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众人分别后,泉秋生接下来锁活动室的任务,再到教学楼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
他习以为常地走在黑暗的教学楼楼道中。
泉秋生并不怕黑,以前大晚上干坏事从没开过灯,但只是不怕单纯的黑暗,如果有点什么其他东西,那就要另作他讲了。
例如,感觉到有个正在盯着自己的视线。
泉秋生小心翼翼地向后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应该是错觉吧?
他打了个寒颤,感觉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搞什么?大晚上教学楼不供电,黑不溜秋的,出什么事监控都拍不到人影。
早知道就不想着趁晚上没人在搞什么事了。
泉秋生叹了口气,满是后悔。
他摸着黑上楼,摸进3年2组的教室。
凭借着窗外微弱地月光,找到自己的位置,背起书包。
那道视线还在。
泉秋生对他人的视线一向敏感,但这时候,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会想搞出点什么动静来分散注意力。
反正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搞破坏来的。
泉秋生想到白天那个说孤爪研磨性格奇怪的人,回忆起他的座位,然后……
一脚踹了上去。
书桌应声而倒,里面的书纷纷洒落。
泉秋生刚找回干坏事的状态,得意地笑了。
下一秒,一束手机的灯光照射过来。
灯光的主人看泉秋生完好无损地站着,松了一口气。
泉秋生看清来人,瞪大了眼睛。
“研,研磨?你不是回家了吗?快把灯关掉,会被发现的。”
难道刚刚那道视线就来自于研磨?难怪那么熟悉。
“没回去,在等你。”
孤爪研磨看教室里还有微弱的月光,至少不影响目视,就关了灯,往泉秋生那里走去。
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
他看向倒下的书桌,微微撇眉。
“你没事吧?”
按往常来看,泉秋生对于干坏事被抓包这件事,除非是新一他们,其他人根本不在怕的,但听到孤爪研磨的疑问,他还是心虚了,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和孤爪研磨对视。
“没、没事……”
泉秋生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跟身旁倒塌的桌椅和散乱一地的书本撇清关系。
孤爪研磨没说话,一直盯着他,像是想要分析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晌,他走上前,把椅子扶起来。
他半蹲着,指了指这一地的书,抬头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泉秋生,声音轻柔。
“把这里收收再回去吧。”
“哦。”
泉秋生松开已经被自己抠红的手,把包放在一边,上前去把桌子扶起来。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地上的书全部捡起来,放回桌子的抽屉。
月光撒在他们身上,朦朦胧胧的,格外静谧。
他们把这里收拾好后,默默并肩向外走。
这次泉秋生没有摸黑,乖乖跟孤爪研磨一起打开手机灯。
虽然孤爪研磨一直没有说话,但泉秋生也没感觉到对方有什么不满地情绪。
可他还是害怕,从看见孤爪研磨的那一瞬间,就一直在害怕。
研磨不会因此觉得我很可恶而讨厌我吧?
这种想法让他无所适从。
虽然一开始就有种被对方看穿的感觉,但他跟排球社接触一来,从没暴露过自己阴暗的一面,可能也正因如此,他难得有了这么多朋友。
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排球部众人的的身影一个个划过脑海。
他在想着搞事时,真的做好被他们讨厌的准备了吗?
泉秋生以前可以肆无忌惮地搞事,是因为他不在意别人,他在意的人也都不会因此疏远他。
可在音驹认识的这些人喜欢的只是那可爱乖巧还努力的自己吧?
泉秋生想看看身旁孤爪研磨的表情,却又怕看到失望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并肩走到校门口。
泉秋生去给自行车解锁。
孤爪研磨站在旁边没有离开,难得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天边的弯月,像是纠结了好久才开口。
“现在已经很晚了。”
泉秋生开锁的动作顿了顿,不得不说,在听到这声音后,他着实是松了口气。
“所以我要早点回去啦。”
“这么晚骑车回去,很危险。”
孤爪研磨躲开泉秋生的视线,不怎么好意思。
“正好教练让我给你看个视频,不如……去我家暂住一晚吧?”
—
毫无疑问,泉秋生兴奋地答应了孤爪研磨的邀请。
大概在他眼里,能到对方家做客就已经算是很好的朋友了,而在对方家留宿,那就是跟新一他们一样,想当一辈子好朋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