在手上的刀片,刀刃朝它重重落下。
靠!
我摸着心脏透明的表皮,手无阻力的滑下,手心还留着湿润的触感。刀片根本无从切入。我当机立断拿着刀片切开一旁血管般的肉管道。从隔断的皮层滚滚流出血水般的液体,着实令人发毛。
阿萨兹勒当然察觉到我的在搞破坏,反正你不除掉我我就会一直捣乱,就比谁先生气。
肉海追了过来,反正无处躲避我干脆不闪了,切断最大的几根导管后,心脏鼓动的幅度明显变小,我摸着导管与粘膜的交界处,将刀片插了进去,果不其然从中喷射出鲜红的液体,血水般的液体在石板上蔓延,我心脏剧烈跳动,转头看向阿萨兹勒。
“你——”
他生气了。虽然没看见他的表情,但从几乎一瞬就与我咫尺之间的肉海就能看出,他生气了。
死亡像赶着海啸般袭来,镰刀抵在我喉咙前,我吸入人生最后一口空气。
早知道出门前写一份遗书了,冰箱里的牛奶马上就过期了,楼下王阿姨送的羊肉还没处理,连续包月服务也还没取消,小卖部橘猫生的小猫们在我回去后应该能在草地上跑了...好不容易走出故乡,最后也没走多远。艾斯,要遵守你说的约定带巴特里尔他出去。
耀眼的火光化作火龙从天而降,像陨石一样在地上炸开火星。熊熊烈火中的跳出一只火焰雄狮,在即将被肉海淹没之际一口叼住我往后大跳一步。
又得救了
“抱歉,来晚了,你没事吧?”
如果他攻击我后面的心脏,说不定已经赢了。听见艾斯关切的声音,我不禁懊恼起来。
“没、事,其他人呢?”
“他们在如口被拦下了,我先进来了”
“果然吗?有艾斯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泰罗”
“噢!嗯?”
我只是想说台词而已,请不要在意。
艾斯接着火焰的后坐力腾空而起,落在肉海上瞬间将脚下的区域溶解成黑红的泥,他踩着火焰行于肉海之上,矫健地躲过所有触手的攻击。火拳击穿肉海,平分了阿吉尔的压力,形势表面上有所好转。
他落在石板上将我放下后迅速转身,挥出右拳“炎上纲!”
高大的火墙将我们与肉海隔开,明黄色的洞穴中影影绰绰,肉海及阿萨兹勒的影子黏在墙壁上,像除不去的污垢。
现在要做的是重新规整计划,审视战局,没事,虽然还有两位未到但这反过来也可以说我们还有许多可以操作空间。
“我先把瓦塔丽带去安全的地方”阿吉尔扶起我的手臂我,向艾斯说道。
听罢,我刷地一下站起来,精神百倍地说“没事,吉sir,我自己能溜!”说着我真的落跑了,反正有艾斯在我没必要亲身冒险。
“为什么你们要碍事...”阿萨兹勒幽幽地吐出咒怨的声气,肉海瞬间盖过火墙,阿吉尔和艾斯后垫步起跳,躲过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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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穴入口
洞穴在群岩深处,交错复杂的地形对敌我双方都十分棘手。
巴特里尔纵身一跃跳下平台,平台接着被一双巨大的翅膀击碎。下方的兰撑住掉下的巴特里尔,单手挥剑击碎了三块砸下的巨石。
“能想办法让他飞不起来吗?”
兰和巴特里尔在原地呆了数秒又不见踪影,他们再次分开藏在岩石缝隙中。
空中的半人半鸟的生物睁着褐色的鹰眼寻早着他们的踪迹,他每次煽动他几米长的翅膀,岩壁上不稳的土石就会簌簌掉落。
“如果只是让他飞行时顿一下的话,我能做到”巴特里尔拿出背后的弓箭,拉弓的同时搭箭“我会尽全力制造机会...对不起,能不能不要杀了他?”
巴特里尔低下眼睛,磕磕绊绊地说着“他不是很坏,对人很友善,我也遇见过他放过误入岛上的人”
“没有力量的人,就不要要求别人”兰用说教般的语气面色冷淡的说道,随后跳出岩石,半人半鸟的生物立刻俯身冲下,张开铁齿般的利爪追在兰头上。
兰旋转身体,剑身划出水流般流畅的轨迹,削掉鸟爪的前端,他挥动手臂,西洋剑又再次流转起来“我说你们很烦诶”半人半鸟的生物像他其他的伙伴一样口吐人言,猛地振动翅膀,停在高高的空中“我只是一个守门的,你们为什么一直为难我?你们知道光放进一个人我就得受多少惩罚吗?”
“我不必知道”
兰猛地一蹬地面,挥动西洋剑的姿势宛如湖上展翅的天鹅,数到蓝白色剑光乍然飞出。鸟人侧下飞行,在空中轻盈地转了几个圈躲过剑气。
“呼,好险,再这样下去我百分之百会被你们干掉啊,这活真不讨好”鸟人快速翅膀,撒出缠绕风力的羽毛,羽毛剑雨般落下。兰将其一一击落,他注意到鸟人不是用翅膀飞起来的,而是缠绕他全身的风。若不然鸟人不可能毫毛无伤的躲过剑气,自己的剑会在接触到他周围空气的同时受到风的阻碍。自己的剑本该切断他的双脚。
“同样的当我可不会再犯”鸟人在空中翻滚一圈,翅膀煽动的气流仿佛参杂着玻璃渣,刺得人睁不开眼皮。他飞在离地面极远的高空,自由的挥出一道又一道风刃。
如果他一直在高空他就无从下手
...
巴特里尔登上岩石,将弓拉成满月。准星瞄准鸟人,他嘴里喃喃。
“zephyrus,Hyacinthus”
咻!
箭矢发出撕裂空气的声音,箭以极快的速度直径飞向鸟人。
鸟人转过身用翅膀的羽毛挡住了飞来的箭矢,他早有预料似的看向巴特里尔的方向,但他没预料到他下一刻自己巨大的鸟身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他慌忙地煽动翅膀,卷起的气流乱串,甚至他自己也被卷进去。
有其他的风混了进来
“湖上剑法·断流”
当他意识原因的时候,金发的猎人已经在他背后叩响扳机。
“还是杀了啊...”巴特里尔走过去,看着身上数个血窟窿的鸟人。
“不杀就必须把他的翅膀和爪折断,我没有这种恶劣的兴趣”兰一甩剑,将剑上的血溅成一圈,如长在岩石上的鲜花。很不可思议,即便在这里过了三天,猎杀了无数野兽,他身上及剑上都没有一丝血迹,洁白到仿佛从未沾染杀戮。
兰跟着巴特里尔转入一个洞口,巴特里尔指着陡坡的下面,说这就是纵穴,有50几米深,一般情况下是无法通过的。
“我也是第一次走这里,你的神恩能帮你下去吗?”
“这种高度我能跳下去,什么是祝福?”
“诶?嗯...兰和艾斯那种特殊能力不是祝福吗?”
“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话说到一半,兰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你确实是移民,绝对不能让你跟那群强盗走,事后跟着我去新世界,那里有人会好好照顾你的,那里有你的同类”
巴特里尔突然浑身一震,移开眼睛,紧张地眨着眼,阴郁的气息缠上他,硬着声说了句“我不会去的”
兰疑惑的皱起眉头,举起西洋剑,将镶嵌在上面的水蓝色宝石取了下来,拿在手心展示给巴特里尔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将你交给我的家族,不过请相信我们,我们已经遵守了百年的约定,兰斯洛特家族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而且你甚至有机会回到地下世界,回到你熟悉的世界”
兰背脊笔直,他的气质比他说的话更令人信服,言语间充满真挚,他的承诺千斤之重。
巴特里尔不知道他承诺了几乎天方夜谭的事,只是难以置信的将目光在宝石和兰中间反复徘徊。
“地上世界四处都是你从未经历过的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落命,选择兰斯洛特,你会有安稳的一生”
“对于已经失去归处的我,哪都是异地”这位少年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背过身“你们地上人太乐观了,这场战役结束后我是否活着都是未知数”
巴特里尔搭起箭,一跃而起,跳下深不见底的纵穴,兰沉默的站在原地,片刻后跟着跳了下去。
———
巴特里尔的家里有一样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东西,是一本旅行日记本。
好像是误入岛上的旅行家的日记本,他忘记带走了,也没有机会再来拿走了,像这样的东西那个小洞穴中还有很多。
生命在这里是平等的,大家都被平等的被赐予和被剥夺。
所以奥德巴忒人对生杀抱有最大的敬意。这种思想和一直以来独自的生活让他忘记了人与野兽的区别,在面对同种族被杀害的时候,他也没有陷入悲伤的漩涡,他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旅行家去过许多地方,但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在暴风雨中遇害漂流到这种地方。没能抵住长期群兽包围和行动受限的生活,不过一个月就在某个夜晚消失不见了,或许是疯了又或许是被野兽叼走了。
人只要三个月就基本能适应任何生活,孤独一人的情况除外。但巴特里尔觉得自己一人就能做到绝大多数事,生活很忙碌,思考孤独这种事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它不能改变现状。就连昨天立的小小墓碑隔天都会被不知道哪的生物破坏。
看着倒塌的墓碑,他偶尔会想生命平等,不就是价值平等,而价值平等了,不就等于所有生命都没有价值吗?
大家都平等的出生死去,那他到底为了什么才选择留在这座岛上赎罪的?这场复仇有意义吗?
虽然外部有风壁,但出去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地上海的船只他也从其他地上人那里了解到了。
也有邀请过他出去的人,他带着一把佩剑,穿着黑色大衣。绅士有礼,年轻强壮有能力,巴特里尔找不出更多词去形容他。他造了一艘坚固的木筏,诚挚的邀请巴特里尔和他一起出海。
巴特里尔当然拒绝了他,自己不能抛弃故乡逃避背负的使命,剑士说道: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可以信赖的同伴,然后和他们一起回来帮你完成心愿。
这里随时可能移动,沉没,他不能离开,而且就算完成复仇他也不能离开,守护这里这是他们一族的使命。巴特里尔再次拒绝了他。
剑士踌躇片刻,走下竹筏,站在他身边:我留在这里和你一起战斗。
‘为什么?
因为放不下你,总觉得不能把你放着不管
所以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人类是重视情义的生物,越久越难以割舍这种情感’
所以他才会在旅行家消失的时候找遍整座岛为他复仇吗...
可情感,等同于无尽的折磨。
————
巴特里尔痛苦地合上眼,再次睁开眼时视野已经朦胧。
他在空中自由落体,急速穿过上层和中层直达下层,在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他拉起弓向地下射出一箭,卷起的风让他短暂浮在空中,随后一次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这种动作本就有悖常理,更不可思议的的是兰居然后脚就跟上了巴特里尔落在了纵穴底部。
“走这边”巴特里尔指着一个洞口,跑了进去。
走过几分钟路程的弯曲小道后,迎面突然撞来一个人。
“诶?”
——————————
“诶?”
“呜哇!好险,差点撞到...你们太慢了!就不能早来十五分钟吗?!”我抱怨完就指着前方,催促他们快去。
“马上去,你怎么在这?”
“我逃走了”
我说得坦坦荡荡,并且没觉得哪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对我战斗力有所期待的你们。
“就算逃走,也不会到这么远...”
“我在探路”我收了收腰间的绳子,打断巴特里尔的话“刚才艾斯出现在洞口对方现在肯定防了一手,我们换一个洞口突入”说着,我转进另一条小路。
“其他的洞口?”
“为了雕刻那些满壁的浮雕和超巨大雕塑,留有许多洞口不是很正常的吗?”
身为原住民失格啦,我的朋友。
越接近地下洞窟震动感越强烈,那大概是艾斯的火拳撞在墙上产生的动静。
我怎能想到这辈子能见到如此壮观的战斗场景,若不是这地下洞窟坚固,我们都连同敌人一起被埋葬千百次了。这真的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那就是地母吧,然后旁边的那位是关底boss”我指着下方心脏,阿萨兹勒为了肉海能更好的发挥,站在了心脏旁,倒是有些棘手,阿萨兹勒的能力还是未知“那团黑糊糊的就是巴特里尔解说中的宠物,那是宠物?它超强的好吗?”
“我说的是可怕的怪物,它好像较上次又变大了...”
我本想追问那是不是恶魔衍生物,又想到他绝对听不懂,转头问明事人“海军大哥,你瞅着这阿萨兹勒像恶魔果实能力者吗?”
“不像”
“那他是什么?”
“堕落的人类”
为什么你能满脸正气的在这种严肃场合说出这种中二而且意味不明的台词?
“哈!最讨厌你这种明明知道真相但不想让我们知道,又有意无意透露出你知道但不想告诉我们的人了!谜语人就该死光光!”
兰白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对女士的态度越来越放肆了啊骑士先生?
“找准机会一击必杀”兰握住剑柄,目光锐利。专注地审视战局。巴特里尔也点了点头,拉上兜帽。
我刚想说需不需要用攀岩绳下去,好家伙,巴特里尔直接搭弓瞄准了阿萨兹勒的脑袋,兰已经挥出剑冲了下去。搞得我跟个小丑一样。啊啊,不干了不干了,毁灭吧赶紧的。
西洋剑几乎和箭矢同时破空而下,乍然出现在阿萨兹勒头顶。
就在他们即将的手之际,果不其然被肉海拦下来了。果然能看见吗?是和我同类型的替身使者,开玩笑的,既然如此偷袭可能行不通,只能强攻吗?
兰剑融进黑泥,他手腕一动,剑气震落黑泥,他轻盈的落在肉海上,如履平地。刀光未见,肉手就已经被切成平整的几块。
...他怎么站上去的?把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吗?妈妈,忍术是真实存在的!
啊,被发现了。阿萨兹勒看过来了,还是一副琴酒的表情。我可一开始就没站你的队伍不要看了。有本事过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