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如此精神疲劳过,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迷迷糊糊地想,看来以后若非迫不得已真不能用那么长时间的技能了。
渐渐地,他觉得身上一凉,这股凉意是渐渐染上他的全身上下的,先是领口,再是整个上半身,到后来连下半身的一半都染上一股凉意。
这是干什么啊……宁渡鹤终于睁开眼睛。然后一睁眼,他就和一双他很熟悉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正在帮宁渡鹤扒裤子的尚时黎:“……”
全身上下几乎都要被扒光了的宁渡鹤:“……”
“啊,鹤鹤,你醒啦。”尚时黎直接道,他完全没有提现在的场面是个怎么回事,十分干脆地转移话题。
然而不知是宁渡鹤现在刚醒脑子没转过弯来,还是被这个场面冲击到了,只听他傻愣愣地道:“时黎……你这是在做什么?”
尚时黎:“……”
尚时黎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不是说要洗澡吗?不洗澡就不肯休息,你自己又动不了,我这不就打算来帮你……”
帮什么,帮他洗澡吗?宁渡鹤一想到那场面,脑袋就轰地炸开,面色变得爆红,这会儿他倒是彻底清醒了。
尚时黎看他差不多醒了,于是就起身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出去啦。”说罢他真的转身就要走。
宁渡鹤一看他要走,就下意识叫住他:“等等!”
尚时黎脚步一顿,他表情有些复杂地回过头:“怎么了?”
然后他就见宁渡鹤故作镇定——无视他脸上还未消下去的红晕的话的确是挺镇定,对他说:“进都进来了,要不就一起吧,节省点时间,让莫良不用等那么久。”
此时正在外面的沙发上瘫着的莫良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宁渡鹤表面上看上去非常镇定,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邀约而已,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心跳声有多大。镇定,镇定,不能让尚时黎看出端倪,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邀约,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一起洗个澡,多么正常。
个鬼,他就是心怀鬼胎。
幸好尚时黎什么也没说,只笑着说:“好啊。”
莫良一个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他昨晚的任务就是用读心术,所以压根没费什么体力精神力,三个人里算是受损最轻的那个。
虽然没什么事,但莫良并不开心。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大男人。他天生胆小,但并不甘于就此软弱一辈子。以前的和平社会也就罢了,现在到了个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却发挥不了多大用处。尚时黎和宁渡鹤都在为了活命拼劲全力,只有他好像在划水一样。
他不喜欢这样,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可利用价值。莫良颓丧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要是他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这时,浴室门打开了。尚时黎可宁渡鹤从里面走了出来。莫良见两人出来了就下意识地坐起身,但接着他就发现,这两人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俩人不知为何出来之后就非常明显地不敢看对方,一个个表情僵硬的很。皮肤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的,都有些微红。两人一出来一个直接躺床上蒙着被子就要睡了,另一个径直走向沙发坐到了莫良身边。但即使这样尚时黎也还是目光呆滞,似乎有什么心事,没去看莫良。
莫良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问出口:“尚哥,你怎么了?”
被莫良叫了一声,尚时黎才如梦初醒,他先“啊”了一声,才继续道:“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才有鬼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能把澡洗得那么尴尬。他们俩刚才才浴室里都光溜溜了之后就一头一尾分别蜷缩在浴缸两侧,连脚尖都不敢碰对方,眼睛都不敢乱瞟。这简直是他们俩有生之年洗的最迅速尴尬的澡。
明显就是有事的样子。不过既然尚时黎不想说,莫良也不会追问下去。
此时正裹在被子里的宁渡鹤,看上去像是睡了,其实他现在清醒的很。明明洗澡前还迷糊地要死,这会儿简直精神地不能再精神。他又想起刚才两人待在浴缸里的样子……
啊,要命。
这觉别想好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