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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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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起,霓虹灯在城市高矮不一的建筑物上跳跃闪烁,酒店前的马路车流不息,人行道人头攒动,各色喧闹从半掩的窗户传进耳朵,小长假的节日氛围越来越浓。

安室透放下掀开一角的窗帘合上窗户,令人烦躁的寂静感填满整个2503,他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食指,眼睛时不时会瞄一眼壁挂上的时钟,收回视线随意瞥向电脑屏幕时陡然顿住。

城市酒店的命案现场就在隔壁2504,Rum说今晚河村忍会再来指认,具体指认什么无从知晓,为何结案之后才来现场指认?安室透只接到见到目标人物即行动的通知,时间未知,所以安室透在等。他用微型望远镜扫了一圈酒店附近高低不等的楼房和街面,没看到行动组那群人的影子;而在自己离开的几分钟里,竟然有人钻进了隔壁房间。

安室透冷眼看着监控里一身灰衣的小人儿在陌生房间里轻车熟路地往电视柜旁边做装饰的小盆景中丢了某样物什,然后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那女孩儿的出现在安室透意料之外,他没有贸然跟上去,等到各个监控影像都看不到小女孩的身影后,他悄然撬开隔壁门锁撩开盆景枝叶看到了隐藏其中的车钥匙。离开时安室透再次确认房间门锁没有其他撬痕,刚进来的小女孩手里有电子门卡。

盯着手机里的联系人电话号码,安室透未过多犹豫摁下拨号键,几秒后电话才被接通。

“晚上好,柯南。”安室透从听筒内听到了不大不小的风声、远距离的人群喧闹还有他自己的声音被扩散开的空旷感。

“安室先生!怎么了?”电话那头是柯南一平如水的音调。

“还想知道你上次问题的答案吗?”

柯南的回复慢了两拍:“哪个?”

安室透提示:“茶发小姑娘。”

“灰原有危险……”柯南语气陡然严肃。

“别紧张。”安室透截断他的话,“我随口一说。”

“那安室先生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应该在开开心心的过假期吧?”安室透话藏一半露一半。柯南明显意会到了,“抱歉,安室先生,我有电话进来了。”

安室透配合着结束通话。

城市酒店正对面办公大楼天台上隐藏的两人露出一头,柯南提着心跳拨通步美电话。他所在的环境不便打视频,直接打灰原的电话,以灰原的性格,若她真处于危险之中是不愿牵累柯南的。

“柯南!”步美甜美的声音夹带着小小遗憾,“节日快乐!”

“步美,灰原在吗?”柯南没时间多言开场白,直接问道。

“在哟,她在隔壁柜台看化妆品呢。”可能是从语气里察觉到他的急切,步美关心,“怎么了柯南?”

听到这儿,柯南心里略感踏实,回着:“没什么事。”但是,安室透不会无缘无故的提灰原哀,他又问,“你们在什么地方?灰原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柯南,你盘问犯人呢?”元太不满的声音挤了进来,“自己跑到国外去玩,还监视我们呢!”

“不是。”柯南扶额,没法解释,只说,“步美,你告诉我,灰原是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步美老实回道:“嗯,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你们现在在哪里?”

“杯户町的商场。”

柯南刚才落下的心又收紧,下意识与身边的眼镜青年对视一眼,几步走到天台边缘举目四望,不远处“城市酒店”的红色霓虹灯在节日夜里有序规则地闪烁着。柯南落着重音,严肃发问道:“步美,灰原是一直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吗?”

步美停顿一下,说:“她去了一次洗手间。”

“多久?”

“这个……”步美难为情的纠结着。

“很重要。”柯南强调。

这时,光彦的声音掺了进来:“柯南你是有什么怪癖吗?”接着,就是灰原哀漫不经心的调侃,“是呀,说不定某些人还跨国黑摄像头呢。”

柯南放弃追问,叮嘱道:“你们早点回家,不要玩得太晚。”

电话在三小只对他的吐槽中挂断了。

冲矢昴重新背上条形包裹,这里市区人满为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狙击枪。柯南手机停下没几分钟,冲矢昴的电话震动了,监视酒店大门的茱蒂汇报她看见灰原哀以洗手间为由进了城市酒店。

“果然,灰原被扯进来了。”柯南神色凝重。

FBI接到线报,行动的时间地点目标人物都清晰明了。灰原哀是重点保护对象,柯南不愿她掺和进来,没向她透露只言片语。

“只能是那个女人了。”冲矢昴淡淡地说。

柯南明白他的意思。组织还未知晓灰原的身份,不可能是组织将她匡进来,自己人也不会设局引她,唯一的可能就是身为目标人物又对灰原身份了如指掌的白露。

每次与组织碰撞,柯南的精神就会高度集中紧张,灰原的入局更让他惴惴不安。

凌晨两点,节日喧嚣氛围散尽,街道人星渐寥,城市酒店工作人员从闲散状态立马切入警备模式,早已易容换好装束的安室透拿着监视平板钻进楼道。

结城晓人领着下属押着河村忍走进2504,耳机内传来男人又闷又哑的嗓音,屏幕里他指着陈尸的浴缸,说:“是他们让我把现场布置成那样,还跟我保证,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酬劳,安全送我出国。”

结城晓人冷眼盯着翻供的男人:“就这些?”

河村忍老实回答:“我不敢问他们的目的,只是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仰头抬手指了指照明灯、电视柜下方的插座,衣柜顶角细缝,说,“摄像头安装的位置。”

暗处监视的安室透陡然一惊,熄屏欲往下一处隐藏,却见屏幕里结城晓人面无表情地瞟了一圈犯人供出的线索,问道:“还有呢?”

安室透也知道,最初安装在此的隐形摄像头早已被警方清除,他现在的监视设备是接到组织任务后重新装上去的。河村忍费劲掏一些毫无价值的东西讲,傻子都明白这人是在拖延时间。

“还有……”河村忍磕磕绊绊的,埋头转着眼珠子,字不成句的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想……他们应该是想要……绫小姐。”

结城晓人目光凝聚在他脸上,河村忍错开他视线神情平静。从监视角度,刚好能完整看清全身警惕的结城晓人反手拔枪的动作,听他低声吩咐下属:“把人带走。”

下属颔首领会,押人离开房间,河村忍挪脚转身之时“哐当”一下连着左右两名警员一并带倒,几人周围摆放的装饰品也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河村忍忙不迭地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走路的?”一名警员低喝。

“算了。”另一名警员安抚,看着乱七八糟的现场和满地花土,请示上司,“警视,喊人上来收拾?”

“不用。”结城晓人手摁在枪套上,率先走前面。步子还未移几步,忽然“轰隆”一声地皮震动,霎时间迅猛火光推着滚滚浓烟充斥了整个楼层。趁此机会,河村忍挣开警员束缚拔腿开跑。

隐匿于楼道的安室透即刻收起电子设备,耳机内传来Rum的命令:“来了。Bourbon,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杀了他。”

安室透反讥:“警察里外布控,不管杀不杀他,你都想把我和他们一起交代在这里。看来,我,你是非除不可了。”

“怎会。”耳机里跳跃着Rum扎耳的笑声,“你往上,有人接应。”

安室透摸到烤烫金属门把,一边迅速装上■枪■支■消●音●器。

城市酒店的安全出口有四处,在大楼四个边角。安室透所隐藏的位置离起火点最近,很难不怀疑是行动组故意为之。而且,安室透事先检查过上下楼层房间的安全性,现在出现意外,定然是组织的人混进了警察部署中。关闭监控设备前,屏幕里结城几人正从他斜对面的通口撤出。这层楼已经被火焰包裹,他所在的安全通道俯身还能通行。Rum却让他往上走?大楼一共26层,再往上就是天台,他脑子又没坏!安室透向下跑了几阶,忽听耳机里Chianti惊异声:“哪来的小鬼?”

“小鬼?”安室透脚步一顿,摁着耳机,脑中浮现出晚上的灰衣小女孩儿,略作权衡便折身往楼上奔去。

给他回复的是几人的对话。

Rum :“什么小鬼?”

Chianti :“天台围栏边,烟太大了,看不清楚。嗯?还有一个人!”

Gin 阴恻恻地笑道:“哼!看那不人不鬼的样子,多半是我们的大小姐了。”

Rum:“别管什么小鬼,死活不论。正好都在你们的射程范围内,她要是自己了解了省得我们出力,若没有,那只能帮她一把了。”

安室透已冲到天台,围栏里外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小女孩稚嫩清丽的面孔在浓烟袅绕中摇晃不定,她面前几步之距站着一个黑袍无脸男装扮的人,然后安室透听到熟悉的轻缓腔调。

“敢赌吗?Sherry。”

话音一落,小女孩眼神一瞬充满果决坚毅,毫无留恋的松开握着围栏的手,轻飘飘的如一片枯叶向后飘落。安室透欲救人的双手来不及伸出。未等他作出下一秒反应,黑袍面具人凑到他耳边,问道:“跳吗?”

安室透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又听面具后的人戏谑:

“胆小鬼。没听见吗?人家让我们自我了断呢。”

安室透没心情跟她瞎扯,捂着口鼻就要往重新下楼。然而,念头刚生,右肩就被一股劲力钳制,紧接着身体浮空,那一刻脑子如同注铅一般沉重,他五感里只有下坠的失重感和风刃割裂肌肤的触感。

与此同时,酒店对面办公大楼楼顶的柯南怔怔注视着下坠的人,眼神空濛四肢冰凉。二十六楼的高度,有奇迹吗?从起火蔓延到发现楼顶有人,后面死心放手,前后不到三分钟,变故只在瞬息间。

“看!”

冲矢昴略带激动的语气将柯南从震惊失魂中拉回来。

柯南定睛往楼下看去,跳楼的三人于地面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住,在不少人的恐惧尖叫中缓慢落地,柯南揪着的心也跟着落地。冲矢昴亦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至少,那孩子暂时没事了。”

“不能让那些人跑了。”柯南立马启动眼镜远近功能,从高处扫视建筑人群,他急切的想要揪出隐匿在暗处的魔爪。

警察、消防、救护好似早已等候多时,在三人脚尖刚沾地那刻便围成警戒线,消防主力灭火,警察和救护携着武器抬着担架迅速奔近三人。灰衣小女孩的脸色煞白,还未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安室透强忍着右肩骨裂搬的疼痛,一把抓紧黑袍人,然而,他明明用力逮住的对方的手腕却似一条泥鳅“呲溜”一瞬滑出,眼前有道魅影一闪而过,再聚焦时已无黑袍人踪迹。安室透拨开围在自己身侧的工作人员四下寻找,可是,哪还有对方的影子!

耳机里的命令带着阴冷的急切:“Bourbon,你还活着吧。那个男人出酒店了,还不动手?”

安室透即刻冷静下来:“看到了?这种情况下灭口,你不介意我在警察的讯问室里供出你们。”

发出命令的人不由分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晚那个男人必须死。”

安室透警惕着摆脱工作人员,从乱糟糟正门现场退出,躲在楼栋间隙口暗中观察。

“我倒是很好奇,那颗棋子掌握了什么样的秘密,被逮捕那么久了,现在才危险到组织。”安室透低声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安室透面目森寒,无声冷笑,视线随着被押上警车的男人身上,说道:“现在才是你们计划的开始吧。”

耳机那头没了人声,随后是汽车引擎的响动。

安室透没猜错,在警察重重布置的酒店中杀人,那是送人头,或许Rum压根就没指望他能在酒店内完成这项任务,而且,还有故意让他去撞警察枪口的嫌疑。行动组真正动手的地方是押送犯人回程的途中,要么劫车,要么移动狙击,城市酒店的大动静是为了声东击西。安室透驾驶着套牌黑色三菱不远不近地跟在押送车后面,本是直通警视厅的主路,突然前面的警车警灯熄灭,掉头驶向前往郊区的辅路。开出去没几分钟,警车在一个黑漆漆的荒野公园边停下,安室透看到从第一辆警车下来两个人。一个是警员,另一个是河村忍。后车警员头探出窗外,问道:“警视怎么安排的?”

跟河村一块儿下车的警员单臂抬起,随后,安室透听见了四声枪响。行凶之人歪着手腕,往黑洞洞的枪口吹了一口气:“钥匙拿到了吧?”

河村忍从死去的警员身上摸出钥匙,解开手铐,又晃了晃右手:“拿到了,车在哪里?”

那人视线直平,指着前方破破烂烂的达咖。

河村忍不满意:“这能跑多远?”

那人语气淡淡:“你不需要跑很远。”

“什么意思?”河村忍警惕起来。

“别误会。”那人笑笑,“我是说,有人接你。”

身在办公大楼楼顶的两人没时间关注到地面发生的一切。柯南使用眼镜望远扫到了差点烧死在酒店26楼某个房间里的警员,他们一边下楼,一边通知警方,消防兵救出警员之后经结城晓人辨认,这人是负责押送犯人的警员之一。大家都心道不妙,结城晓人命令立刻去追离开的两辆警车,如果来得及他们能追回犯人,也能避免警员的伤亡。

冲矢昴请茱蒂和卡迈尔看顾送去医院的灰原哀,自己则去寻组织的轨迹,柯南跳上冲矢昴的车,跟着结城晓人的座驾一路飞奔。柯南一通电话拨过去,接上时正听结城晓人低低的骂了一句“死丫头”。

“结城警视,你有方向吗?”

“在时计塔公园发现被丢弃的警车和四名警员遗体。”结城晓人没避讳,也没时间悼念刚牺牲的同事,“绫追上了。”

“这不是你们的安排吧。”柯南片刻惊讶,便肯定道。

“鬼知道那死丫头从哪里冒出去的!”结城晓人克制的语气里也掩饰不住焦急,这份担忧使他没心思去追究柯南他们插入到警察部署的原因。

安室透注意到跟了他们几个区的黑色小轿车,他故意放慢车速变道落在小轿车后面,插车而过的瞬间,安室透陡然放大的瞳孔中映射出一张熟悉的脸。对方在敞开的车窗内与他进行短暂的对视,而后面若冰霜地别过脸去,关上车窗。那姑娘在后座,安室透看不到贴着镜膜的驾驶座上的人是谁,来不及犹豫安室透一圈打死方向盘踩下油门朝小轿车左侧撞去。轿车驾驶员早有准备,倒档换道退开,躲过一击避免了被撞进人行道翻车的危险。安室透打算第二次撞击,要在行动组出手前把小轿车逼停,不能让他们进入海森桥,后面连续两次都被对方完美避开。半夜这条路上只有他们几辆车,连着四次都没能碰到对方,显然早已惊动了最前面的人。耳机里没有传来行动组人的声音,但安室透要主动:“交给我,你们先走。”

“不。”这是Gin,“Bourbon,没关系,让他们跟上来。”

“过了海森桥,就只有一个地点。”安室透说,“要是让他们引来警察,可不好办。”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Gin的语气不容置疑,“Chianti,Korn知道该怎么做吧。”

Korn :“了解。”

Chianti激动到声音发颤:“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此时,他们都已驶到海森桥中段,安室透控制着三菱一直左右游离在黑色小轿车和行动组车辆中间。Chianti不耐烦的吼道:“Bourbon滚开。”

安室透阴沉着不理睬。

“怎么,你要替他们?”

Gin半讽半嘲的气息通过耳机震动着安室透耳膜,几番思索下安室透慢慢偏到最右车道。他只能希望那小丫头留有后手,不是真的莽撞到充当个人英雄主义。

两道火星从前面敞开的车辆天窗蹦出,看不清其轨迹,黑色小轿车不受控制的在大桥上打了几个旋,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呲呲”声,随着第二道火星的弹射,安室透从后视镜内观察到小轿车前挡风玻璃上大片血色花点绽开,他转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握紧,小轿车在他眼中冲破护栏朝海中栽去。

Chianti意犹未尽还不过瘾:“就这!我还想多开几个窟窿呢。”

Korn说:“又不是比赛。”

“没劲。”Chianti说,“幸好还有个小可爱,待会儿可要好好疼爱疼爱。”

安室透听着一阵恶心。他们半途劫了河村忍,听Chianti的意思,是要拿他做靶子了。

沿着港临路直行十分钟,右转下紧邻内海湾,他们朝着荒芜的海湾公路行驶。以海森桥为界,到港临路东侧以下是防波堤坝区域,这一带平日里都人烟稀少,晚上更是荒如鬼城。不一会儿,安室透便看到停靠在海边的两艘快艇影子,模模糊糊的在黑蓝色的夜里随着海浪高低起伏。

慢慢的,车灯照射的距离内,他们看到了公路边沿有个类似旗帜的东西跟着海风飞舞。随着距离的拉进,一群人都看清了,立在那里的不是旗帜,而是一个身着黑色宽袍扣着兜帽的人。

安室透从耳机里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竟然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还抢先一步。”

听Gin的语气明显是猜到了突然出现的拦路虎的身份。确实不难猜,虽然,从无脸男面具换成了醉胡从的伎乐面具,但身上那一身黑袍还是原样。就在最后一道丁字路岔口,右边突然冲出一辆灰色SUV。车身横于马路中央,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从行动组和黑袍人中间隔出两米对称的距离。

Chianti脾气火爆,还没等谁发话,手指扣动扳机,子弹直接穿透SUV的左侧玻璃,驾驶座上的人似乎提前预知到会受到攻击,在Chianti还未将子弹送出膛前便打开驾驶座门翻身跳车。从子弹受到的阻力判断,SUV装的防弹玻璃,只是距离太近,子弹穿透了第一层,卡在了另一面玻璃上。Chianti恨恨咬牙,欲开第二枪,被Gin一个冷哼阻止了。

Gin 和Vodka 从保时捷上下来,Gin 手里还拎着河村忍。Kir和Chianti、Korn的车停在保时捷旁边,安室透的三菱在最后面。

Rum和Vermouth不在这里!安室透心里默想着他们的行动位置,脚下沉而慢,走到一边静观其变。

Gin 扔下河村忍,Vodka立马枪指他脑袋。

“你哪边的?”Gin杀气凛凛,手上的M92F已上膛。

静默良久,周围只有海风呼呼作响,没人理睬Gin。

Gin的耐心不好,但他没催促。安室透想起Vermouth的话,脑子里又闪现出不久前犹如鬼影的瞬间消失术,正面较量之下,或许Gin是真的比较忌惮她。正想着Chianti突然吼了一声:“你聋了还是哑了?”话音刚落,身旁的Korn忙用肘子抡了她一下,低声道:“少说话。”

Chianti不顾忌:“嗯!她能翻天啦!”

Korn继续低声:“你没见过,所以不能想象。”

几句对话被安室透尽收耳底,他竟然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你想要什么?”

“Gin!”

Chianti惊了,没见过Gin用商量的口吻与人说过话,连Kir眼底都掠一丝诧异。

还是没有应声,这次,那个人翻下兜帽,微微昂头,有了个简单的动作。

安室透心下一凛,说:“是在等什么吗?”

此时,SUV另一侧缓缓露出一颗脑袋,慢慢的那人站直了身子,走到黑袍人身后两步处停住。

“小姐,到了。”

“嗯。”黑袍人把脸上的面具顶到脑门顶上,一步一摇曳踏着猫步走近他们。车灯正对着,他们看到一张满布新鲜刀痕的脸,完全陌生的面部轮廓。

Gin不屑地“嘁”了一声:“装神弄鬼。”

对方好脾气地回道:“我和你可不一样,有备无患嘛。”

声音还是安室透初次接触她时的那股慵懒散漫劲儿。她来到SUV车头前,双掌撑着引擎盖起身坐了上去,撒拉着脚丫子摇呀摇。半晌,又不吱声。

Gin压着怒气猛地揪住河村忍,一脚踢到她跟前。

“这东西交给你处置。”

她抬手制止了要接人的手下,懒懒地说着:“是你们要清理门户,我又不需要。”

“那也是替你斩除祸患。”Gin冷言讥讽。

她掩嘴呲呲笑道:“谢谢你们啊,这么体贴。不过,我不也在你们的清理范围内嘛。对了,Rum和Vermouth怎么不在呀?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过来呢,这样一网打尽,多省事儿。”

“王八蛋!”Chianti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如果Gin示意,她一定能将眼前这装腔作势的女人轰成马蜂窝,她受不了窝囊气,“Gin!你怕她?”

Gin面无表情:“Chianti冷静,你受到她挑衅的影响,就正中她下怀了。”

“果然是老搭档。”安室透不痛不痒地扇风,狗咬狗的戏码也不错。

“闭嘴,混蛋!”Chianti眉毛飞得老高,骂完想起来,“杀这女人的任务是给你的Bourbon,还不动手!”

“不。”安室透双手插兜,果断拒绝,“我看,能杀死的人,你们早杀了。让我杀她,你们是考验我的能力还低估她的实力?”他把目光投向Gin,盯着那把已上膛却迟迟未扣动扳机的武器,“你能做到吗?”

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他们,老实作为待亡人士的河村忍朝坐在SUV车头上的黑袍人扑过去,手中亮起短刀直直对准黑袍人心脏。车头上的女人眯眼竟饶有兴趣地瞧着袭击她的人,不躲不避。

行动组的人冷眼看戏,对他们而言,谁死谁活都没关系;当然,最好两个都死。

刀尖刺中黑袍人左心口,河村忍加大力道旨在刀刃全部没入。可是,短刀卡在刃前一寸处再也无法推进。而黑袍人即使被河村忍用尽全力冲击,坐于引擎盖上的她竟也纹丝未动。她双唇扬起合适的弧度,满是伤痕的脸摆出狰狞的笑容。

河村忍抽出短刀,再次对着那张丑的难以形容的脸扎下去,这回,短刀刀刃在离黑袍人脸颊一分处被迫停住。SUV司机钳住河村忍握刀的手反向一拧,短刀“叮当”掉地。河村忍下蹲绕身挣出钳制,单腿旋扫司机下盘,被司机高跃避开。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有点拳脚功夫的河村忍完全不是SUV司机的对手。河村忍的功夫是擂台打下来的,可身形健硕的司机和他拳拳到肉的打法,那是雇佣兵的手段。蜉蝣撼树不自量力,不到三五招,河村忍就被死扣在地上。

“小姐。”司机请示对河村忍的处置。

黑袍人抬抬手指:“起来吧。”

司机听令。

河村忍爬起来龇牙怒目:“你不杀我?”

“要杀,怎么不杀。”黑袍人好笑,“留着你祸害人间吗?”

河村忍扫视一圈在场作壁上观的人,视线转回到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跳下引擎盖,双臂环抱斜倚着车头,以无比善解人意的语气说:“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懂的,我亲自为你解答,好让你瞑目,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对于死亡,河村人没露出丝毫畏惧,他眼露精光:“把你的假皮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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