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你昏昏沉沉地从寝室的床上醒来,怀里还抱着那颗冷冰冰的水晶球。不知道德拉科还会不会照常在休息室门口等你,你又期待又害怕地走出了休息室。深呼吸再睁开眼,熟悉的柏木香扑鼻而来,抬眼望见熟悉的金发少年站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口前,你悬着的心又终于放下了一些,他还肯来。
万千委屈在见到他的瞬间幻化作眼泪,你飞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胸口上默默流泪、抽泣。你能感觉到你抱着的这个少年现在几乎是一块直直的木头,没有任何一点肢体动作,只是任由你抱着,任由你伏在他的胸口上流泪,他好像就只是垂下眼睛看着你。
过了五分钟,不知道是因为德拉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住你的悲伤,还是因为你哭累了,你松开他的脖子,擦干眼泪,牵起他的手,带他往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走去。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直直地跟着你到角落去。你想抬头亲吻他,但他躲开了,你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像被放在火上烧。
你拉住他的手,低下头不敢看他,“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德拉科。”
他没有接你的话,你有些心慌,便拉起他的手吻了几下。他还是没有说话。
“昨天晚上是误会,相信我。”你有些无力地说道。
“那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他冷漠地问道。
你没有回答,而是踮起脚抱住他准备亲吻他的嘴唇,但还是被他狠心地推开了。
“你别想用亲吻来逃避这个问题,特蕾莎。你口口声声说是误会,那请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做了什么事,解开误会没有那么难。”他灰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怀疑。
你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对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没有和迈克尔有什么事情,没有和除你以外的所有人有什么事情,德拉科,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笑声,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瞒我瞒得那么辛苦?”
面对他的逼问,你的内心越发痛苦了。你知道你们本该没有秘密,你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人。但哪有什么本该,人本身就是有思维差异的个体,事实证明你们是不一样的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是不一样的,因此你绝对不可能和他坦白D.A.的事情。
“对不起,德拉科。我不能告诉你我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我只能向你承诺,我爱你,而且我只爱你,我永远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们之间难道不应该没有秘密么?”他突然情绪十分激动,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我什么都没有瞒过你。可你呢?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闭上眼,痛苦地流着泪摇头,“抱歉,德拉科,我真的没法告诉你。”
他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直视着你充满泪水的眼睛,恳求似的对你说:“告诉我吧,泰莎。只要是对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支持你呢?”
“不!”你坚决地叫起来,“我选择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支持我做这件事!我也很痛苦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是,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人,你明白吗?”
德拉科愣住了,“难道你不了解我吗,泰莎。你难道觉得我会不支持你?”
你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才会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支持我做这件事的。”
你们四目相对,他哑口无言,像是被迫接受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你用手做出发誓的手势,“我发誓,德拉科,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和迈克尔或者其他任何人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愿意用萨拉萨尔的荣誉和我的生命……”
话还没说完,德拉科的几根手指就轻轻放在了你的唇上,阻止你继续往下说,“不要再往下说了,不要用这么重要的东西来发誓……”
你不知道他阻止你用自己的生命发誓是心疼你,还是害怕你真的在骗他,毒誓真的会生效,他真的会失去你。但再毒的誓言都无法洗净心头的委屈,眼泪又夺眶而出。你知道现在很难再修补你和德拉科之间的信任,多说也无用,只能闹的两个人更加伤心。
你流着泪把戴在你手上的订婚戒指摘下,放在手心里,递到他面前,“德拉科,我只能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我始终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信任我,你想原谅我就原谅我,不想原谅我你就不理我,等到有一天我可以找你解释清楚了,再去请求你的原谅。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你大可以让卢修斯叔叔解除我们的婚约。”
听完你的话德拉科惊讶得张开了嘴,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你能听到他急促又紧张的呼吸声。接着他手足无措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而后皱着眉摇了摇头,把你摊开的掌心合上,并没有拿走订婚戒指,而是转身离开了这个角落。
你从角落探出头,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很安静,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和抽泣的声音。你又把订婚戒指戴回到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擦干眼泪,从角落走了出去。
早饭还没吃,你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做好一个人吃饭的准备后,你垂头丧气地走进了礼堂,来到平时你和德拉科坐的位置,竟然意外地发现德拉科正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咀嚼着早餐。你走过去,他看到你来,停下进食和你四目相对,但什么都没说。
“我还能坐在这吗?”你故作冷淡地问他。他点了点头,你坐下,心里难掩一丝喜悦。你一边吃着,一边用余光观察德拉科,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进食着。可是为什么要用余光看他,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应当光明正大地看他,光明正大地和他一起。于是你把手掌心朝上放在他的腿上,示意他牵手。他几乎是极其自然地就把手搭在你的手心上了,但几秒过后,他又把手抽走了。
“我还没原谅你。从现在开始,我还会在你身边,但是我不会理你。”他虽然说的是极狠心的话,但脸上却是极哀伤的神色,你知道他也舍不得。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理我?”你微微撅起嘴,不开心地问。
“等你能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时候。”
“我一定会等到这一天的,相信我。”你握起德拉科靠近你的那只手,轻轻一吻。你做梦都想着哪一天他能支持你做你心中那件对的事情,可以不必再瞒着他这一切,可以不必再和他有隔阂。你轻轻靠着他的肩膀,挽着他的手臂,直到快要上保护神奇生物课,你们才一起往林子那儿走去。
十一月末的霍格沃茨已经很冷了,你们一深一浅地踩在雪地上,你感觉这条路似乎比平时更冷,因为德拉科一句话也不和你讲。
到了禁林前,你看到了海格。他终于回来教你们课了,不知道前阵子他去哪里了。“今天我们在林子里上课,它们喜欢黑暗!”海格朝禁林里望了望,你也跟随他的视线往林子深处看了一眼,好像是夜骐。
“是什么东西喜欢黑暗?”德拉科有些惊慌地大叫,但你肯定这不是在和你说话,这只是他惯例的捣乱罢了。
“好像是夜骐。”你转头对德拉科轻声说道。他看了你一眼后不再慌张地大喊,脸上的神态变得有些忧伤。你们跟着海格走进林子里去,在你刚刚看到夜骐的地方,十分昏暗。
海格把半头牛放在地上,退后两步,面对着你们,“大家靠过来!它们会被肉味引来,但我还是叫它们一声,让它们知道是我。”接着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
一分钟过去,你看到一对发亮的白眼珠在你的视野里渐渐变大,随后是龙一样的脸和干枯的身体,一匹巨大的、带翼的黑马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就是夜骐,开学第一天你见过的夜骐。它朝你们看了几秒钟,然后低下头开始用尖牙撕咬死牛。你一直盯着它吃肉的样子,看得出了神。你对它并不害怕,反而被这种生物的神秘所吸引。
又来了一只夜骐,海格高兴地对大家说:“又来了一位!现在有谁看见了,举个手?”
你平静地举起手,看了一眼四周,哈利和纳威都举起了手。海格对你们点了点头。
你看到两只夜骐正对着这半头牛大快朵颐,一旁有许多学生都被吓坏了,你也转头看看德拉科,他正有些担忧地看着你,一言不发。
“这是一种只有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的动物。常常有人因为死亡而害怕夜骐,觉得它不吉利,但其实并没有。他们在霍格沃茨就是拉拉马车而已。”海格说着。话音刚落,你就听到令人讨厌的两声“咳咳”——是乌姆里奇来了。
“哦,你好!”海格笑着迎上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早上我给你留了字条,你看到了吗?”乌姆里奇慢吞吞地问,语气像是在对一个智力低下的人说话。
“哦,看到了,”海格答得很爽快,“我们今天要讲夜骐——”
“什么?”乌姆里奇夸张地捂着耳朵,装作听不清。
“夜骐!”海格放大声音,挥动粗壮的手臂比划,“长翅膀的马!”
乌姆里奇挑眉,边记边念:“需要……夸张的……动作……”
你看到她如此刻薄,你也刻薄地翻了个白眼,心想明明是她自己耳背,还要写别人动作夸张。
海格有些不安,转身看向学生:“呃……我刚说到哪儿了?”
“记性……很差……”乌姆里奇故意大声说,引得德拉科幸灾乐祸地笑声笑起来,你回头瞪了他一样,但被他无视了,十分无奈。
海格继续讲下去:“这些夜骐最初只有一匹公马和五匹母马。这个是乌乌,它是林子里出生的第一匹——”
“你知不知道,”乌姆里奇突然打断,“夜骐已经被魔法部列为‘危险动物’了?”
海格依旧笑着说:“夜骐不危险!当然,惹恼了可能会咬人——”
“表现……凶残……以咬人为乐……”乌姆里奇边写边念。
“不是这样的!”海格急忙辩解,“狗也会咬人啊!夜骐只是因为和死人有关被误解了,这种偏见完全是无知,对吧?”
乌姆里奇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记着笔记,你肯定上面没有好东西。
“请继续讲课,我要问学生们一些问题。”她说着,在你们之间走来走去,然后走向了你。
“你能看到夜骐是吗,萨拉萨尔小姐?”她用甜腻的声音问道。
你点了点头。
“那么你见证了谁的死亡呢?”
你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方面是不想再提起父亲死亡这件事,一方面是目前关于你的身份和父亲的身份都还需要保密。
“你没见证过别人的死亡,怎么看得到夜骐呢?难道是海格在蒙骗我们?还是说只有英国人才需要见过别人死之后才能看到夜骐?”乌姆里奇用讥讽的表情问。
你急忙摇摇头,“不是的,我,我见过。我见证过我父亲的……死亡……”
“哦?我很惊讶你居然知道你有父亲。”乌姆里奇讥讽似的笑了两声后转身离开了。
你现在真是恨透了这个女人,如果有机会捉弄她你觉得你一定会报复她的。
十二月了,你和德拉科的关系就和这冬天的雪一样冷,他和你一起上课、吃饭,但除此之外,他不再陪你做别的事了,也不跟你说一句话。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你们现在关系不好,但如果不认真观察,还会觉得你们是甜蜜的小情侣。你的魔药现在没了德拉科的辅导,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你有时候在休息室里或者趁着D.A活动会去请教迈克尔,总之不能把魔药成绩落下。圣诞节邻近,你们级长还被安排装饰城堡和巡逻,实在繁忙。有时候你和迈克尔在一起装饰城堡时,你总会偷偷观察德拉科有没有和潘西·帕金森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结论让你很放心,并没有。生活一切照常,你和迈克尔还有曼蒂还是照旧去参加D.A的集会。
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德拉科还是照旧一言不发,你也不知道这个圣诞节的打算。就在你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妈妈给你的双面镜传来了声音:
“泰莎!泰莎!”
“怎么了妈妈?”
“这么久没联系妈妈,一点都不想妈妈么?”妈妈笑脸盈盈地看着你。
你撅了撅嘴,“才不是呢,是当上级长之后太忙了!每天都有各种事情要干……真的好累。”
“我们泰莎是最棒的,我相信泰莎可以处理好一切事情,但是不要太累了。”妈妈笑了笑,“这个圣诞节,我们回加泰罗尼亚吧。”
你有些惊讶,“居然可以回去过圣诞节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