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里尔和盖亚爽快地从我身边离开,我也调整心态愉快地笑起来“明天,可是我定比赛内容和规则”
独自一人的归途,不用想他们肯定都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的背影。岂可修,我要在凌晨三点在你们船边放鞭炮!
——
Davy Back Fight最后一场比赛,堂堂开启!
在我演绎完《小丑》《孤独》《癫狂》三部曲后,漫长的夜晚终于被观众撵下舞台。主演与背景板依次到位,这次是黑桃海贼团来我的地盘。
我画了新的海贼旗,所以被看见偷工减料海贼旗的尴尬并不存在,还有,太大不便移动就不要来看戏啊小奥兹Jr!
“该说不愧是瓦塔丽姐...你是一晚上增建了一栋城堡?”巴特里尔面对我膨胀数倍的基地发出赞叹。
“顺手而为”我尴尬地将碎发撩至耳后“我家还蛮大的,你们要不要进去坐坐?小奥兹Jr就不用了不是我不想请你,而是现阶段还有许多结构问题没解决”
“我们还是进行最后的比赛吧,瓦塔丽”
火拳艾斯如此说道,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我与这位友人必须这里决出胜负。
“也是”
手握起海楼石锁链,双眼审视火拳,我的心中充满决意。
“天气正好,我们决斗吧,直到其中一方倒下或者认输,场地不限,手段不限。赌上‘尊严’”
火拳艾斯全身都燃烧起来,他摆正帽檐,垂首抬眸将我的动作尽数收入眼中。
“——赌上‘同伴’,现在——”
开始!
两字在虚空中一晃而过,下一刻猎犬(我)的腹部就与火拳撞了个满怀,猎犬在空中如高速撞到玻璃的水母般炸开,飞溅的肢体如熄灭的烟花灰烬落在地面。
几乎是同时,漆黑的残肢凝聚成实体,黑雾如从海绵中挤出来般喷出。艾斯虽然靠见闻色在死寂无声的黑雾中躲过锁链藤鞭,可他真的能躲过吗?
回忆起瓦塔丽曾经使用锁链的手法,艾斯蜷曲身体变成火球,热量在方寸间被无限压缩,并在瞬间爆发震碎半径五米内的空间缝隙,破坏了连锁攻击的源头。
在艾斯喘息之际,他的视野蓦地倾斜,双脚的部分被啃噬了部分。他立即转动躯体旋转的烈焰变成龙卷,没有给猎犬更多可乘之际。锁链被卷入火龙卷,他胸口一紧蓦地恢复人型,海楼石锁链险险擦过他的手掌,那感觉像是被鸟笼困住的兽禽。
从锁链中露出猎犬的角质的双眼,随后黑雾入侵视野,来不及躲闪,锥型的利爪握住他的头。不,没有握住,只是轻轻一碰利爪就直接将他的身体撕成了火焰碎片。
重新凝聚成一团的火拳艾斯深吸一口气,□□与精神的恐惧将他拉回第一次遇见廷达罗斯猎犬的风暴云间。如果刚刚他被海楼石困住,猎犬还会切碎他吗?
“瓦塔丽?”艾斯试探性地叫了他曾经同伴的名字,确认她的存在。
回应他的是脚底展开的裂缝与四面八方而来的锁链,在防御躲闪中海水的咸味钻入他的鼻腔,这些锁链像刚从海水中捞出来,带有尚未蒸发掉海水。能想到这也是瓦塔丽有意为之,虽然微小,但确实会削减他的注意。然后混杂在无数锁链中真正的海楼石锁链会刺穿他。声势浩大却又悄无声息。
而计划这一切的猎犬,藏匿在无法触及到异空间。就算在某个一瞬揪住了猎犬的影子,猎犬也能很快逃匿。
战斗激烈到大地变成焦土,铁水形成水塘,黑桃与奥兹海贼团的人不得不退而观战。
火焰烈烈呼啸,风吹起干燥无比的木灰,飞禽走兽相继逃窜。
“真的假的...?那俩人是认真地想决出胜负,而不是你死我活?”金毛波吉将竖起的毛皮梳平,用纸捂住鼻孔抵挡空中的焦味“你们船长和副船长真是狠人,难怪悬赏金能和我们船长齐平”
热风吹过,巴特里尔双目刺痛,他悲怆地抱着盖亚问道“盖亚能阻止他们吗?”
[你是想要让吾去死直接说]
“吉尔姐...”
“我还是个凡人”阿吉尔稍微进入状况,但依旧摸不清她的想法。
德摸着剑柄,踌躇片刻抬起黄金眼眸,用轻柔又坚定的语气讲道“如果事态严峻到某个程度,我会去拦下他们”
“德先生,我们一起去!你不要勉强自己”
“好想要艾宝或者塔丽的尸首啊,咯咯咯...”
“格兰医生,你该在他们比赛前找他签字”“不然是犯法的”
这是何等状况的战斗呢?早该分出胜负,猎犬有无数次机会杀了火拳艾斯,猎犬放水了?没有,火拳艾斯是凭自己的本事对抗到现在,拥有如蟑螂般活跃旺盛的生命力,还是说,是因为他是火拳艾斯?
最后一截锁链如融化的奶油,不成样地从我手中滴落。再怎么说这也拼不回去了。
空气的温度能使人体瞬间自燃,就连这片大地都悲戚地冒出淡淡橘色火花,拖延战术效果如期,火拳艾斯每次喘息都只会令他更加疲惫。
我张了张嘴唇,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变成火焰形态的时候,你不能呼吸?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没空凝聚出躯干呼吸吧?”
火拳艾斯双肩剧烈浮动,他如果能讲话还是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哈、瓦塔丽为什么不用呼吸?”
空间足够空旷,流散的空气又重新涌入这里,我试着吸气,还很炙热。
“因为我和盖亚一样足够特别?你别拖了,我可不认为我们能打上七天七夜,既然觉得不行就认输”
“你不是还没从我这里占到好处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打?还准备藏着吗?”
我无奈地合上双眼,摊开手锁链顺着我的手掌滑落。
“艾斯,既然你跟我讲了你父母的事,那我也跟你讲我家的事吧...”
我站在黑土上,看着艾斯缓缓直起身。或许刚才是个击倒他的好时机,头好痛我不能肯定是否能行。
“我不记得父母,可以讲讲我的故乡。我虽然没在那里出生,但那是我父亲的家乡,我父亲在当地挺有名,所以父母不在后我就被送回那镇子,镇子上有房屋,学校,河,集会堂...”
在那生活的记忆变得暧昧,可每次去回忆都能记起一些片段。
“在回故乡前,我都不存在。在那个地方,我度过了漫长的十三天,随后我熟悉的人就悉数死在那天夜晚的大火中”
手指颤抖着掀开外套,揭示出右肩的大片黑色裂痕。
“我的老师落入枯井,我的同伴被刺穿心脏,我朋友的疯了,我的照看者被枪击……他们都无不例外的死在大火中。而我是被拯救的、唯一的幸存者与加害者”
他们的死/牺牲有意义吗?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证明死者的价值。
“我对你的故乡发生的事表示可惜...但你不应该更努力地活着吗?”
艾斯同样在过去失去了他的兄弟,他能感同身受。艾斯左臂的纹身提醒着我这点。
“完全不一样。我不能代替他们中任何人,正因如此......艾斯,我才不在乎牺牲,我才不敢从死亡上移开双眼”
——能闻见空气中焦土腥辣的味道、眼睛能辨别色彩、双脚能行走、手指还很灵活、沉下心还能听见心脏鼓动的声音、大脑还很活跃
一个决定掺杂众多原因和情感,我绝对不仅因逃避才登上骷髅女王号,也绝不是为了成为牺牲者才数次濒临死亡。
——有声音告诉我:我必须用生命去证明。
“死是伟大、不可逾越的存在。但总有人能越过死亡,证明他的价值”
“不怕风、不畏雨、不惧死亡。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猎犬的视线跨越遥远的时间与空间,最终落在年轻的波特卡斯·D·艾斯身上。日后会为拯救他人而死的火拳如今却因为这种小问题与我争论。
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词藻难以剖露一个人的所有,便也作罢。
“谢谢你,和你一起的航海十分愉快,我第三次的家人”
现在站在艾斯面前的不是过去的梦魇,而是怀揣理想之人。如果我能更快意识到这点,而不是选择视而不见,这场纷争可能不会发生。但现在都无所谓了。
火拳艾斯深深地吸食一口稀薄的氧气,目光充满决意,倏地朝我发起冲刺。
他的爆发力几乎与认真时阿吉尔媲美,就这还是我豪撒所有资产削弱的结果,刚才就不该让他得到喘息。半身刚潜入缝隙就感觉爪被人拽住...拽住猎犬的爪?
我整个人被强行撤出角状空间,差点保持不住猎犬的存在。武装色覆盖的手稳稳抓住猎犬挂在半空的部分肢节,明明刚才为止凭他的武装色还抓不住的!挂逼!
在另只手的拳头到来前,我分割身体,扩散成网状躲过并瞬间收缩空间,相当于几个大气压的力量将艾斯振飞。廷达罗斯猎犬光存在于现界就消耗巨大,要不是我的身体早就成为它的部分,根本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在此基础上,还要被艾斯在神秘程度上超越,牙白牙白牙白。
火拳艾斯从地上爬起来,将落下的牛仔帽重新戴回头上。
“瓦塔丽!”他大喊着我告诉他的名字,那一直都是我的名字。
——火焰缠绕,如果他是太阳,我就是影子。
“我还可以变强、变得更强、强到可以实现我自己的梦想,实现所有人的梦想。波特卡斯·D·艾斯,对自己发誓,在那天到来前绝对不会停止航行”
——黑桃海贼团影子的大小,取决于他们太阳的大小
或许是大火后在空气中的烟尘提供凝结核,使水气凝结变大成为水滴。潮湿的夏岛上突然乌云盘绕。
...缠斗仍在继续。
我们不知道第几次次在虚空相撞,握着海楼石锁链的手被死死抓住,我眼睁睁的看着手臂的缝隙消失,身体愈合成人型。我双手与艾斯的双手对持着,我迸发使出全身的力量从下往上朝他刺去,摇晃的锁链只差丝毫就能碰到他的皮肤。
视线与他撞了个正着,我咬紧牙关在僵持之际借力将他往下拖,我们交叉的四手调换位置,锁链也如愿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可艾斯手上的力度丝毫未减,无论怎么抡换姿势都无法挣脱。对不起阿吉尔,我不该咕掉力量训练的。
“已经是、我赢了、你已经被抓住”
“你不也一样吗”
“我这不是不想做太绝吗!”
折叠脚底的空间,我迅速调换动作猛地沉下身体,抓住手与地面的空隙,释放空间朝上将艾斯侧顶起来并按倒在地,该死的还不放手。
“非得看着我咬掉你的头才肯认输吗?!”我做出呲牙咧嘴的样子。
“你变成猎犬必须先通过角,无论是手还是脚,你都会先将那部分放入三角缝隙里,现在你做不到吧?”
“...”我想说什么否认,但这段沉默时间足够让他确认真假“啧、但你也知道,我有的是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赢你”
说着,我卸下力,但艾斯依旧没放手,甚至武装色都未松动丝毫。
“是啊”艾斯十分诚恳地承认道。我们两人非常默契地协调配合起身,又和平的地面对面站着。
“艾斯是想被剑刺穿,还是想被下毒?别怪我,就只剩这些”看着被抓青的手腕,我心中冷汗直冒“果然选择投降吧”
不知为何我看向艾斯时,身为生物的本能在预警。我咽了口空唾沫,想从他自然的表情中找出端倪。
“瓦塔丽,你还有什么想完成的梦想吗?”
“有,我想体验前所未有的大冒险”
“好”
说出这句突入其来的“好”时,艾斯有些擦伤的脸上蓦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紧绷的身体本能地后仰,却被艾斯强行拉住双手拽了回去,记忆中最后一幕是艾斯用武装色覆盖的额头撞向我剧痛的头。
谁能想到他这时还要负偶顽抗。
“卑...鄙...”
艾斯深知我的顽强,很快无情地补上了第二次头锤。
————
低气压席卷全岛,风雨将至。
“艾——斯——”我的双手痛苦地在空中抓挠,像神经没彻底死亡的蛇身一样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爬起来“卑鄙小人——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
那猴子料定我不会下死手,趁我心软的时候暗算我,不可原谅。
“瓦塔丽说直到某一方倒下,还说不论手段。按照规则Davy Back Fight最后一场我赢得实至名归。现在我要遵守规矩拿走你的海贼旗”
艾斯扛着理智濒临消散的我来到基地,可瓦塔丽海贼团基地早就被战斗波及,烧得烧,塌的塌,他把我放在旁边绕了好几圈只找回海贼旗的一角。
面目可憎的猴子拿着黑色的布角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我才是船长”
“嗯?”
我睁开眼皮,艾斯带着重影蹲在我面前,挂在他脖间的深红色佛珠摇晃撞击时的响声很像雨点声,让我错以为已经开始下雨。
“你只能当船员,不过我的海贼团还没有副船长”
雨水从天而降滴在我的脸上。我的喉咙突然酸痒。
“瓦塔丽很聪明又很能干,就让你当你黑桃海贼团的副船长”
“......被胜者选中的失败者船员,必须马上向敌方船长宣誓效忠,是的,船长”
“开心点,你面前的男人可是要创造出超越海贼王的伟大事迹”
“我只是展望未来,觉得两个恶魔后裔同行的未来黑暗罢了”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无所不能”
——————————————
在罗格镇,艾斯在罗杰的处刑台前问我如何看待罗杰。
我其实是憧憬的。因为出生便与坟墓相连,对于『我』来说,没有比死更具意义的时刻。
我也憧憬过艾斯。
现在也如此,他让我见识了一种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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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泼,雨水浇灭那些未熄的火焰,天色黯淡,脚下的泥水溅在我的小腿上,我搭着艾斯的肩膀走在回骷髅女王号的路上。昏沉的脑袋即便大雨也浇不醒,黑发流着水贴在我的双眼前,看不清路任由艾斯前进。
头顶突然一重,一顶橘色牛仔帽戴在了我的头顶。大雨的声音好像静了点,能听见艾斯的喘息声。
和他们在一起,有时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短暂,又会庆幸这次航海不会太长我能陪他们走完全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其实输赢我都准备一个人离开,只要有我在,必定会吸引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我也会不自觉地朝它们靠近,直到我们全部沉入泥潭。
事实上已经有征兆了,那就是艾斯掌握的黑色火焰。艾斯很聪明,并未在与我的决斗中使用这招,或许他感觉出我不会受到影响。
现在真的就是最好的结果吗?我会不会在未来某一刻为现在后悔?
回船的路漫长又短暂,刚好能讲完过去。
“监视期过后,我和收养我的监护人约好一起旅行一起去其他地方冒险”
“他是你第二次的家人?”
“嗯,是他把我从故乡带走,但他却没有信守最后的约定”
“我也有个兄弟,我们一起约好要成为海贼,他信守了我们间的约定,在那天挂着黑色的海贼旗出海,然后他的船就被路过的船击沉,他的名字是萨博”
“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叫路飞,经常提到”
“嗯,我们三个是结拜兄弟,路飞比我小三岁,总是戴着香克斯给他的草帽跑来跑去,我们约好在17岁出海”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但我现在只需要向前走。路飞那小子很厉害,很快就能追上我”
“大海很广阔,你们迟早能在这片大海上相遇”
“会的”
...
强撑着精神,终于走到能看见骷髅女王号的桅杆的位置。
愉快的伙伴们在雨中朝我们跑来。
————
我们从正午战斗到天黑,比起伤口更多的艾斯却是我先支撑不住。使用能力的代价在身体冷却下来后返还回来,今后这几天都不会好过。艾斯也好不到哪去,回去就被克安格兰拖进医务室进行治疗。反倒是我没有手段治疗,逃过一劫。
擦干身体后德递了杯热茶给我,我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将它带回厨房。今晚还没做晚饭,我打算动手做点东西。
“奥兹海贼团说今晚请我们去他们船上喝酒,我回答想去就去”阿吉尔倚着桌柜,拉来滑椅坐下看向厨房内并丢给我冰箱钥匙。
“可是还下着雨,小奥兹Jr他还在淋雨”
“他们好像每次下雨都固定要开聚会,在室外和他们船长一起淋着雨喝酒,他们间的关系真好”德突然定住,似乎在体贴我的立场。
“兔子先生说过越吵架越亲”“副老板和艾斯老板关系其实很好”
我熟稔地打开冰箱取出食材放进水槽。
“这次事件很严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对此负责...所以我会做好能面对所有事情的准备,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竭尽所有。
我将简单的饭菜端上餐桌,克安格兰和艾斯很快从医务室出来,艾斯肯定是被强制吞下奇怪药物,满脸苦涩。见到晚饭露出得救了的表情,飞跃上椅,双手合十念了句“我开动了”就抄起叉子吃起来。
“感谢母亲,感谢瓦塔丽姐”
[嗯,好好感谢吾]
“感谢上帝...”
“土豆居然切了,而且里面是熟的”“饼,居然是用面粉做的”
除艾斯外的四人都跟吃圣餐似的,怀着对食物虔诚含着泪进餐。他们有没有想过,其实阿吉尔早就察觉她手艺不精,所以才执着于练习做饭。
“什么?!小奥兹居然在开宴会!不行,我得去参加!”
从阿吉尔哪儿得到消息的艾斯立刻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离座,然后被德叫住。
“艾斯先生,顺便拿些酒过去,而且...我也想看看盗贼的宴会,请让我跟着你”
“我也要”巴特里尔从座位起身,我掏出储藏室钥匙递给他“B3对吧,我记得还剩三桶酒”
“全拿给他们吧,费特费尔会记得价钱”
“副老板都这么说”“费特费尔可要去凑个人头减少我们的损失”
“虽说雨不大你们也盯着叫他们收敛点”
帮阿吉尔他们递完最后一盘点心后,喝着餐后茶的克安格兰在座位上念叨我的名字“塔丽看起来很精神,咯咯咯...真好真好”
阿吉尔、盖亚、克安格兰分散待在B2中,娇小的恐怖巫婆忽地指向B2中心的那架白色钢琴,低语道“塔丽还有其他乐器吗?”有时能看见克安格兰摆弄乐器之类的物件,她或许在音乐方面所有造诣。
“没有,这架钢琴是艾斯拿回来的,我也不是专业音乐家,怎么了吗?”
“咯咯咯...那没事了”似乎是为了堵住我的好奇心,克安格兰从血色隔离衣中掏出一件东西推到我面前。“会使这个吗?”
我用手指抚摸这个眼睛盒般大小的盒子,感受它的年龄随后打开,里面躺在一只十孔口琴,它的盖板闪烁着昂贵的色泽,很难想象会由从内而外散发陈旧气息的克安格兰携带。
“又新又旧的口琴,会是会一点...格兰奶奶喜欢吹口琴吗?”
“老身不会吹那玩意”克安格兰脸枕着手腕翘起二郎腿,打了响指笑着讲道“如果你愿意为老身吹首曲子,那么它就是你的东西了”
“我也不是特别想要二手口琴”
“可是老身拿着这玩意儿说不定会忘在哪,就当帮老身这个老人一个忙”克安格兰根本没打算听我的话,一副期待表演的表情。
“又不是过节给亲戚表演才艺的小孩...”我边回忆每个音类音阶,边逐渐熟悉手中的重量。凑过去的鼻尖感觉到簧片的冰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味。凑近观察后发现有些部位有修补痕迹。
“55 65...”
Hi~,英雄,你为何追逐太阳~当太阳再度升起~海浪将卷起你的骷髅~能铭记你名字的只有岩石和大海,HI~我朝天投向尖矛~朝地插入刀剑~我的尸首将变成大地与海洋~
我放下口琴,金毛波吉他们好像唱过这首叙述歌,曲子比宾克斯的美酒还要短太棒了。克安格兰也看上去挺满意的。
“如果我不小心把它断了我会被解体吗?”
“咯咯咯...老身想解体不需要理由。那是老身老师赠送的毕业礼,不像皮肉是迟早会丢掉的东西”
“格兰奶奶要去向海军自首忏悔自己的罪孽了”
“让咱们来玩镰刀女人的游戏吧”
说着,克安格兰站起来抽出石刀,幸好她不是动真格。
距离骷髅女王号一公里外地宴会相当狂野,远远望去还以为是非洲酋族的神秘仪式,他们将一盏巨大足以照亮半个小奥兹Jr的发光巨石摆在中央,一群人在雨中围在一起歌唱,从小奥兹Jr的动作产生的地震中找到节拍,跳着怪异的舞蹈。
场景过于诡异,我被吓得心禁胆战。
“当当作...没看见好了”
或许是红色的伞太显眼,我远远地听见艾斯的呼喊声。一转身就被某个在醉于氛围的猴子拽住手腕。
“住手!这件干净衣服还是我管吉总借的!”
“待会儿洗干净就行,比起这个过来一下”艾斯在我扭曲的嘶叫下大大咧咧地搭上我的左肩,朝奥兹海贼团阔步走去,我一步分三步走都停不住。“介绍一下,我们的副船长!”
这个人比喝酒的人更酩酊大醉,我唐突感觉到社恐人被社牛同事拉出去团建的恐慌。
“哦!猎犬,你和你船长的决斗真是精彩,哈哈!”
“难怪波吉会输给你!听说你又回黑桃海贼团了?你也看出跟着艾斯这小子有未来啊”
“以后的敌人变强了你怎么开心,哈哈!”
奥兹海贼团的人就着雨水将杯中酒痛饮而尽,他们的音乐家弹着吉他站在高处放声歌唱,围绕他的人唱着副歌。雨声将空气中的酒味冲淡,他们的歌声中夹杂着更令人迷醉的酒气。没想到嘈杂的雨居然能沦为他们的陪衬。
“喂!小奥兹!这家伙你认识吧。瓦塔丽,这家伙是小奥兹Jr,你们还没正式打过招呼吧”
咕!不得不说被巨大的视线盯着颇有压迫感。
“你好,我是瓦塔丽”
盯了我一会儿,小奥兹Jr眯起眼笑了出来,友好地朝我问好。
{你好,我是小奥兹Jr,艾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况且你们还帮了我们,今后无论你们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小奥兹,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明天是我们欢迎瓦塔丽回归的宴会,到时候你们绝对要来参加”
我将自己缩在艾斯身旁,听着他们间的讲话,感觉到一丝命运的流动,不对。
“什么宴会?我怎么没听说?”
“刚才定的,我想你也会开心”
因为这天嗨过头,第二天克安格兰家访了每个奥兹海贼团成员的头,“老身有好好敲门”克安格兰如此说道“坚持不懈上门问诊患者,老身真是砂糖心肠”。奥兹海贼团很倔强,没有屈服于淫威发誓身体好后会继续举办雨天宴会。
今天,艾斯与小奥兹Jr要比赛谁先抓到海王类(瓦塔丽提供的情报)做今天宴会的大头菜,看着无人岛上被猎犬与火拳践踏的痕迹,我的良心有些许不安。比赛的胜负很好猜,小奥兹Jr理所当然拔得头筹,成功拿到海王类首级。艾斯你个果实能力者跟古代巨人比什么摸鱼。
我拍了拍空军一整天的艾斯,安慰到“下次咱们换个鱼饵”
今天夜晚也色正好,温度也恰好合适。宴会说开就开,真不愧是娱乐至死的海贼。此时克安格兰送的口琴派上大用场,可以用来和奥兹海贼团的人合奏,可以轻易融入调节氛围。昨天只喝了几口牛奶的巴特里尔在报复性消费,未成年不能酗酒,但美食管饱。
“为我们天长地久的友谊干杯!”
“干杯!”
“耶!干杯!”
“Hi~,英雄,你为何追逐太阳~当太阳再度升起~海浪将卷起你的骷髅~能铭记你名字的只有岩石和大海”
“HI~我朝天投向尖矛~朝地插入刀剑~我的尸首将变成大地与海洋~”
虽然一次宴会下来的消耗能使副船长胃疼很久,但他们丝毫不在意呢。我收回口琴,找到吃饱喝足的金毛波吉,他假寐着靠在圆木上打了个嗝。闻见我的气味立刻睁眼,厌恶我的气息难道成他本能了吗?
“两个记录指针一个永久指针,还有《猴子和狗都能学会的医疗知识》上中下册”我掏出袋子放在他腿上。“以后小心点别弄丢记录指针了,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无人岛并恰好遇见我们”
“并不是恰巧”金毛波吉用手向后梳理了下他的毛发,摇了摇醉酒的脑袋说道“我们随着鱼群来到这个岛屿,船长他带着我们的船在海上走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就连听者的我都感受到这份情谊的沉重。
“别看我们船长长得凶,他可是个胆小鬼。为了船长,我们可以去死。”金毛波吉说完扳了扳脖子,砸了砸嘴“说多了,物资谢啦,酬金我会想办法支付给你”
“那颗发光的石头,你们从哪得到的?”我指的是昨天雨夜被他们当做灯的发光石头。
“我们在某个岛屿发现会发光的海面,船长觉得稀奇敲下来就得到了那个”
“用它支付就行了,我们船工对它很感兴趣”
“既然你们这样说,我就当我们赚到了,之后会送到你们船上”波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眯起眼像欣赏艺术般看着眼前的景色。我们不再言语,远处的巴特里尔在叫我的名字,我轻奏乐曲走了过去。
艾斯好像烧着了佛能老头的胡子!!
————
连续两天办宴会,我们今后几天都只能靠取之不尽的海产过日子,只不过要去很远的海域捕鱼。有生命卡寻找方位很方便,奥兹海贼团的财务策划折服于我高明的未雨绸缪。
“瓦塔丽,教我编草帽”
艾斯阳光灿烂地找到我。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会编草帽”
“不会吗?”
“你似乎对我有误解...会是会,关键的草可要费老大劲,你先收集两吨沼泽地附近的草过来晒干,如果想要制造惊喜,关键编织步骤在森林中进行比较好”
“噢,偶尔会觉得瓦塔丽能读懂我内心想法”
“偶尔也会读不懂,准备好了再叫我”
费特费尔在发光石头送来后就火急火燎地蹲进能源室研究,只有快饿死了才出来。
阿吉尔因为感兴趣加入了临时组成的鱼人搜查队搜寻海底资源,我一直对阿吉尔是否是人抱有一丝怀疑。巴特里尔跃跃欲试的加入陆地挖掘队,他们从来没带回除草根外的食物。从盖亚加入指导后情况些许好转,能带回一些天然香料。
我没有沦落到生火艾斯那般闲散,每天都在高强度用猎犬捕猎海兽。可以说为无人岛生态毁灭做出来不可磨灭的贡献。虽说小奥兹Jr自己就能捕猎,但身体太大鱼群会逃散,不是每次出猎都能有收获。
猎犬就不一样了,无论猎杀还是搬运都轻松地如抬指头,拿出来血都是热乎的。
“呼,一头两万贝利如何?”
“拿去”
“谢惠顾,这下这个月的欠款...完全不行,要去香波地群岛找些海贼”
“之前果然在撒谎,你明明是个海贼却在狩猎海贼啊”
“咕!你不觉得我是在从官僚阶级那捞正当钱吗,而且我瞄准的都是些酒杯掉下去都不会接住的垃圾海贼!是在净化我们海贼的tag!”
“快速搞钱的话你怎么不试试赌博呢?每个城市暗处都有为赌猪们开设的圈笼”金毛波吉像提到他擅长的领域,稍微热情了些“我有些‘必胜’的奇技淫巧,可以让那些昏猪赔上他们的猪腿”
“请务必教我赌博的规则和奇技淫巧”
我和波吉间达成了某种协议,相信黑桃海贼团的未来变得光明了点。凭借猎犬能力赢过赌局很容易,不出半天我就荣誉出师。
“猎犬能力本身就是作弊吧”波吉在小赌的牌局上输麻了,整个狗都失去精神“你其实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而是外星人吧”
“咕叽叽!波吉你终于输牌咯!”
奥兹海贼团船内聚集着一些人,佛能老头和其他闲散人士也喜欢参加此类娱乐活动,赌上一把哨子或者一瓶酒的牌局是打发闲暇时间的好办法。我们这桌人多少都沾点千,只比谁更高明。
我们还可以在牌桌上聊点正经话题,比如奥兹海贼团驻留无人岛期间海上大事,香波地群岛、超新星与新世界。
“据我所知‘运国’在冰国的尸体被七武海的月光莫利亚偷偷带走,很难不保证他或者更多人不对小奥兹Jr产生兴趣,单走很危险,我的建议是加入四皇某一方的势力,四皇中可能对小奥兹Jr无所企图的,有白胡子和红发”
“嗯,黑桃海贼团打算加入四皇某一方吗?听说你们船长挫败无数精锐海军,一直挑战强大海贼在新世界也名声大噪,论危险境遇可不比我们好”
“咳咳、还得看艾斯的意愿”
“所以你们真的打算挑战四皇?”金毛波吉不知何时从艾斯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我不禁汗颜。
“艾斯他还年轻,现在并非他的鼎盛时期,可不能让他现在去送死”
“也是,过两年你们会如日中天”
...
艾斯学得很快,烧得也很快,本以为夏岛的高温能平衡他的体温,没想到温度算法是加法。
“你上次不还跟我炫耀你黑色火焰说已经领悟大道,这不还是易燃品吗”
“只是有点急”艾斯狡辩道,丝毫不气馁的拿起新的草搓起来。
开始的工作基本都我完成的,艾斯甚至在做负工作,所幸他通过不断练习逐渐轻车熟练,甚至进入了悟化的专注状态,不再需要我的指导。
费特费尔满心欢喜地从能源室跳出来,在瓦塔丽餐厅点了豪华营养套餐,津津乐道他的研究成果。
“果然没错,那颗发光的石头是陨石!”“它们中的粒子已经处于被激活的状态所以才会发光”
“陨石会发光很正常吗?”费特费尔谈论的话题触及到地球人无法理解的领域。
“石头不会自己发光噢,准确说是陨石内能量流动产生的光”“关于NS的由来和简欧喏讷由的故事你们有听费特费尔说过吗?”
从费特费尔之口倒是没有,但听锁链岛的人念叨了很多。
“简欧喏讷由的祖先循着‘从天而降的宝藏’的消息,潜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在漆黑的海底发现了制造NS的原石,他立刻投入对这天外来物的研究”
他投入不计其数的财宝建造当时还不被人们认同的潜水艇,乘着载着象征属于他时代的‘独角号’数以百次潜入水下探索,然后在深海发现了星球的秘密,他在他苍颜白发之际进行了最后一次潜航,他在海底穿越红土大陆,被漩涡卷入抵达了星球的中心。
‘地底世界’,他也是在那时创造出NS,他的冒险没有被任何人认可,因为他未从地底带回证明其存在有价值的东西。但他发明的技术却成为了属于简欧喏讷由家族的财富。
“故事里的他是位令人尊敬的冒险家,但我们遇见的简欧喏讷由完全打破故事面纱,将剥削摆在餐盘上”我摇头叹息道。
故事有众多疑点,也正是这些疑点令这个故事具有可信性。
“副船长知道些什么吗?”
费特费尔用亮闪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我不禁背脊发凉。
“呃,你们为什么都有种我无所不知道错觉,格局大的事问盖亚更合适”
“因为副船长对不了解的真相很积极”“对已经知道的事情则会摆出一副没兴趣的态度”
一张模子里刻出的两张脸让我有些目眩,费特费尔的特殊性或许是我不擅长对付他的原因。不对,只要是个活人都难对付。我干脆坦白了。
“没错,我是有一两个猜想。但我并不着急,我们迟早会揭开地底世界的一切秘密,我们已经有钥匙了”
费特费尔听罢更开心了,哼着歌离开座位去找我们的钥匙。
——
随着记录指针吸收磁力的进度接近完成,大草帽的制作也接近收尾。有点感叹当初睡觉都会烧枕头的艾斯,居然成长到能独自完成作品的地步,我身为一路被折磨过来的同伴十分欣慰。
在这几天中我们与奥兹海贼团间培养了深厚的情谊,那群家伙甚至大大咧咧地勾引未成年饮酒,阿吉尔当时就冲过去把他们臭扁了一顿。
成功编成草帽的喜悦与结交朋友的欢喜同时出现在艾斯脸上,在小奥兹Jr开心地接过草帽后,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像小孩子一样紧张。他应该把小奥兹Jr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了。
“这样无论太阳还是下雨你都能找到庇护所啦”
{谢谢你,艾斯}
小奥兹Jr笑起来很和善,有新春的绿草一样的鲜活感,能让人感受到他纯朴的善意。在潸然泪下的同时我耳边还传来命运的滚轮声。
艾斯与小奥兹Jr关系太好,我还以为得知我们不能同时前往香波地群岛时会大喊大叫,结果他很清爽地与小奥兹Jr道别,反而是小奥兹Jr勉强接受了金毛波吉与佛能老头的劝解。
很显而易见的道理“一条线上不能存在两个超新星海贼团”,理由想往深处想也可以。总之为避免麻烦我们最好不要同时行动。双方副船长靠赌博决出了出海的顺序。
我人生中第一次见运船巨人,当时脑海只剩‘原来格列佛游记是自传’的古怪想法。看着奥兹海贼团留下的一片狼藉,我怎么也涌不出伤感之情。或许这就是正常海贼。
三天后,骷髅女王号按约定驶离无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