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鹤缓了好一会儿神,才整个人脱力般的挂到了尚时黎身上:“你可吓死我了。”
其他人,自从他们和这两个人一起混之后,尚时黎就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自杀倾向了。虽然刚才尚时黎那一跳还真挺吓人的,但是他们都觉得既然是尚时黎的话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吧,况且他们还记得尚时黎的技能瞬移,所以不会有大问题。所以他们这会儿也不理解为什么宁渡鹤反应那么大,只能归因于宁渡鹤太在乎尚时黎了,怕他出事。
尚时黎也有点愧疚,又让宁渡鹤担心了,于是他拍拍宁渡鹤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我没事的。”
“你刚才其实是又想着自杀的吧?”宁渡鹤说,“我看出来了,你在下坠的一瞬间就是想过‘就这么掉下来也挺好的’。我在下面接过你那么多次,我看的出来,你还是没放弃过这个念头。”
尚时黎不说话了,事实上他有些心虚,因为宁渡鹤说的是事实。
“但是没关系。”宁渡鹤说,“你跳下来几次,我就接你几次,你这辈子都别想如愿。”即使你并不想如此,你也别想如愿。
严海青见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上来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小子,该抱也抱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等宁渡鹤缓过来了,他才从尚时黎身上起来,故作镇定道:“抱歉,失态了。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我们只能在这里四处探索了,因为这是个封闭式山谷,没有出去的路。”严海青说,“这也意味着,如果有人在这里遇难,那他们的尸骨绝对都埋藏在这里。”
“那如果有人在这里遇难了,岂不是一辈子都出不去?”
“倒也不是,只要能联络上搜救队,我们就会出动去救人。”严海青说。
尚时黎问:“那要是联络不上呢?”
严海青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尚时黎就自动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联络到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人特地来救他们,于是全部都永远留在这谷底了。
尚时黎沉默一会儿,又问:“那为什么没人来找你父亲呢。”
“因为父亲遇难的时候,过了不久又遇上了雪崩,大量的雪几乎将这片山谷填满,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来找人。”严海青说的很平静,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尚时黎却注意到了他倏地攥紧了的拳头。
他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被冰雪覆盖后,这谷底当然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据严海青所说,他以前来这儿也都是为了救人,自然都是在有灾祸的时候才来看看,所以也没看过这山谷正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我来探路吧。”尚时黎自告奋勇道。
这种活儿当然要交给他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但是,不得不说,这山谷寸草不生的时候,好像就和它看上去的那般什么都没有。虽然一时半会儿看不到这山谷的尽头,但是就是感觉很空旷,非常空旷,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几个了一般。
而他们围着外圈走了一段路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真的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尚时黎带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尚时黎突然停住了脚步:“咦?”
后面的人见他停下,宁渡鹤就问他:“时黎,怎么了?”
尚时黎没说话,他面前是一个依靠着山壁累积下来的很高的雪堆,足有两个人那么高了。尚时黎用他的移物技能将那个雪堆移走,露出一大把被雪冻坏了的藤蔓来。
因为这些已经大量萎缩了,所以能看到藤蔓之间明显的大空隙,这就让他们顺理成章地发现,这藤蔓之后还有空间!
尚时黎将这些藤蔓拨开,就看到后面时一处体积不小的山洞。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里会有一处山洞意味着什么,饶是严海青这会儿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种又激动又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发现即将发生雪崩的时候,如果恰好找到这处山洞,那么父亲会躲到哪里去也显而易见。他如果不是被埋在外面厚厚的雪层之下,就是被关在这里了。
如果那时候藤蔓还算完好,多少能挡住一些外面的雪吧,但是他大概出不去了。一个人,扒不开堵在外面的厚厚白雪,没人能来救他,他带的食物明显也撑不过雪灾发生的这几天,最后在这里孤独地死去。
想想就很让人难过了,何况这是他父亲可能经历过的事情。
严海青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