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度醒来之时,眼前天旋地转,耳旁马蹄声紧,朔风呼啸。视线中的人影渐渐清晰,他心口一跌,奋力直起上身。
“你……”他伸手揉着钝痛的后颈,气急嚷道,“刘舜,你打我做甚?!”
眼前英俊矜贵的长沙王世子偏头躲避他质问的目光,抿嘴不语。
“这是要去哪儿?!停车!我要下车!”刘度掀开腿上盖毯,暴躁蹬腿。
刘舜仍不看他,翻眼倨傲道:“不过顺手救你一命,不必言谢。”
“谢你娘谢!放我下去!”刘度没好气道,“我的命长着哩,不劳小王爷操心。”
刘舜伸手在他脸颊拍两下,瞪眼道:“你的事发了!王莽手下已在追查淳于长所用极乐草购自谁手,你猜他能撑得住几日酷刑?”
刘度闻言屏息一怔。王莽夜闯廷尉,莫不正是为着此事?他一贯小心,此等邪物他只卖不用,两年前将一批药草高价货与淳于长后,他便收手罢市,以免招人眼目。不曾想淳于长胆大包天,竟敢用在天子身上,惹出这滔天的风波。
“多谢小王爷救命之恩。”刘度立时变脸,随即手肘搭上刘舜肩头,亲昵挤眼道,“小王爷始终心里有我,在下铭心难忘。怎的,这是要带我私奔去也?”
刘舜面露一丝异样,推他坐正道:“休来惹我!正事。你叔父安排的车马也已上路,意在引开追兵。无人料得你随我往西南去,此为金蝉脱壳之计。”
如此一来,刘歆便被落下了,甚至不知自己去向。思及此处,刘度不禁疚心如割,掩饰不住满脸懊丧。
“怎的,舍不得你那书呆子玩伴?”刘舜俊眼直直逼视。
刘度干笑道:“可不?正咂得有味,可惜了。”
刘舜嘴角抽动,目光在这令人捉摸不透的浪子脸上逗留许久。
未央宫中,天子一人在宽阔的龙榻之上辗转反复、忧心如捣。
王莽奉旨出宫了结淳于长一案,可人一走,刘傲便后悔了。哪有人不贪生怕死,更何况是淳于长那样凶顽的野心家。赐死一个人,怎么可能像古装剧里那般容易。万一那豺狼负隅顽抗,王莽身上还有伤……刘傲不禁悬心吊胆,手脚冰凉直冒冷汗。
他翻来覆去熬了许久,想着快天亮了吧,出声一问,竟还未到三更。夜静更长,他终于心灰意阑,不再指望王莽速去速归,渐渐昏沉睡去。
梦寐中,唇齿忽被熟悉的温润撬开,急不可耐的吻夺去他的呼吸。刘傲习惯性地曲腿攀上怀中人腰身,王莽炽热的鼻息冲进他耳朵里,弄得他体酥心软,声调都变了。
“唔,巨君——”
王莽鼻尖划过他下颌线,将他的喉结噙在口里吮吻。素了这几日,两人都忍耐不住,彼此肌肤像带了火星,一触即燃。
王莽直起身脱掉衣衫,露出结实健美的上身。左肋下那条一寸来长的鲜红血痂触目惊心,刘傲咯噔一下惊醒过来,伸手推住他胸口:“不行不行,你这伤……”
“无妨,死不了。”王莽哑声说着,便往他身上压。刘傲翻身躲开,见他眼中烈火熊熊,瞳孔都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