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又想到方才在山门前看到的许璟,所以温疏晏那一日摔下山崖也非是因为从小倌院逃出去时摔下来的,身上的伤也非小倌院所为,而是他那个道侣生出野心杀他又让他给逃出来了,所以才掉落在山崖,还受了伤。
他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竟是这般拙劣。
偏偏当初他竟然还信了温疏晏的话,觉得他好生可怜,还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的丢了心,让他现在都这般受折磨。
为何,为何杀自己的时候什么都不说,若他说自己定是会信他有难言之隐。
原来他不说是因为他还爱着那个白眼狼,还挂在山头,莫不是还想让那白眼狼看着他不成。
但是为什么温疏晏偏偏要找自己,偏偏要骗自己,是不是说其实他也是喜欢自己的,还是说温疏晏仅仅是为了满足他的|性|欲?
他可是记得自己与他同修后,温疏晏就日夜都缠着与他双修。
猛地,他回想起来了一件事,自己的身体可是天生炉鼎,可助人修炼,哪怕当时的自己只是一缕神魂,但是以他生出的血肉自然也就和他有一样的体质,只是效果略显差而已。
温疏晏当时身受重伤,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要想在短时间内恢复根本没有可能,除非和自己双修。
想到这儿,他顿时就明白了,温疏晏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骗子!
几乎是下意识,他冷笑了一声,而后道:“原来是绮梦崖主人温疏宴,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不知绮梦主人可有同修?”
话里话外都是冷意,看着温疏晏的目光也同样如此。
也是他的这番话,温疏晏恍惚的思绪清醒过来了,尤其是那句同修。
他想到自己当初询问君子时也是这么问,为何眼前的人也会这么问。
莫不是说,眼前的人是君子亦或者他与君子有什么关系。
这般想着,他道:“君掌门此话何意,为何询问我是否有同修,可是何人同你说过什么?”
君渐行在听到温疏晏唤自己君掌门时又是一声冷笑,有用时便唤他君子,一声一声唤的他把心都交出去了,现在无用了便唤他君掌门。
骗子。
这么想着,他道:“绮梦主人以为何人会同我说,只是我方才观你脸色不佳,有伤身之相,若绮梦主人有同修还是需得注意身体量力而行,贪欢要不得,莫要亏了身子才好。”
温疏晏听到这话,有些失望,他不是君子。
本以为是君渐行故意为之,是生自己的气所以才有意说了那么一句,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只是,世上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意识到这,他再次道:“君掌门可有兄弟亦或者君掌门可曾下过山?”
仍是有些不死心,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为相似,相似的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君渐行也是天生炉鼎。
可是方才他已然探过君渐行,并不是天生炉鼎,兴许是藏拙起来了,也可能他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
君渐行看着温疏晏,笑道:“自是没有,我已经有百年未曾下过山,我也没有同胞兄弟,莫不是说绮梦主人曾见过与我生的想象之人,想来应该是遇上什么山野妖精了,绮梦主人可有将那山野妖精打死,莫要让他为祸人间。”
一番话说的他是皮笑肉不笑的,目光也一直看着温疏晏,似是要将他看出花来一般。
骗子。
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温疏晏是个骗子,真是狠心。
温疏晏此时也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君子,他知道君子不会这般说话,也不会一口一个绮梦主人的唤他。
君子只会唤他阿疏,并且他也未曾从君渐行的身上探出一丝有关于君子的气息,也许世上当真是有如此相像之人吧。
眼中的失望更深了,他轻轻应了一声好,而后便转身离开梨花园。
耳边都是君渐行那句打死山野妖精的话,君子死了,但君子没有为祸人间,他也不是山野妖精。
恍惚间他又到了那棵橘子树下,坐在石头上抬头透过枝叶看着天际,日头高挂于空,光落在他的身上。
好刺眼。
他缓缓闭上眼,清泪也顺势落了下来。
*
梨花园内依旧是非常热闹,由于温疏晏时常这样游离,所以在他离开后也并未多在意,只去看君渐行。
君渐行什么话也未说,只是看着那道离开的人,心口又泛起了疼。
思绪也很乱,他该恨温疏晏的,该恨的。
可是为何看着温疏晏这般离去,他又心疼万分。
温疏晏这般爱哭,莫不是现在也哭了。
刚这么想着,他便想到温疏晏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他就是个骗子。
甚至不想再这儿多留,只觉得恶心,再多留几分他觉得自己都会被恶心疯了。
也未理会其他人,他拂袖离开。
碧羽仙子察觉出自家掌门心情不佳,为何呢,明明前面心情还挺好的,甚至还穿的这么红,她差点以为君渐行是要去和什么人成亲,这衣裳真是红。
而且她觉得君渐行很奇怪,毕竟是她大师兄,她在逍遥门也有千百年,那君渐行就是她大师兄,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以前还未成为掌门只是她大师兄的时候说话是挺阴阳怪气的,可在当了掌门后他就收敛了不少,几乎就没听过他再这么说话,这还是他当掌门以来第一次这么阴阳一个人。
不由得狐疑看了一眼君渐行,险些她都要以为师尊还没有飞升,她现在只是跟着大师兄下山捉妖的。
君渐行原本是要坐飞舟,可是还未上飞舟他就转了脚步直直朝着山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