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知道自己在白雨眠面前就是一只能被轻松碾死的蚂蚁。悔恨与懊恼,他不停地砸着地面“我没用!我没用!”
白雨眠俯下身,扶起他“王大哥,你先起来,我这里有你更想要的东西。”
王雨被骗怕了,甩开白雨眠的手,站起来,仔细拍了拍身上的土,努目而视“你还想诓骗我?!我警告你,若是你再耍滑头,我就让李新月背一辈子凶手的恶名!”
“王大哥,我知道你想替素娥姑娘申冤,你先看过这件东西再说。”虽然王雨拿李新月威胁自己,白雨眠很不开心,但他也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就不跟他计较了。
白雨眠拿出一张三折的纸交于王雨。
打开一看,王雨不可置信地看向白雨眠“你怎么做到的?”
“只是略施小计而已,这份东西,可以换李新月自由吗?”
“当然!当然!”王雨欣喜若狂,把那张纸贴身收好,对白雨眠行了大礼“大恩不言谢!”
白雨眠扶起他,“你要谢的人不是我,是李新月。”
“她为何要帮我?”王雨才不相信李新月会以德报怨帮自己。
“她帮的不是你,而是刘素娥。同为女人,她能感受到刘素娥的想法。比起杀了仇人,刘素娥更想要的是一个真相和一份信任。”
王雨仰天长啸“我竟不如一个与素娥素不相识的李新月……哈……哈……何其讽刺!”
“王大哥如能及时醒悟,刘素娥亦会欣慰。”
“你们到底是如何拿到认罪书的?”
“此事还得从昨夜说起……”
原来白雨眠和晓轻寒带走李新月之后,他们去了周冷家。
夜已深沉,周冷准备睡觉,谁知明明刚刚关好的窗户竟然自己打开了,以为是风吹的,他又去关。可刚关好转身,窗户又开了。
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探头向外望,突然一张“鬼脸”出现在他眼前,他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下。“鬼脸”嘿嘿地笑着,顺着窗户朝里伸,周冷手脚并用往后挫,来到床边,再抬头“鬼脸”却不见了。他环顾四周也没有异样,他以为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谁知刚躺在床上,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周大夫,我被人下了药,你要还我清白!”周冷吓的抱紧棉被蜷缩在角落里。说话都不利索,“你……是人……是鬼?要看病明天早上去医馆!”
那女人回话道:“医馆是给活人看病的,我去不了……”
周冷闻言吓的魂都没了,跪在床上向门外磕头“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有冤屈,就去找你的仇人,别来找我啊!”
“我的仇人都死了,你是最后一个……”
周冷猛然惊醒,难道……“你……到底是谁?”
房门突然大开,阴风阵阵,一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门口,“周大夫,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素娥,刘素娥!”说完,女人猛的抬头,她的脸上全是伤疤,颧骨处有块鸡蛋大的凹陷“我跳悬崖而亡,阎王爷说我戾气太重无法投胎,只有杀了我的仇人消除戾气,才能投胎。我已经杀了王富贵,现在轮到你了!”女人边说边往前飘,她的脚悬在空中飘着走。
“不……不……不……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别杀我……别杀我……”吓傻了的周冷不停地重复说不是我,别杀我。
“不杀你,我如何投胎!”女人猛的一挥衣袖,周冷就被打飞撞在床头上。额头渗下的血液进入眼睛,他的眼前一片刺眼的红色。
“我可以帮你超度,对,请大师帮你超度!”
“不行!”
“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看不清的周冷,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
“我要你用你的血,写下认罪书!”
“好!好!只要你不杀我,我写!我写!”
怕女人反悔,周冷用棉被擦掉眼睛上的血,额头还在往下滴血,他把里衣扯成布条围在额头上,立刻点上灯,用笔沾着额头渗出的血写下当年事情的真相,并承认了自己贪财做伪证害死刘素娥的事。
写完认罪书,周冷瞬间泄了气,竟然握着笔昏死过去。
带着鬼面具的晓轻寒进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觉周冷只是晕了过去,好心为他搭上棉被,拿着认罪血书,与李新月一起出了门。
来到院中,李新月卸掉易容。从晓轻寒手里拿过认罪血书,对着月光看,月光透过每一个血字投射到地面上,竟然汇聚成了刘素娥的脸,此刻的她脸上全是笑意,李新月仿佛听见了她说“谢谢!”
白雨眠见李新月看血书看的出神拍了拍她“新月,你还好吗?”
李新月回过神,哪还有刘素娥的影子,她微微一笑“没事。”
将血书交给白雨眠“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白雨眠将血书收好,三人一同出了周家。
听了白雨眠的讲述,王雨又摸了摸怀里的血书,他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谢谢诸位!”他再次抱拳感谢。
“我们帮你完成心愿,你是否也该履行诺言了?”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你成全。”
“你且说来。”
“素娥跳下悬崖,我找不到她的尸首,就在山中的一片竹林里为她建了一个衣冠冢。旁边有个空坟,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我死后,烦劳你把我埋在那空坟里,我想守着她。”
“我答应你。”
王雨很开心,进屋拿了个长条盒子,便和白雨眠一起出发,去京兆府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