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玦确实在醉香楼的包房里换了一身衣服,又梳洗了一番,他走进这间包房,用轻松的口吻说:“哦?在下记得侯爷当初只想找到此人,怎么还附带着解惑呢?”
陵斥侯作势就要打他,蔺墨岩要拦,蔺墨玦却指了指那个小孩子:“侯爷不该在刚认的弟弟面前保持形象吗,这么残暴会吓坏小孩子的”,说完还问那个孩子:“对吧,怕不怕?”那孩子点点头,怯生生地看着陵斥侯,转头跑到蔺墨玦身后。
高啸陵呵斥道:“高啸阳,过来!”
蔺墨玦轻叱一声:“他叫蔺阳”,高啸陵质问蔺墨玦:“本侯的弟弟怎么跟你姓?”
蔺墨玦啧啧一声:“你以为本公子愿意他跟我姓,把他交给我们蔺家人抚养,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孩子,却不姓蔺,是嫌官府太闲吗?”
高啸陵还想说什么,蔺墨玦转头对蔺墨岩说:“你带他去吃点东西,顺便看看安世子在家墨迹完了没,让他快点带人来!”
房间归于平静后,蔺墨玦说:“八年前,父亲要去边境各地例行查探墨甲军兵力部署,我偷偷从外祖家溜出来,混进经过江南的军队中,后来父亲虽然发现了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上我同去。在北齐边境,我有一日抹黑出了军营,好巧不巧碰上一个嬷嬷在河边昏死过去,我一片好心救活了她,她却讹上我了,非让我把她手里的小孩子抱走,我不依她,她却一把把孩子放我手里,自己跳河自尽了。我能咋办,只能抱回来求助父亲,父亲当天晚上就派了人护送我回去。”
“后来呢?”
“你这弟弟,真是磨人,原来还有点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真不凑巧,跟我小时候的病一样,我就喂了他一颗我常带的药。可怪了,这药没治好我,却治好了他,回到外祖家问了一直为我看病的大夫,他说是你弟弟的病症弱,又在襁褓时期,我的药是经过精心制作的,故而就治好了他。”
“外祖家也不是养不了一个孩子,把他放到了一个仆人手里将养着。只不过,这孩子毕竟是我接手的,他身上带了什么,有什么记号,我自然一清二楚。待我年长一些后,我拿着玉佩去打听,好家伙,这是北齐皇室之物啊。我思来想去,不能再把他放在外祖家了,于是找了个蔺家祖上的人,放在他家抚养,如果未来真因为他带来祸事,就是蔺家之难,不能白白让外祖一家遭遇祸事。”蔺墨玦看着呆呆的高啸陵,“呵,侯爷被我的大义感动了?”
高啸陵站起身在蔺墨玦面前站定,单膝跪下:“蔺公子,你救我亲弟,我无以为报,日后若有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蔺墨玦摇摇头:“真该让北齐人来看看,这哪儿是杀人不眨眼的夺命侯爷啊!”
高啸陵依旧不起身,蔺墨玦对他说:“你的话,本公子记住了,只是你现在应该有更重要事情要听,你们北齐人马上就到了,快恢复你的模样,让他人看了笑话我可不管。”
刚说完就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高啸陵当即站起身,速度快的让人感觉眼前一花,蔺墨玦摇摇头,转头看向来人,挑眉道:“来了,怪不得在家这么久,收拾的不错。”
安世澜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名女子进门后就恭敬地跪在高啸陵面前:“奴婢连翘叩见陵斥侯!”
高啸陵大仰八叉躺坐在椅子上,慵懒地问:“听说你是太子妃身前的人?”
连翘点点头:“回侯爷,是!”
高啸陵乜她一眼:“太子妃之事关本侯何事?”
连翘直视高啸陵:“不关侯爷,却关乎眉妃娘娘,侯爷想听听吗?”
蔺墨玦此时对安世澜说:“在下请刚刚上任的司户大人吃饭如何?”
安世澜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高啸陵纵是早已知晓了真相,此时再听一遍,不过是为了确认细节,但再听一遍还是能激起他的怒火,他一把踢翻了身边的桌椅,把能砸的全砸了一个遍,终于在房间恢复平静之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蔺墨玦看到里面的景象摇摇头,对陵斥侯说:“侯爷砸了我的场子,可得赔”,走到陵斥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你吃酒,如何?”
高啸陵离开房间,安世澜进来把连翘带出去安置起来。只是,当高啸陵刚刚和蔺墨玦坐下后,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听到这声音,高啸陵的怒气又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