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抬头看见换了一身干练装束的克劳斯站在身后。
“迪亚波罗在哪里?”
这次归零中扮演着热情老板同伙的幽灵问,迅速与乔鲁诺实现汇合。
“他去和卡尔涅战斗了,你快帮帮他!我动不了!”强力增援到来,乔鲁诺总算松了口气,被克劳斯扶起来靠在墙边,看他追着迪亚波罗的方向过去。
……
卡尔涅的双腿被砍断,用来追踪热情成员的肉片正从他的肩膀和腹部源源不断冒出来,形态十分恐怖。
他艰难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青年,对方有某种可以避开肉片攻击的能力,就跟从时间间隙冒出来的一样,怎么都抓不到他,连按理说可以追上最快物体的肉片都不行。
况且卡尔涅自身的力量也还不成熟,肉片在主人濒死之际就渐渐失去了活性。
“别来碍我的事,卡尔涅。”
年轻热情老板迪亚波罗俯视着半死不活的卡尔涅,终于露出了那张无人知晓真面目的脸。
“你竟然能追到这里来,我不得不敬佩你的这份执念,然而看到我绯红之王能力的人……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他把被砍断双腿的卡尔涅扔在一旁,转身看到赶来支援的下属。
“走吧克劳斯,这家伙已经被收拾掉了,不准多问详情,我们要立刻转移。”迪亚波罗吩咐开车的部下保守秘密,随即先一步离去。
还剩一口气的卡尔涅静静等待,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赢不了这个新晋的帮派老大,但对方没注意到他还有意识,此时如果能再搏一把,再坚持坚持,“臭名昭著的B·I·G”说不定就能进化……
“你还没死吧?卡尔涅。”
刚刚对老板表现服从的下属克劳斯突然跟背后安了摄像头般转身,还一副见过卡尔涅的模样。
古怪的男人缓缓蹲下,用手枪抵住卡尔涅的嘴。
“过度的执念会给世间带来灾难,应该死去的东西还是死透比较好,永别了。”
他扣动了扳机,安过消音器的枪声响起。
……
“乔鲁诺·乔巴拿,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青年迪亚波罗把玩着手里以替身之箭为设计灵感的徽章。
那原本是加入热情(passione)都会得到的东西,用以承认成员的身份,但此时此刻这枚徽章却长出了五根手指,看起来马上就要蠕动着变成人体。
“这是你干的吧?你用了替身,这枚徽章才会活过来。”迪亚波罗把徽章给五花大绑的乔鲁诺看。
确切来说,是坐在拷问椅上,腿和脖子都被铐住的乔鲁诺,他的双手已经被替身肉片啃到只剩大臂,实在没有单独捆绑的需要。
迪亚波罗对乔鲁诺起了疑心,解决卡尔涅并撤退后,就把金发下属带到了隐蔽处拷问。
“你知道卡尔涅的替身有什么性质,也清楚许多替身没有双手就无法运用能力,所以才提前做好准备,赋予徽章活性,让它变成可以替代你双手的东西。”迪亚波罗把真相推理得八九不离十。
“乔鲁诺,我不记得你过去有这种把非生命体变成生命体的能力。”
“我……获得了精神上的进化,我拥有了名为黄金体验的替身,它可以创造生命,加入组织不是都需要接受箭的考验吗?”乔鲁诺谨慎回答,表示他只是替身觉醒的比较晚。
确确实实定下“通过箭考验才能加入组织”规矩的迪亚波罗看着徽章五指挣扎,若有所思。
“……你刚才下意识叫了我老板,我明明告诉你我是片区干部,你为什么要那样叫我?”
……他叫了吗?在一片混乱中下意识地叫了迪亚波罗听过最多的称呼?
个人习惯很难改变,乔鲁诺一时之间恍然察觉自己有多融入与迪亚波罗共同的生活,融入到连他都没法立刻伪装好所有细节。
他在质问之下卡壳,视线落在热情老板干燥的嘴唇上,那里虽然还残留着口红颜色,但比起刚才淡了不少。
“算了,那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关键的证据在这里。”抱着胳膊呈现防御姿态的迪亚波罗弯腰靠近,将手中的纸条给乔鲁诺看,甚至压根不知道对方正盯着他的嘴唇思考他多久没补妆。
“这张字条是你操纵替身写的吗?”
热情老板手中字条写着“乔鲁诺·乔巴拿是个可用之人,别杀他”,而他因为靠得太近,带有熟悉头发香味的鼻息正吹拂到乔鲁诺脸上。
真是让人期待又让人痛苦的见面。
“这张字条的字迹和我本人一模一样,但我不记得我写过这种东西,你应该知情吧?”迪亚波罗危险地眯起眼睛审视金发下属,难得正视对方反应,因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气势也相当可怕。
……他当然知情!因为这明显就是未来的迪亚波罗写给过去自己看的!
乔鲁诺无言以对。
老板为了让镇魂曲中的下属不被干掉,特意用墓志铭回到这个时代来,还写了字条叮嘱创立组织初期杀伐果断的自己吗?!但他为什么不把事情交代得更清晰一点?!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很多疑,这样下去乔鲁诺只会陷入根本无法解释的困境!
怎么每次归零后的境况都那么糟糕?!
“用我的字迹写这种东西,看来你的替身还不止创造生命这么简单……总之,虽然你拼命从卡尔涅手中保护我,但我还没打消对你的怀疑,在你交代清楚真相前,这只手就由我来替你保管。”迪亚波罗把徽章变出的手收起来,打算把乔鲁诺扔在拷问室里。
“等等,我并没有欺骗您!”
乔鲁诺急于解释,却看到对方抽身离去,把拷问室的门随手一关。
迪亚波罗从房间出来,看到站在一旁等待的克劳斯。“看着他,等他把真话吐出来。”
克劳斯把条纹外套递给迪亚波罗,隔着玻璃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乔鲁诺。
“如果那小子能证明自己没说谎,要怎么处理?”
“那我就承认他的觉悟,我会提拔他进入亲卫队。听说美国的医药企业义肢技术很成熟,万一他以后都用不了胳膊,就给他定制一副。”热情老板把条纹外套盖在肩上,带着兼职开车的保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