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原梾价格订这么高的原因,一般人不会花这么高的价格买一幅连作者都不知道是谁的画,即使他委托别人,只要涉及比特币账户,层层溯源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宋青叹了口气:“我没您这么乐观。”
“试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我只是想不通林跃会这么疯?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往里跳?”
“他不是疯,而是自信即使跳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也是,之前抓到的人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以往的暗网交易平台都会取个响亮的名字,代码少年网除了首页那个图,连个名字都没有。”
“说明买家卖家都很固定,有新加入的,他们也会审核过才会同意。他连交友网站都没起名,网站里的人多半是互相介绍着慢慢发展起来的。常见的暗网尤其交友网站不管创建初衷是什么,不可避免的会吸引来很多非法交易,但这个网站却没有,或者说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在网站进行非法交易,这是网站管理者管理的结果。”
随即,宋青点开一个页面对程煜道:“您看看这个互助联盟。”
程煜放下卷宗,将椅子滑到宋青桌前,好奇道:“互助联盟?”
“这个团体在网站寻找那些遇到问题或者消极的人,于海让他医生朋友伪造了一份重度抑郁诊断书上传到网站,他把年龄改到12岁就有人联系他了,于海那时正好采访了一位被霸凌少年家长,少年父亲因为聚众斗殴伤了人在坐牢,学校里有帮人放学无缘无故打了他,理由是他父亲打架厉害他应该也打架厉害,少年回家路上跳河被路人救了,于海便以少年的身份跟对方对话。”
“可彭思齐和齐均并未提到这个组织?”
“也许是两拨人,这个组织真的在帮助人,他们的聊天过程虽然也加密,不过于海和萧行细细检测过,并无入侵痕迹,对方给了于海一家心理咨询机构的地址,你猜是哪里?”
“城西绘画疗愈馆?”
“没错,于海跟对方说家不在江介,他也没钱去,他们给了他一笔钱且疗愈馆免费。”
“有提什么条件吗?”
“于海也以为会提什么条件,结果并没有,于是他提出想带着妈妈去,对方同意了。于海跟带着那位少年以及他母亲到了江介后,由新闻部一位颇有经验的调查记者陪着少年去疗愈馆,少年很喜欢疗愈馆,一共去过6次,没发现什么问题。互助联盟是少年离开江介时疗愈馆的人推荐的,团体有什么活动都可以参加,免费。”
“加入联盟也没有什么条件吗?”
宋青摇摇头:“没有,只有一条就是将来他成年了,如果有能力就支持一下互助联盟,自愿。”
程煜沉思道:“为何彭思齐的境遇跟这位少年完全不同?”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彭思齐遇到的不是互助联盟的人,只是混在其中钓鱼的,对方至始至终都没提过疗愈馆,彭思齐去疗愈馆是原梾推荐去的,而原梾去疗愈馆是因为他室友收到了大量的疗愈馆体验广告。另一种,互助联盟对帮助对象有一定评判标准,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也许少年达标了境遇才和彭思齐完全不同。”
“疗愈馆以及负责人查过吗?”
“查了,何肃行医多年,是有执照的心理医生,疗愈馆也查不出什么问题,且因为对话屋,治愈率很高。”
“疗愈馆能查到关于林跃的信息吗?”
“查不到。何肃对原梾说疗愈馆实际主人是林跃,但法律层面完全就是何肃的产业,还有城西一家冷门画廊,两层高,整栋楼都是他的,里面的画价值不菲。”
“这么有钱。”
“何肃父母都是普通老师,两人可能关系不仅仅是医生和患者。程警官,问你个问题,你已经这么有钱了,还会制作勒索病毒去冒险吗?”
程煜摇摇头:“我肯定不会。如果搞勒索病毒的不是他,那民宿事件怎么解释,陈浩和他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配合了,至于彭思齐,如果草了河那次也不是他,他如何获取彭思齐信任把他骗去民宿的?”
“他是网站管理者。”
“你想说他对网站里的所有人了如指掌?还有一个我们忽略的点,他出现在原梾身边的时间,是原梾一行人救了彭思齐之后。林跃怎么找到原梾的?偶遇当然有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那天枫林湖他就在现场。”
宋青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明天得去查一下枫林湖那天的入园记录。”
程煜起身伸了个懒腰,套了外套从杂乱无章的办公桌面翻出车钥匙道:“没用的,我已经问过了,监控录像已经被覆盖过好几次了,枫林湖是半开放公园,彭思齐都没有入园记录,他也不会有。”
宋青沮丧道:“啊,又是一条无用的线索。”
程煜笑道:“也不是全无用处,我在网上找了许久原梾他们现场救人的图片以及视频,终于让我翻到一条,有人拍到救人现场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人,我找萧行和原梾辨认过,虽然一闪而过看不清脸,但身形酷似林跃。”
程煜合了宋青笔记本道:“别想了,下班。”
宋青还是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真是他。”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走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