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杜君浩只是想起了刚结婚时,还不是很能胜任杜夫人这一“职务”的小妻子陪他参加舞会,一支舞踩了他无数次脚,窘的恨不得缩成一小团儿藏进他的口袋里,回家后他就给自己安排了一堆课程,从形体到礼仪待到交谊舞,全部学了起来,倒是让他偶尔想起妻子红着耳朵不住小声道歉的样子有些怀念,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好吧,没什么。”路希没再追问,用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叩了叩桌面,“现在专心一点,我们谈正题。”
佣人去打扫休闲室,打从茶室门外经过,看到盆栽旁边堆着一大堆草。
轻度近视的佣人疑惑的收住脚,俯身查看,发现那堆草是一件吉利服,被人穿在身上的。
什么人会在家里穿成这样是无需问的,佣人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家里穿成这样。
佣人刚要开口,那堆草里便伸出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把枪,白皙秀气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玩具枪的恐龙头张开大嘴,弹出一支棒棒糖。
佣人忍着笑拔下糖果,拿着这可爱的让人无法拒绝的贿赂走开了。
那堆草一点一点的往茶室挪,来到房门旁边时,里面已经进入正题了。
“你整天把星星还小挂在嘴边,却在行为上要求他理解你为人父母的心情,强迫他接受那些出于爱护的严苛管束,结果会变成什么样你想过吗?我想过,从你联系他的辅导员,勒令他每周回家过周末开始,我就在想这个问题,或者说我在为预见的结果担心。”
“我是为他着想,他会明白的。”
“这就是我所说的‘从行为上要求他理解你为人父母的心情’,我们也可以称之为父母的苦心。没错,星星从小就懂事,他能理解,至少他明白你爱他,关心他,不想他受到伤害。但他无法由衷接受,是你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爱护。”
“所以我要放任他吗?”
“不如你先试着放下侥幸心理。”路希无意指责丈夫,也没有为他的“冥顽不灵”恼火,但路希不得不加重语气,让他正视他的所作所为,“君浩,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你不肯承认星星已经长大的事实,你拒绝和他沟通,勒令他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你甚至剥夺了他部分自由。你在逼他反抗,这不是玩笑,更不好笑,你必须意识到这些出于爱护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杜君浩无法反驳妻子的话,他确实是这样对待星星的,他也知道这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再继续下去还可能引起反弹,逼得星星忍无可忍的反抗他,所以他只能寄望于星星的懂事,这也就是路希所谓的侥幸心理。
“我也关心他,我也怕他受到伤害,但如果方式太极端,保护也会变成伤害。”路希握住丈夫的手,“你可以用温和些的方式保护他,你能做到,这并不难,保护我们是你的本能。”
茶室里没了声音,门边那堆草动了动,用玩具枪挑起布条,露出一只尖耳朵。
杜君浩终于开了口:“比如让他们来家里见面?”
那堆草失望的腹诽:什么呀?寻思了半天,就说个这?态度呢?宝贝说了那么多,你都不表个态吗?
路希:“我承认这不是个好主意,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比让他们两个在外面见面,私下独处,要让你放心。”
杜君浩:“也许吧,但这对我的健康没好处,尤其是肝脏。”
路希:“我对你的身体素质有信心,霸王龙先生。”
杜君浩:“好吧,我考虑一下,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路希:“我没有投敌先生,我还是站在您这边,或者我站到您身后,给您捏捏肩膀?”
那堆草:宝贝好会呀,学到了!
杜君浩:“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下周五有时间吗,俱乐部有活动,我想邀请你做我的舞伴。”
那堆草:搞什么?都给你捏肩膀了,你还不赶紧考虑好?给你做舞伴又算哪门子附加条件?你去参加※※俱乐部的舞会那些人还会跳舞么?踢正步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