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不觉有他,只是顺势叹了句:“这孩子也是可惜,英年早逝。”
“嗯。”沈渊清用指节轻敲着扇骨,像是在想什么。“若是他仍在此,现在玄陵门该是什么模样?”
“什么意思?”萧礼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但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不喜杜易之,他给我一种表面温尔儒雅,背地里却只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的感觉。”他开门见山地说,看见萧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说没给宗门惹事,但荣誉也是一项没有。杜渐当年虽是个毛头小子,但他的功绩可比杜易之掌事了六年的功绩多。”
萧礼对他这个看法很不满,这个看法过于片面且私心过多。可现在的情绪估摸着是被忌日带动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听着沈渊清讲。
“他总频繁地给司罚下派外出的任务,不是不好,是时机不对。况且他自己也知道,还不是照派?”
萧礼知道沈渊清很不喜欢杜易之,但没想到有这么讨厌。
她道许是杜易之看重司罚,忽略掉了这一点。沈渊清听罢有些无奈,耸了耸肩。
沈渊清近乎是把杜渐与南宫微当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徒弟来看。他很难避免产生这种爱子心切的情感。
堂外有风叶微动,吹灭了堂前的香火。一缕缕灰白的烟朝他们缓慢飞去,直至消散。
“他不是从前那个病弱的孩子了,他长大了,一切都不一样了。”萧礼望着他,感受着他有些躁乱的灵力波动。
南宫微出来时眼前布满了黑色的斑斑点点,后脑一阵凉意,觉得有些发昏。
他揉着太阳穴,眯了眯眼,看见拐角处有个人影朝他挥了挥手随后走来。
“问了什么?”
他看见杜渐近在咫尺的脸,动作一顿。
“嗯?”杜渐看着南宫微顶着一脸不爽的表情看了他好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看什么?”
南宫微一晃神,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些失神,竟是看了他有一会。
“无事,我记下了康尧报的关于参与这事名字。”他示意杜渐去房里,准备写给他看。“其中还有我们熟悉的名。”
杜渐一听,拧着眉头跟了上去,坐着看南宫微写了有一会。
南宫微甫一停笔,杜渐便绕到他身后要看,却被南宫微一张纸塞了过去坐回了回去。
伊始,杜渐感觉还算好,后面他越看越难以置信。望向南宫微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安宾司察官?还有白鹿和陵安的人?”
南宫微颔首,说道:“是,真言咒问出来的,只是有三成不太准。”
杜渐寻思着不是三成的问题,这种事情就是仅有一成可能也不能容许出现。
“等等。”杜渐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打算结案么?”
“是。你知道的,这次涉及到的人过多,有些不是这单案子的管辖范围内。若是结了,定会传出风声,到时我们想逮人也是难上加难,倒不如一网打尽。”他揉了揉太阳穴,半阖眼同杜渐说着。
杜渐对他这番话表示赞许,同他想的分毫不差。
“慢着。”杜渐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侧过头去听着。
“师尊——”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夹杂了些气音在里面,估摸着是跑着过来的。
果不其然,不出一会,乔锦便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扶着门气喘吁吁地喘着气,额间布满了颗颗汗珠。
“报!有大事要说!”
“呃。”杜渐看他似乎是飞奔过来的,于心不忍。“你先歇?”
“他自己非要跑过来的。”唐岚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我们去安宾稽查府一趟收获不小,誊抄了一份下来。”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份折着的纸,递到了两人面前。
乔锦此时唇干舌燥,自顾自地到来杯茶。刚喝下去一口便听见他们说先不结案,要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他登时就停了手上的动作,望了过去。
回首过去,这一切都过于荒诞离奇,尤其是康尧。
一个甲级通缉犯,现在说捉到就捉到了,还是被附身自己送上门来的,现如今自己也不反抗,只是在等死。
这自然会让人产生怀疑,可偏偏他们现在无从下手。他们人手少,其他司罚府的传信这会估计还在路上堵着,一时半会判断不了什么。
乔锦在他们正讨论到热火朝天时插了句话。
“插句话,我们该不该让白坪回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南宫微看上去还充满了疑惑。
“让他来?陵安那边怎么办?”南宫微有些不解,脑子一时半会还没转回来。
乔锦就这个问题想了一会,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可以叫儒文长老啊,他挺熟我们司罚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