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鹤一愣,然后点点头道:“我试试。”
说来奇怪,他从来没用过尚时黎的技能,但是他下意识地就能把技能放出去,好像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很快就上手了。也许是肌肉记忆吧。
探测完毕后,宁渡鹤摇摇头:“不行,这痕迹延伸到五十米之后也还没消失,可能很长。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不远处从其他方向又延伸过来很多不明线条,和这条痕迹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
宁渡鹤斟酌了一下措辞,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法阵。”
“法阵?”莫良纳罕道,“听起来像是之前那个魔法世界会发生的事,但是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突兀?”
“当然不是指魔法世界的阵,我指的是道家的阵。”宁渡鹤说,“还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之先继续往前走走吧。”
越往上走,他们就觉得这山上的雾越来越浓了。灰蒙蒙的雾压下来,天好像都黑了,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就让人压抑。
直到他们看到一处很明显的,由黑雾凝成的屏障。宁渡鹤上前试图将手伸过进去,他想试着触碰一下这屏障,结果发现手就这么穿过去了。
在宁渡鹤壳子里的严海青看到宁渡鹤顶着尚时黎的脸,不知怎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去就想将宁渡鹤的手扯回来:“喂,你在做什么?”
他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严海青之前和队里的大家好像一直不是很熟。他一开始就是被尚时黎忽悠过来的,和大家的关系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其他人遇到危险他会去救,但是绝对不会那么情绪外露。
不仅如此,宁渡鹤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对。在不清楚状况地时候就贸然接触未知物体,这可不是他会做的事,倒像是尚时黎经常会做的事。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纷纷撤了手退后几步。
真伤脑筋。宁渡鹤懊恼地想。难道虽然灵魂互换了,他们还是会受到身体本来的影响吗?但是这似乎不能被称之为“肌肉记忆”。
良久,宁渡鹤才说:“这后面应该没什么危险,刚才我的手很轻易就穿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尚时黎刚想说实在不行他先去探探路,结果他一看那黑洞洞的屏障,心中犹然升起一股子恐惧,这话就被他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我们一起过去吧。”宁渡鹤说,“而且这前面似乎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大家站作齐齐一排,然后一起向前迈了一步。
意料之中的,穿过迷雾的那一瞬间,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尚时黎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因为莫名的恐惧,在抬步子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这会儿感觉到没事,他才重新睁开了眼。
但是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色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光秃秃的荒山,重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逼仄阴暗的房间。这明显是个现代房间,大概九平米的小小四方空间,一张凌乱的床,落了不知多久灰的柜子,还有散乱着一堆杂物的书桌。
房间既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外面似乎是夜晚,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桌上的电脑还发着微弱的荧光。尚时黎呆呆地坐在桌前,屏幕上映出来的是莫良那张惨白的脸。
“砰砰砰,砰砰砰。”房门被人从外面就相当急促的节奏拍打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像是锤子一样直砸在尚时黎,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心里。
“喂,你到底要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我们把你生出来,将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一直在家里窝着的吗?一天天的坐在电脑前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外面的女人还在说什么,但尚时黎已经不想再去听了。很奇怪,明明没有关于莫良本人的记忆,但他现在就是很难过,非常难过。
良良也不容易啊。他想。
另一边。
宁渡鹤走过迷雾,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就是一阵风。这风算不上多强,但是不算小了,属于是平常在地面上一般不会有的风力。
他睁眼一看,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高楼大厦顶层的边缘,再往前几步,他就能跳下去了。
低头一看,下面是乌泱泱的人群。但是都被隔离带隔到很远的位置了,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砸到别人。
挺好。宁渡鹤不合时宜地想。预防措施做的还挺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