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时又看向那两个包着纱布的船员:“你们两个怎么伤的?”那两个人在接触到楚容时视线的一瞬间便低下头:“就,打了一架。”
楚容时仔细观察二人,都身着蓝色布制上衣,土灰色中裤,鞋子也是一样的黑色布鞋。这两人伤的位置都出奇的一致,脸侧还有灰,若是打架,又怎么会伤到同一处?反倒是像被人按在地上力道太重伤的。
“为何原因打架?”
旁边的陆薄有些听不下去了,刚刚士兵检查完商品前来汇报,说是商品全部核查了一遍,没有违禁物品,和商品单上的完全一致,没有任何问题。
“指挥官,你是不是问得太细了,咋还管人家私事啊。”陆薄在楚容时耳边低声道,他没办法,人家帝国还等着呢,不好太耽搁时间,而且这私商是帝国人,他们联邦人管那么多干嘛。
在军部的陆薄眼中,打架那是常有的事儿,士兵们动不动就会打上一架算是锻炼身手。
楚容时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利,眼刀过去,重复道:“为何原因打架?”
两人支支吾吾半天,一人道:“就,看他不顺眼。”
身穿同样衣服的人,说看不顺眼?
还是说因为撞衫了才互相看不顺眼?楚容时想起了女士们之间会因为撞衫而产生互相攀比,难道男人之间也喜欢?
一切都太过于合理,他找不到出错的地方,正打算撤兵,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个不起眼的青年。
他虽身穿粗制衣衫,却浑身干干净净,脸白白的不像辛苦劳作的人,也不像旁人那般透露着担忧惧怕的神色。
楚容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
他指着那个青年:“你,站出来。”
那青年看上去有些惊讶,随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自信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楚容时面前,任由楚容时上上下下打量他。
虽也穿着布鞋,但脚上没有任何淤泥灰尘,看上去是全新的。
最主要的是,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青年的脸和脖子并不是一个颜色,有细微的色差。
这种微小的不一致让楚容时产生疑虑。
他没有留下一句解释,直接道。
“这个人,压走。”
“船和人带走,前往帝国首都星。”说完便离开了大厅,回到自己的飞船。
意思是那名青年压走,其他人可以留在飞船上,但这几艘飞船被楚容时扣押了,打算交给帝国让他们自行处理。
陆薄追上楚容时,不解道:“为什么扣押他们?刚刚士兵检查了,药品里没有违禁物品,也并未超过六个月的用量(注7),证件齐全,原则上说这是一队正常经营的商队。”
“而且那名青年干什么了,为什么要带走他?”他顿了顿,疑惑道:“你莫不是,看上他了?”
陆薄作为楚容时从小到大的玩伴,知道楚容时一个秘密。他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就跟父母出柜了,称自己对女性毫无半点兴趣,但这么多年却不见他找男朋友,陆薄只当这是为了避免相亲的借口。但后来楚父楚母没过多久也想通了,早就恋爱自由了,而且现在就算两个男人在一起也能要孩子。
楚容时猛的停下脚步,神色疑惑又带着些愤怒:“闭嘴。”他咬牙切齿道。
他真是气急了要,陆薄要不是上将加自己多年玩伴,这么多话他早一枪崩了他了,居然还敢如此侮辱自己。就算自己喜欢男人,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动用私权!
对方虽清秀,但长得还没自己好看!
没错楚容时还很自恋。
叹了口气,楚容时深呼吸安慰自己道:“没事,那猪头是直男,审美也有问题,不生气,不生气。”
*
那名青年被带去了禁闭室,但楚容时没有安排人审问,只是关着对方,除了送营养剂不会有任何交流。
一天后他们抵达帝国首都星,皇帝亲自前来迎接,给足了这位联邦最高执行官面子,几人向皇帝行了礼,跟着皇帝进了皇宫,里面金碧辉煌奢侈至极,看得楚容时直皱眉。
“容时,五年不见,真是越来越沉稳了,有你爸年轻时的风范了。”老皇帝呵呵笑道,看着楚容时像是在看什么宝贝。
楚容时压下心里的恶心,面色不变恭敬道:“谢陛下惦记,父亲也常记挂您。”
他转身示意士兵将两个大盒子拿过来:“来了也没带什么好礼品,这个是前年研究出的新能源储蓄电池,容量为三极毫安时,还有一块纯金打造的动物雕像。”(注8)
动物雕像是帝国国标,一只长着翅膀,鹰头狮身,听说叫狮鹫兽,纯金打造,楚容时知道老皇帝最喜欢这些庸俗的东西。
而这新能源储蓄电池也只是为了锦上添花,让这礼看不起不那么‘毫无用途’。
“陛下,此次路途中我们扣押了一队船商,他们行动路线可疑,目的不明,我就做主扣下了。”他毕恭毕敬,陆薄在后面看着好玩,他就喜欢看好友憋屈的样子。
皇帝看似对他的子民毫不在意,摆摆手道:“那就交给特别调查部门吧,招待你们的部门也是那里。你们先去好好休息一下,路途遥远,不用这么快就帮忙抓人。”
“是,多谢陛下。”几人又行了礼,前往了住处。
他们的住处是联邦大使馆,早就准备好了舒适的房间,士兵只能住在联邦驻扎军队部门,那里条件也不差。
一回到住处,陆薄首先扫描了屋内各处有没有监控和录音设备,安心过后才问道:“你给我说说,到底为啥扣押人家飞船。”
楚容时又开始了自己的养生生活,端着杯热茶,毫不在意道:“看帝国的不爽啊。”
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