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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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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不相信,组织会轻易放弃结城家这样一颗会带来巨大利益的棋子。念及此,对方在今日找上自己的原因好像在一点一点明晰。

“受了刺激,没多久就去世了。”结城雅人不无遗憾地说。祖父在临终前将受到神秘组织资助进行秘密研究生化之事和盘托出,他还来不及对过去的行为进行忏悔便撒手人寰,只留下父亲结城骏接手当时内忧外患的结城家。

“研究人员死的死,散的散,祖父他们的研究项目后来如何,我不得而知。”他的语气满怀歉疚,“我并非是要替犯错的祖辈乞求原谅,只想竭尽所能去弥补那些错误带来的伤害。”

族中骨干或多或少都与与神秘组织相关人员牵扯不清,结城骏任族长后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内忧。他断绝与神秘组织的联系,对曾参加过研究的骨干采用先礼后兵的手段软硬皆施。新任族长迫切希望家族快速脱离魔窟,但他的雷霆手段遭到族中受益者强烈反抗。

掐算时间,那件事发生时安室透他们这一代人都还是牙牙学语的幼儿。

八十年代中末期,国家各个国民营企遭受重创经济衰败。结城家在此时进行内部调整,各地以结城为姓的家庭,有的改姓;有的登报宣布脱离东京本家;原本拥有三十六家分家的大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最后,与本家共进退的只剩东京、大阪、京都几地的分家。报纸上有关此事的报道只有寥寥数语,时代的巨轮之下,崩盘的企业不胜枚举,人们看到这则新闻时,意料之中的感慨,结城家也即将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

外界的人没去深挖,这个结果是年轻的族长亲手促成的;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摇摇欲坠的风中阁楼竟悄无声息地慢慢壮大,屹立在二十年后的医疗业,倚靠坚实的筑基,成为高堂大厦。

安室透少时耳闻的结城家还没有如今的赫赫声名,去年因白露调查他们,对这个家族的发展史大致略过一眼。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作为特殊工种,他深知一个延续了几十上百年的大家族,其内部不可能完全清澈无垢。纵然当权者正直清廉,也总会冒出一些违规乱矩的法外之徒,对于这些人的处理就得看决策者的立场和态度,很明显,结城家的前任家主结城骏是个眼不着砂的主。在安室透的调查资料里,结城骏前期的主事态度是这样,而后期在诸多事情上却迷离扑朔暧昧不明,痕迹变幻的分界点正好是结城红子去世后。

安室透没理由不怀疑他们的内部是否又出现了搅动乱局的人。水原家女主人与结城家女主人交好,两对母女曾结伴旅游过,火灾与车祸同时发生,白露的到来等等;他还是坚持太多偶然就是刻意为之的结果。

经济萧条期的报纸上,结城骏曾言:结城家的后代只致力于医学,不涉商不涉政更禁止从事艺能行业。如今结城家涉商涉政的人基本与族中从医者人数持平。安室透倒是很想听听他们的解释,如果面前的现任家主真的够诚恳坦白,大概能获取到他所需要的信息。

“这个时代固然和平,却也混乱不堪,守着三分地过着自认为与世无争的生活是难以前行的。”结城雅人和缓的话语中透着几丝苦涩,“人脉建立在彼此所得的利益上,如果某天失去有效的利益输出,那些人脉将脆弱得不堪一击;比起把希望寄托在变化无常的人性中,还不如自己拥有一定权利。”他目光锁定安室透,如清泉溪水裹缠着钢针,抚着绕指柔绵靠近便是尖锐锋刃。

那双眼沉静如潭,往深处窥亦有惊涛骇浪。历多了生死的安室透看惯了嗜血饕餮的贪婪眼神,在对不卑不亢的结城雅人坦然讲出家族污点直面族人错误时,竟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敬意,佩服他的担当。很多人连正确认识自身都做不到,更遑论替祖辈吞下错误的恶果。

“所以说,并非是令尊出尔反尔。”安室透抓住他话中重点,“放宽族人从业选择是你的决策。”

“建议是我提的。”结城雅人说,“父亲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新纪元开启,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他内心明白置身事外治标不治本。他脾性倔,让他失信于过去的自己,推翻曾经定的规矩,拉不下面子。这件事就得由我来做。”

此后,结城骏是名义上的家主,行实权的则是结城雅人。那年,结城雅人不过十八岁,与现在的结城绫一般年纪。

母亲的死对父亲是致命打击,他一度怀疑是神秘组织暗中报复。虽然后来从白露那里反复证实,车祸实属意外,但父亲像被那场意外掏空了所有精力。如今在这个闲坐家中的垂垂老者身上,再也看不到他当年雷厉风行的影子。

对方每一次提到白露,安室透就感觉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她以什么证据证明那是意外?”

“什么证据都没有,都是口头说明,但是,她一直在维护真正的凶手。”

“什么?”

“她知道真凶,却始终不肯说出是何人。”

他神情淡然,一字一句都像是讨论剧本里的生死离合。安室透能感受到,他对凶手是真没多深的仇恨,言谈中似乎真的接受了母亲死于意外事故。

“你们家人都知道白露在包庇?”

“绫不知。如果所有事情能在我们这里解决,我希望她能随心活着。”

“你们把她护得太紧。”安室透想到结城绫的离家独居,“物极必反。”

结城雅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我只希望,我们家至少有一人是纯粹的。”

听他对方如此解释,有一丝火苗在安室透心底隐隐摇曳。自己与结城绫相识不久,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女孩儿已深陷其中,身为血亲的兄长会没发现!

“但是,结果未必尽人意。”安室透如是说。

“是啊!”这才是令结城雅人头痛且无计可施的地方。很多时候,他都希望妹妹能单纯迟钝一些,笨一点都没关系,他们会照顾好她,让她简单快乐地活着。

安室透能理解他们护犊子的想法,“我知道,令妹有过被绑架的经历。但是,你们派人长年累月盯着她,美其名曰‘保护’,跟对待犯人无区别。”安室透直言对提议者的鄙视,不禁笑道,“馊主意谁出的?”

“白露。”

“还是她。”安室透不意外只是不解,白露不像是会做蠢事的人,“结城先生,你们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致使你们对她言听计从。”

“为什么一定是把柄呢?”

对方云淡风轻般的话把安室透问住了。他记得去年自己曾问过白露,她是否握有被Vodka枪杀男人的把柄,却被那女人以他不猜恩惠反击。

细细思来,双方来往有多种情况,不一定是一方压倒另一方的挟制,也有可能是为了共赢的互惠互利,或者恩情来往。在安室透看来,后者跟白露是完全不沾边的。

白露就是扎在安室透中枢神经上的一根刺,不拔除他寝食难安;但她身份特殊又处在关键位置,不能轻举妄动。虽然之前结下弑杀同僚的深仇,但安室透还是想利用她去触及组织的核心。

在安室透的注目下,结城雅人开始回忆与白露相关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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