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玉芳便张罗回家,见喜子似是没玩够,便嘱咐了两句,领着大孙子先回去了。
至此家里的客人就只剩喜子和小儿子,魏萍和孙子孙女,至于杨老虎也是个操心命,当天来当天就回了。
家里难得热闹,胡玉凤自是欢喜他们留下,魏萍便也没扫心,打算欢欢喜喜住到正月十八。
是日傍晚,因着白天给先人们做法事,老秦家一众人既兴奋又疲惫,熬到夜戏散场一个个倒头就睡。
却不想一阵尖利的哭骂声冲天而起,撕裂黑夜,把刚进入梦想的一众人拉回现实。
“咋了这是?”
魏萍骤然被吓醒心狂跳不止,胡玉凤也是一样。
镇静下来穿上鞋出了院子,各房里的灯相继亮起,有人探头,有人快步出来。
胡玉凤侧耳细听,是秦文庆家方向传来的。几个大人对视一眼,把探出头的小脑袋一个个劝回去,留下杨秀和魏萍几个给孩子作伴,胡玉凤和秦文礼往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碰上闻声出来的秦文正,他低声打了招呼,加入队伍。
“你狗大个年纪,好的不学专学人勾三搭四,看你个贱样,和你那婊子妈一样……”
三人还没到跟前,恶毒不堪的骂声已经越过砖墙钻入耳朵。
“秦文庆,你死下了不知道言喘?看你们女子干的不要脸事,把我脸都丢光了……”
胡玉凤和秦文礼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秦文正更是快走几步去推门。
“大晚上的你们咋了这是?”秦文正率先开口。
见了三人,刘荣登时来了精神,快嘴道:“二婶,你给评评理,玲玲这丫头才十五就跟人谈对象,拉拉扯扯的让我撞上了,就这还不知道有没有做出啥不要脸的丑事,万一……可咋办哟……”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替玲玲担心的样子,可脸上确是明晃晃的恶意,无端叫人觉得扭曲。
胡玉凤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看向靠着墙垂着头,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的秦玲。
“玲玲是个老实孩子,许是有什么误会,你问过孩子了没有?”
“二婶,你不常在家,不知道她那老实面孔全是装出来的,我天天和她一锅吃饭,早看出来她那肚子里全是花花肠子……”刘荣反驳道。
几人说话的时候,秦文庆就那么吊儿郎当靠着门框,也不说媳妇也不说女儿,像是个误入的旁观者。
秦文正看了他好几眼,狠狠一皱眉。
“行了,我问问……”他喝住刘荣,转身走向秦玲。
“玲玲,你说说咋回事儿?”他用自以为温和的语气问道,秦玲却听得一个哆嗦。
秦文礼叹了口气,走上前低声道:“玲玲,没干过的事儿咱不怕,有啥说出来你大伯和我帮你。”
秦玲哭声大了些,却什么也不说。
刘荣骂道:“哭的谁冤枉你了,之前你就和闫小军就眉来眼去的,我还想着再给你个机会,没想到转头和旁人就拉上手,送上鞋垫子了。”
说到这儿刘荣真来了气:“一天天都说我把你催的忙得很,没想到你还有功夫偷摸给男人做鞋垫子呢,你冤枉?我看最该喊冤枉的是我才对,装模作样的像是我磋磨你呢,得亏我把你盯得紧,不紧你怕早跟人跑了!”
胡玉凤听到鞋垫这里眉头狠狠一跳。不对劲,玲玲他妈走得早,刘荣又不给孩子教针线,她压根不会怎么做出来一副鞋垫?
更何况做鞋垫又不比其他,那是要先有鞋样子,再用布和浆糊粘成一体,最上面一层必须是崭新的白丝布或者白酬绸,后续还要在白布上画花样,再用各色丝线绣制。
就这些材料,秦玲能凑齐还不被刘荣发现?
她心里各种可能划过一个又一个。
这头秦玲闻言还是哭,哭的秦文正恨铁不成钢。
“有事你说出来嘛,哭能解决啥问题。”
秦文礼弯下腰,轻声说了几句,秦玲哭声减小,半晌才哽咽道:“我……鞋垫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谁的,还能是那男的送你不成?”刘荣讥讽道。
秦玲不说话,只是偷偷瞄了一眼秦文正,心里剧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