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劝住了还要再给毛毛敷药的杜英娘,这外伤不能总是换药,要是又流血就是有仙药也难救。杜英娘这才放弃给毛毛换药。
天亮了,毛毛肚子上的起伏也变得平稳,陈远山这才抱起杜英娘。
“毛毛应当是熬过来了,你累了一夜,先去睡会,我把粥熬好了再叫你起来。”
“你比我更累,你也一起睡会!”杜英娘打着哈欠,不放开他的衣袖。
“我是男人熬得住。”陈远山将她轻放在床榻上,成亲后,他们的床便挪到了一起,陈远山睡在外头的那一间房打了几张椅子,就当是堂屋了,平时他们吃饭和闲坐都在外面。
“放心吧,一天不睡我能行,今日我不进山了,下午再睡。”陈远山慢慢哄着她,看杜英娘困得眼睛都泛着泪花,明明那么困乏,仍怕他累到。
“那你今日不能出去了。”杜英娘说着声音小了许多,她担忧了一夜毛毛,这会是真的困得熬不住,又担心陈远山才强忍着不睡,松懈下来一下就进入了黑甜梦乡。
陈远山帮她掖好被子,忍不住看了她沉睡的容颜一会,才笑着出去。
杜英娘梦里迷糊想到了毛毛,一下惊醒,她跳下床,顾不得穿好鞋,直奔外屋。
陈远山正在给毛毛喂昨夜草药汤,毛毛睁开了眼睛,虚弱的仍不能自己进食。
“毛毛醒了?”
“嗯,算捡回一条命了。”陈远山喂完放下碗,朝她伸出手。
“我们吵醒你了,怎么不多睡会?”
“睡够了。”
毛毛听见他们的声音又低低叫唤一声,杜英娘小心的避开它脸上的伤口抚摸它。
除了这两处明显的伤口,还有许多被咬掉或者蹭掉了毛的小伤口,不知道它遭遇了什么厉害的野兽,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它的狼崽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锅里粥熟了,快去吃。”陈远山看着毛毛状态好了也放心,别的不说,它要熬不过去,杜英娘会很伤心,他最看不得她难过落泪。
之后陈远山忙着进山打猎,为给毛毛多找些新鲜的肉,让它能好的快。
杜英娘留在家中照顾毛毛,小黑自从毛毛回来后,想飞到树上去又天寒地冻,白日不见踪影,晚上才缩在屋子里。
它也知道毛毛伤重,没有听见它乱叫,白日自己出去找食物,夜里回来就安静的把鸟头埋在翅膀里睡觉。
杜英娘比较奇怪的就是小黑跟着他们几年了,好像没有见过它出去找母鸟,陈远山说小黑可是只公鸟。
这一日陈远山早早就回来,还背着一只毛绒绒火红色的狐狸,这狐狸脖子上破了个洞,不知被什么野兽咬的,逃命时慌不择路掉进了陷阱,追它的野兽怕这陷阱没有吃了它,才让陈远山捡漏。
要不以狐狸狡猾的性子要捕捉它不容易,陈远山高兴得连其他陷阱也不去看了,想快些回家,这狐狸毛可以给杜英娘做件袄子。
陈远山将狐狸仔细剖出皮毛,肉切小了喂毛毛,狐狸肉一股怪味,杜英娘不喜欢吃。
“等这皮晒干了给你做件皮袄,这颜色也好看,穿上了整个冬天都不会怕冷。”陈远山一边忙活一边回头和切肉的杜英娘说话。
“我穿棉衣就够了,这么漂亮的皮毛应该能换不少东西吧!”杜英娘却想着怎么换点东西,让陈远山不必这么辛苦每日进山。
“棉衣没有这个暖和。”陈远山知道她舍不得穿这么好。
“还是换着油和盐吧,还有细棉布,听说桐油不会熏眼睛。”
杜英娘小声说着,松脂点灯屋子里到处都是烟气,杜英娘曾听说有种桐油点灯不会熏眼睛也没有烟火气那么重。
“好,依你。”陈远山停下手上动作,洗净手后道:“明日我便下山去换。”
其实杜英娘说的也没错,这年头多存点油和盐没错,他曾听祖母说过有种树会接果子,里面有一层白蜡,熬煮出来可以点灯,无色无味又灯火通透,他也进山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
想着早点赶集,趁着人多能要个好价钱,陈远山几乎天一黑就出发,毛毛也已经恢复得快好,有它镇守在家陪着杜英娘,他也放心。
陈远山连夜赶路正好赶到了集市上最热闹的时候,他来不及喝上一口热乎的小摊肉汤,便把狐狸毛小心的拿出来,不一会便有人围着,口中称奇,是难得一见的好货,不过大家都是温饱小户,买不起成色这么好的皮毛。
原以为好货容易卖还能卖个高价的陈远山等了大半天,问的人不少,买的却一个也没有,他心里有些着急,不该卖十两的,应当八两或者五两也行。
正待他懊恼要太高的价,一个打扮富贵的男人停顿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