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黎只觉得不妙,在黑水不断往他身体里钻的那一刻,他好像真的被一条条蛇挖开了皮囊,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直往的骨髓里钻。他感到窒息,少有的感到了恐惧,几乎是本能的,他就开始往岸边逃跑。
谁知,岸上的人包括哪些神父,好像都不想把他救上来,甚至那些神父还想让他一直在湖里待着。
“天呐,神迹,果然是神迹!神使大人开始净化恶魔的浊气了!”
“之前我还想,这湖里这次一定会积攒大量的浊气,之后可就不好收拾了!谢天谢地,还好有神使大人在。”
“只要有神使大人在,这几天的涤灵仪式我们都能撑过去吧!”
宁渡鹤听着他们口中的话语,脑子嗡嗡的:“什么啊,他们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吗?”
明知道尚时黎会很痛苦,还故意为之吗?
本来尚时黎都到了岸边,那些神父却想摁着他,不让他上来。宁渡鹤的火气直接直冲天灵盖了,他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神父们,就要跳进湖中把尚时黎捞上来。
被推开的神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恶狠狠地指着宁渡鹤:“你!你居然敢对教会人员出手!我么可都是神最虔诚的信徒,神明一定会惩罚你的!”
宁渡鹤不屑地嗤笑一声,转头就要把尚时黎捞出来。尚时黎这会儿已经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了。他好像在承受很大的痛苦,挂在脸上的也不知道是来自湖中的水珠还是冒出来的冷汗。宁渡鹤就要带着他往上游,接着,他猛然一滞!
无法言说的疼痛席卷了他的身体,和之前的疼痛实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若是说之前的疼痛只是蚂蚁啃噬骨肉一般,现在的疼痛就好像有人在用铁锤不断敲打他的骨头,把钢钉一寸寸地凿进去,深入骨髓。
混沌之中,尚时黎咬牙睁开眼,就看到宁渡鹤正在一点点变黑的骨骼,他不敢置信:“鹤鹤?”
“先别说话,我先带你上岸。”宁渡鹤一边咬着牙抵御疼痛,一边死死地拽着尚时黎把他往上拖。他真是恨死这个宗教世界观了!他只是推了那些神父一把,居然就遭到如此反噬,那他要是真跟那些神父动手了,这会儿下水怕不是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尚时黎眼睁睁地看着宁渡鹤的骨骼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宁渡鹤拽他的手都在颤抖,好像是在忍受某种极大的痛苦。尚时黎眼睑半阖,没有犹豫的,他反握住了宁渡鹤的手。
宁渡鹤愕然,他回过头去看尚时黎,就看到尚时黎正顺着宁渡鹤的手,将宁渡鹤体内地黑色浊气往自己体内吸收。直接从人身上吸取浊气,似乎比在水池里吸收更加难过,宁渡鹤看到尚时黎那白的像纸一样的脸色,心直接就凉了。
“够了,时黎,你不用管我!我们现在应该先上去。”
尚时黎会因此而痛苦是一回事,在人前展露出这个能力又是一回事!他不敢想象其他人看到了尚时黎的这个能力,会对尚时黎做出什么事来。尚时黎会成为众夭之的那个人!
可是如果照原来的速度让宁渡鹤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还不等他们上岸,宁渡鹤也将成为这涤灵湖中的一个亡魂。
无论湖中的人如何牵扯,岸上的人此刻是炸了锅了。
“喂,那家伙可以直接从我们身上转移走浊气诶。”
“那我们岂不是有救了?只要让那个人把我们的浊气都转移走,谁都不会出事了。”
“你是笨蛋吗?那家伙也是玩家,是别人的人,怎么可能帮我们?”
“那这么一说,有他在的那个玩家小队,岂不是无敌了?”
“我靠,那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赢定了?”
“如果那家伙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只能杀了他了。”
“那就只能杀了他了。”
“只能杀了他了。”
“杀了他……”
就像是恶鬼低语,附近的人都好像被恶鬼附了身。莫良哪儿见过这阵仗,要是往常他早就躲起来了,但现在他更多的是担心宁渡鹤和尚时黎。
“啊啊啊烦死了!”安瑾大骂一声,随着就准备下水把那两个人带回来。结果那些神父又拦在前面,不让任何人过去。
“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们!要是敢拦着我我照打不误!”说着,安瑾就挥舞起拳头。
莫良不得不上前阻止她:“你别冲动!你要是动手了,肯定会比宁哥后果更严重的!”
“怎么?你怕了?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了!”
“不是这样的!”莫良不自觉拔高了声音,“就算你自己不在乎,尚哥肯定还是在乎的!到那时他可能也会帮你净化浊气,这会让他承受更多的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