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龙尊食不下咽寝不安席,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几天,对自己的医术都生出了怀疑时,我才睡饱,蹭了蹭被子醒过来了。
醒后看见一群龙尊还摸不着头脑的:“你们在我房间里干嘛,古海收拾好了?”
有龙尊笑出了哭音:“真是睡觉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还以为方寸烟海要用你的命去填。”
很小声。
于是轮到我被气笑了:“我就算不是令使,最初从宇宙边缘坠落到古海里,也没死啊。”
论皮糙肉厚血条长度,我一级小号时的血条,指不定都比他们长。
等我睡饱了前呼后拥着出了门,才意识到约摸不是龙尊们容易多思,而是古海里人为干预后的生态,确实有些过于惨烈。
好吧,非常惨。
水中巨兽死不瞑目的敞着肚皮,曾经能够威胁持明的物种都被人为挑选了出来,死了个干净,以整个波月古海的净化能力,放了几天,水的颜色还是泛红。
可想而知,持明复原古海时,见到的是怎么样的血腥场面。
怪我。
为了节省时间,是先捞的宝,再打包的古海,赶回来的路上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程度,到路途末尾了才现杀,连着杀了几天,最后胳膊酸了眼睛困得睁不开,抵达了持明的驻留地时,人已经困到断片。
我以为我好歹回了房才睡。
饮月君冷笑:“一身血拖着古海回来,说了一句话就倒了,回的什么房?!”
“你的心房。”已读乱回。
他弗然而去。
冱渊君补充道:“你确实没说错。”
“啊?”
“你倒下时砸得确实是饮月君的心房。”
她努力绷紧了自己的脸部线条,以免自己发出失礼的笑声,即便如此,她的嘴角依旧上扬了足足五个像素点。
饮月君作为族中医术造诣最深的一位,那天胸口挨了一下不说,作为医者看我那个样子,以为我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一命换一命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手抖着把上脉,脉像却是——
我真的睡着了。
他不信邪反复试了很多次,都是这个,再怎么试也只能看出来我一次熬夜时间太长,身体有所亏损。
他深深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
等冱渊君将我身上清理了一遍,轻手轻脚放到被褥里,怀疑人生的就是全部龙尊了。
好在,确实是虚惊一场。
自我带回了古海,我跟持明的合作关系就更进一步,已经到了可以跟老板们开玩笑的地步,老板们连理由都懒得找,心情好不好都给我发奖金。
当然,我过往在会议室里独自岁月静好的情形,也一去不复返。
有舍有得。
这阶段我们之间的工作内容还没有进行较大的更替,直至在漫长的航行中,饮月君萌生了这个想法。
五位龙尊有六位是常识。
地位又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会跟龙尊们朝夕相对,其中一位在看不到头的航行里、在持明稳定的当下,对朝夕相对的人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很正常。
繁重的工作只能压抑人的情感需求,而不是彻底抹去。
倘若真能,也没有那么多社畜下了班痛骂老板不是。
他说的忐忑,脸从未有那么红过,字句也没那么七零八落过,要是我回一句玩笑般的“难不成当初我还真撞进了你的心房”,表白最后指不定会变成他开着「擎空如虹」创出门了。
那时,「擎空如虹」别名「落荒而逃」。
表白基本上也就是失败了。
我思考的时间不久,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的价值约摸几分钟,确认自己的选择能不能算作一种投资,他能不能增值又能增值多少后,在他心快要透心凉的时刻,说:“好啊。”
是一份不落于纸笔的工作。
工作凭证是结婚证。
这突如其来的一笔,还有更加突如其来的一笔,六个人里有两个人新开了一个工作群,其余四位中的某一位天才一拍脑袋“我也要来,你们不能孤立我”,剩余三位沉默了片刻,也选择了去挤一挤。
已婚的饮月君:“你们没有自己的老婆吗,打扰我们约会干嘛?”
“没有。”四个单身龙尊理直气壮×4。
总之,两人约会是别想了,白日里基本上都是有点苗头就有龙冒出来“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而有一条了,就有龙陆陆续续的冒出来“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这婚结了跟没结一样,一群损友对我们两个人开二人工作群的意见很大,说在座各位都准备注孤生了,二位为何要背信弃义投奔婚姻的怀抱?
饮月君·无慈悲版:“那是你们没有老婆。”
“你闭嘴,让扶光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