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车手就不能干点正经事了?
难道好好比赛不是大家都想要的吗?
为什么他单身了,反倒这么多人想催着他处对象。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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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练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推迟了半个多小时,原本想着横竖都是一死,早死不如晚死的李森屿也没坐着等死,趁着赛道清理的功夫跟亨利继续取经。
他不管在亨利或者其他机械师看来现在的自己问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有多愚蠢,只要等会三练能把该测的数据都测出来,不像昨天模拟的那样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满意了。
眼下赛道上的积水基本被清理干净,距离三练开始还有五分钟,李森屿已经坐到车里,可望着外面的雨滴,竟然有种跟第一次坐在赛车里的感觉。
虽然知道早晚都要面对,可他心里没底。
“无线电检查,”亨利例行公事。
“能听到,”李森屿回答。
之后无线电通讯就陷入了沉寂。
机械师已经离开车库,站上赛道,时候准备给他指挥放车。
而车身两侧的机械师已经将暖胎毯从车轮上取下,但因为还未收到最后的放车指令,暖胎毯还盖在半雨胎上。
引擎的轰鸣声在将李森屿包裹,虽然头盔能隔绝一部分声音,可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深呼吸几次,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次练习赛都有不同的任务,每次要收集的数据都不尽相同。
一练是为了让车手适应赛道,并为车队提供赛车调校的基础数据。
二练更多的是重载油长距离测试,为正赛收集数据,做充分准备。
而距离排位赛开始仅有几个小时的三练侧重点则是轻载油和激进的驾驶方式,由于排位赛比的是单圈最快时间,车手要在牺牲燃油和轮胎磨损的情况下尽快的完成单圈,以此取得正赛中靠前的发车位,为正赛的胜利打下基础。
尤其是在摩纳哥这种难以超车的赛道上,排位赛的名次大概率决定了完赛的位置。
所以对于李森屿来说,三练也很重要,甚至因为下雨充满了挑战。
盯紧前面的机械师,时刻关注他的手势,李森屿在暖胎毯拿走,得到放车指令的第一时间便离开P房。
但是放车时机不太好,霍丁车队的车也跟着放出来,要不是李森屿刹车踩的及时,还没出维修区通道,就无了。
眼下那车先一步挡在他面前,李森屿需要找准时间才能/插/进/去获得一个位置。
本来就下雨,又遇到这种情况,李森屿按下TR键,道:“他们在搞什么?”
亨利:“我们注意到了,回去了解,专心一点。”
李森屿没再说话,也没工夫扯皮,趁着霍丁的26号车往前移了移,直接开进队伍,夹在皮斯里车队的97号身前。
毛毛细雨浇在头盔上滴滴哒哒的响,又落在护目镜贴膜上糊了视线,距离维修区开放还有一分钟。
这是李森屿第一次的在下雨的情况下驾驶F1赛车,一切都是未知数。
可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前途未知,若是一眼望得到尽头,怕是没什么动力继续下去。
三练倒计时开始。
车辆陆续驶离维修区。
目前场上所有车手都搭载了半雨胎出场,相比于光头胎,半雨胎的排水量要好很多,跟李森屿想的不同,并没有打滑厉害。
相比之下,前车带起的水雾反倒更要人命。
此刻戴着头盔,护目镜扣牢,贴膜已经用最透宽的李森屿还是被前车轮胎卷起的水雾模糊了双眼。
他就像个瞎子。
此时终于理解民用汽车雨刮器的妙处,甚至觉得F1也需要一个。
但挑战极限不也是这项运动的魅力之一吗?
想到这,李森屿之前仅存的一丝畏惧之情也全部消失。
既然穿上了赛车服,坐进了赛车,上了场,他就该挑战自己,挑战极限,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再感到害怕,李森屿似乎也能在水雾中看清一点前面的路。
暖胎圈已经结束,他也该按照计划进行三练的测试了。
就在他从隧道驶出,准备过九号弯时,红旗。
亨利:“黄旗,注意减速。”
他才刚开始第一圈飞驰,这个节骨眼出黄旗,这圈算是废了。
亨利:“绿旗,恢复比赛。”
李森屿:“……”
“谁?”
亨利:“罗尔冲出赛道。”
无语。
李森屿叹气:“下一圈吧。”
可就在他开始储存电量为下一圈飞驰做准备时,又看见赛道边挥动的红旗。
李森屿长叹一声,按下TR键:“有人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