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
屋外的阳光高照,热气流通在每个缝隙之中。玻璃窗被晒得发烫,可室内拉着的窗帘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卧室的床边堆满了各类五颜六色的书籍,昨夜不小心睡着而乱放的平板随意地搁在床沿。
房内冷气开的很足,睡梦中的人一头扎进被子里看不见踪迹,不知道被塞在哪个角落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短暂而又急促的声音勾得原先一动不动的人翻了个身,方瑾文半眯着眼,手指对着吵闹的源头扒拉了几下,抓住了还在震动的手机。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让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有些分不清时间早晚。
她半眯着被手机光刺激的眼,语气虚弱的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另外一头的张芸刚等到对方接听就着急地问道:“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打你电话不接,发你消息半死不活的回个句号几个意思啊?”
“没。还在这个世界里坚强的呼吸着,暂时不用担心。”
缓了一会儿,适应周围环境的人坐起了身,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只是需要给我几天时间治愈我内心无以言表的伤痛而已。”
“不是啊,你又看什么伤春悲秋的书了?”
耷拉着拖鞋的方瑾文走进浴室,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架在盥洗台上,“没有,这种书后劲太大,戒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旁的牙杯开始刷牙。
“那不然还能有什么大事能把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山顶洞人整的好几天了无音讯。”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张芸噗呲一声,笑着说:“总不能是失恋了吧?”
说到这个可就把方瑾文给整沉默了,她面无表情地刷着牙,不是很想搭理电话里的那个人。
张芸的嘲笑逐渐变成了干笑,她夸张地惊呼了一声,急忙问道:“不会吧,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方瑾文你做人不道德啊。”
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她拿过毛巾擦净脸,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哪能啊。只是单方面失恋,单方面的!懂不懂啊你。”
提到这个张芸可就不困了,她拉过旁边的靠背椅,兴致勃勃地说:“展开说说,不要吝啬任何一个环节。”
收拾干净自己的方瑾文推开卧室门,打开冰箱拿出几天前出门买的牛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言简意赅的描述了那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
讲述的人经过这几天的心理建树已经变得波澜不惊了,反倒是这个听故事的人显得格外激动。
“那那个美女修理工最后问你的那个问题什么意思啊?你俩之前认识哇?”
“那必须没有啊。如果之前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她问你叫什么没有?”
“没。”
张芸又激动了,“那不然谁见面不问名字,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说不定也是我的书粉?”方瑾文挑了下眉毛,喝了一口牛奶,“说不定是我隐藏的小粉丝吧。”
电话里的人不太赞同她提出来的观点,嗯哼了一声,神秘莫测地说:“我猜……”
“?”
“我猜她应该是一个爱慕你的变态。”
这句话一出,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奶差点没喷出来,方瑾文咳嗽了几声回复道:“不能吧。”
“为什么不能?”
“长这么好看,不能吧。”
坐在靠背椅的人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这种就是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傻子。还亏人家外面夸你是什么高冷美女作者,真都是猪油蒙心。”
听到这话,方瑾文不乐意了,“那大家都是被我的才华吸引来的,被小说情节吸引来的,哪能那么庸俗啊。”
懒得和她争辩,张芸拿起壶倒了杯水,“哎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出来玩咯,权当散散心。你整天窝在家里,除了闷出心病来,算哪门子的治疗情伤。”
这几天窝在家里闭门不出,除了之前的那件事,其实还有别的理由。
想起这个就让方瑾文头痛。
“还不能,最近编辑催我交稿子了,我得去赶出来。”
虽然很可惜,但是知晓了方瑾文的健康状况依旧良好,张芸也就没有强求,只是说了句“下次再约”,就挂断了电话。
默默喝完了手里的那杯牛奶,她悲伤地补充道:“就算是变态又怎么样,自己连她叫什么和联系方式都不知道,被骗都搜不到电话号码呀。”
哀叹完,她换了个衣服,还是打算出一趟门。
*
作为一个死宅,非必要她是不会出门的,除非自己快要筹划下一本小说的撰写。
当时租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除了这周围有一个超大的公园以外,就是因为往外走几百米就是他们这最大的图书馆。
方瑾文很喜欢呆在图书馆里,在那里她总是能获得好多的灵感。
一如往常的刷卡,坐电梯。
图书馆的空调开的很足,下午的人还是很多的。如果是假日,还会有附近的学生过来这写作业。
找了个位置坐下,方瑾文摆好电脑,开始写稿子。
人一旦开始专注于做一件事,时间就变得快了起来。
敲下最后一个字,方瑾文轻吐了一口气,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又拿起桌上的水瓶去接了满满的一壶水,轻抿了口。
听说图书馆上新了一大批的图书,这让她特别好奇。
想着反正也要拿回位置上看,她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就期待的往左边的阅览室走。
这边的书堆得又高又厚,比她那边的阅览室多得多。方瑾文慢悠悠地在一行行排列整齐的书架边踱步着,仔细挑选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好不容易看到一本自己感兴趣的,她扬起笑地抽了出来,一错眼在隔壁书架边,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