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给龙陌安排相亲确实别有用心,但又何尝不是用心良苦?
他是个父亲,还曾在初为人父的两年间独自抚养龙陌,那时他不过二十岁,身在异国,举目无亲,他自然异常慎重,紧紧将自己的幼崽护在单薄的羽翼下,深怕他遭受一点伤害。
虽然现在龙陌长大了,已经年近而立,但在影看来他仍然太年轻了,而且他生来执拗,影担心这份执拗会成为他的迷障。
影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他,你说他用错了方法,可曾想过为父者的一片苦心?
龙陌可以不理解,不接受,却不该明知父亲用心良苦却阳奉阴违。即便他还顾及着父亲和叔父如何收场,没有让两人无法收场,也只能算作没有失了最后的分寸。
事实是他将计就计,摆了他父亲一道,气的影不知如何是好。
此前夏月都特地打来提醒侄子避着些,这段时间不要回家,等他父亲回来再说。
龙陌还是回去了,他明知自己这时回家,无论态度如何都会激怒影,他还是回去了,并且选了一个除影之外,所有长辈都不在的日子。
他的任打认罚,但求父亲息怒,但求父亲理解他,不再干涉他,何尝不是用亲情绑架他父亲,逼他父亲让步?
影最伤心的莫过于,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孩子,凭借对他的了解,凭借他的心疼与不舍,拿捏他,逼迫他。
令龙陌心烦意乱寝不安席的也是这个,他让他的父亲伤心了。
龙陌随alpha父亲一起回了家,佣人说少三爷在天台打拳,龙陌便抱着路上包的花上楼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影靠坐在休闲沙发里,看着灯下随风摇曳的花草出神,缠在手上的拳击绷带还没有解下来。打拳是他调节心情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不过一般戴拳套,绷带吸收不了太多能量,打的狠了会损伤双手。
龙陌没乘电梯,是从楼梯走上来的,上前俯身将怀里的花拿到父亲面前,轻声说:“爸,我给你买了花。店员问我送什么人,我说送我父亲,我惹他生气了,店员说向长辈道歉最好送康乃馨,我说那要是惹他难过了,可以送这个吗?”
影瞥了眼儿子两手托着的雪山玫瑰,用绑着绷带的手将它挡开了,冷淡道:“哄你的小朋友去吧,他或许吃你这一套。”
龙陌将花放在茶几上,单膝跪在父亲面前,托起他一只手,借着灯光看了看他几个指节:“还好,没破皮,不然我只能脱层皮向您赔罪了。”
影抽回手,嫌恶的微凝起眉:“和谁学的油腔滑调?起开!”
龙陌难得笑了下,却是有点苦恼的模样:“这套也不行?那我只能给您做陪练了。”
龙陌真的叫人送了副拳套上来,将衬衫脱掉,只留一件背心,让佣人帮他戴上拳套,活动一下脖子肩胛,两手碰了碰:“影哥,我准备好了。”
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起身要走。龙陌挡在了电梯前,影又转身朝楼梯走去,不待龙陌跟上去再拦,龙一就上楼来了。
龙一握住影一只手,将垂下来的一截绷带帮他缠回去,两手扳过他的肩膀,向前轻轻一推:“别舍不得,放开了打。”
影看看蓄势待发的儿子,回眸道:“我舍得,就算他摆个拳架子不还手,我也舍得往死里打,问题是真要是打残了、打死了,算你的算我的?”
龙一淡道:“打残了我给他治,打死了我给他立碑。”
影失笑:“你这老混蛋。”
打儿子自然不能往死里打,不过这夫妻俩也不是说笑的,龙一就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影拳拳到肉的朝他们唯一的儿子身上打,两肋、胸腔、小腹,哪里疼朝哪里下重拳。
不要小看omega的击打力,影从十六岁就和他老师学打拳,别家小孩课余学弹琴、学拉琴,他的课外课是拳击、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