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翥冷笑道:“高家赔罪的那些东西里有不少上用物品,我当时就纳闷一个幽州长史远在边州,陛下对他又没什么恩赏,哪里来的这些东西。本以为是渤海国使者从幽州港进来,给了他些好处,没想到人家自己有门路。”
“好家伙,这些商铺竟走私贡品卖。”钟旺瞧着街边的商铺,心下大惊。
梁俨想了一阵,笑道:“看来崔弦没有骗我,我们在这碧澜镇是要吃些苦,只不过不是身苦,而是心苦。”
钟旺不以为意:“怕甚,只要高家他们别再犯浑,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梁俨与沈凤翥相顾无言,只怕崔弦就是想让他们来搅浑水。
吃过饭,几人回到客房小憩,等待夜幕降临。
梁俨将房门关好,转身抱住沈凤翥,把头埋在颈窝蹭了一会儿。
自从瑞叶留在幽州,他和凤卿就不在一处睡,赴任赶路也是一人一间。
好不容易瑞叶去了小院休息,他们住在楼里的客房,他怎会放过大好机会,虽然开了两间房,但一头就扎进了沈凤翥的房间。
“你松开,锢得我腰疼。”沈凤翥捶了下某人的后背,嗔了一句。
橘子香气氤氲着墨发,梁俨松开了些,隔衣亲了几口凸起的锁骨。
“你好香。”梁俨深吸一口,抬头笑道,“要不睡会儿?”说着就抱人往床边走。
沈凤翥笑道:“不是你给的香露吗,你要是觉得香哎哟——”
话未说完,他被梁俨压到了床上。
“大白天呢!”沈凤翥见梁俨的脸凑近,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虽然他俩不在一处睡了,但凌虚时常会在没人的地方与他亲热,几次咬得过分了些,被瑞叶瞧出了端倪,委婉提醒了他几次。
“好凤卿~”梁俨啄了如雪脸颊一下。
“别亲脸,留了痕我等会儿不好出门。”沈凤翥摩挲着脸颊。
梁俨见手移开了,猛地吻住朝思暮想的唇,但只轻轻含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接着抬起沈凤翥的手臂,狠狠吮了几下细嫩的手臂内侧,留下几朵殷红的花。
沈凤翥见他听劝,乖乖环住他的脖颈。
“凌虚,你怕吗?”
“怕什么?”梁俨垂眸,啄了下微拧的眉心。
“我看不透崔弦把你安插到碧澜岛的意图,我怕你有危险。”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梁俨巴不得来这碧澜岛养兵,怎么会怕。
他顺了顺柔顺的鸦发,“我有崔弦这张护身符和两百幽州团练心腹,就算有人想害我,也得掂量掂量,凤卿,你放宽心,我们会携手白头。”
他和凤卿已有山盟海誓,他也决定在这个时空与凤卿白首,本该赤诚相待,不该有所隐瞒。
他的身份,他的计划,都不该隐瞒。
只是相处多日,他发现凤卿真是忠烈之后,即便满门被灭,也不曾对皇帝有怨言,还觉得皇帝是被奸佞蒙蔽,与他商讨玉京诸臣谁是这个奸佞,甚至想要清君侧。
若被凤卿发现他想养私兵,蓄意谋反,只怕会翻脸,甚至离他而去。
他不想冒这个险。
他想好了,等万事俱备就把凤卿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若事成,尘埃落定,凤卿只能接受事实,若谋反失败,凤卿也不会受牵连。
他已暗暗立誓,对凤卿,这一生只有这两个谎言。
“好。”沈凤翥听他这样说,蹭了蹭温暖的胸膛,“那我们睡会儿吧,这些日子我都没睡好。”
梁俨蹙眉问道:“怎么会没睡好?”
“没有你抱着,我好冷。”沈凤翥有些不好意思,越说声音越小,“汤婆子没你暖和,而且不能暖全身……”
“原来凤卿只把我当暖炉啊~”梁俨假装叹息,“我还以为是舍不得,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沈凤翥急忙抬头解释:“我哪有,我自然舍不得你……”话未说完,见那人脸上哪有半分失落,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邪笑,盯着他的眼睛。
凌虚又在逗他!
沈凤翥一时羞恼,将被子一卷,把自己裹了起来。
梁俨见他举止可爱,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说软话,又一阵搂抱亲昵兼吮嘴吸舌,哪里还顾得上小睡,直闹到酉时两人都没睡着。
“凤卿,开门——”门外传来钟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