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吃过早饭两口子就走了,临行前吩咐管家更新一下AI管家的系统,如果硬件太老旧,不支持升级,就更新设备。
安逸要随行,龙陌说不用,已经安排好了,让她自由活动。
安逸便留在了龙苑,见两位管家忧心忡忡的,宽慰道:“少爷知道你们是尽心,生怕哪里怠慢了少夫人,少爷没怪你们,是AI管家转达有误。”
罗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逸身后,蓦地喊了一嗓子:“安大壮,你变了!”
安逸回身就是一拳,被罗执闪身避开,安逸提着拳头追打,罗执一边闪躲一边大喘气的说:“变的善解人意了,你以前不会安慰人的。”
安逸暂停追打,心知这贱嘴的货十有八九没憋好屁,但还是想听听他要放什么。
罗执掸掸肩膀,一手插进裤子口袋:“还记得我初三那年失恋喝醉了给你打电话,你安慰我说,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这样的贱人能有恋爱经历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安逸咬牙道:“然后你就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我早恋,被人甩了找你诉苦,让我妈安慰安慰我,我妈拎着棒球棍追了我两条街,非要打断我的腿不可。”
这还不是最贱的,最贱的是这个贱人知道后把个性签名改成了:疼痛的青春有失恋,有腿断,你失恋了吗?你腿断了吗?
罗执一脸无辜:“我喝醉了嘛,酒后失言。你现在可以谈恋爱了,快去谈吧,虽然哥不信有人要你,但哥会祝福你,衷心祝福你也祖上烧高香,佑你觅得个瞎眼的良配。”
安逸被气懵了似的转了一圈,然后从十字花墙的缝隙里抽了块板砖出来,抄着它就上去了。
罗执拔腿就跑:“闹着玩不带急眼的!”
安逸抄着板砖追:“我急了吗?我没急,我就是想楔死你!”
罗执的属下在大门外等着,开着一辆MPV,眼见他们罗总被狗撵的兔子似的蹿了过来,后车厢的人急忙将车门拉开了。
罗执嗖的蹿进了车厢,车子接连开了出去,安逸抛出来的板砖砸了个空。
罗执吐出一口气,一边拨电话一边骂:“死丫头,属炮仗的,一点就着——喂,安阿姨,我尽力了,她再不回去您就来抓她吧,我整不了,她真抄板砖楔我!”
龙陌带着星星住进了市中心那套平层,因为这里离公司近,而龙陌回西库迪大多是为了公事,所以他回来一般都住在。
这套平层的装修是简洁的工业风,只请了一名帮佣打扫,按说该是冷清缺乏人气的,但这里有龙一和影生活多年的痕迹。
照片墙上有少年时期的影,有面容体态与现在相差不很大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名青年的龙一。影也曾活泼跳脱爱搞怪,龙一背身坐在波光粼粼的苏尔湖边钓鱼,他从镜头侧面探出头来比了个剪刀手。龙一把工作带回家,在书房里看文件,他用快速成像的相机将垂眸批文件的龙一拍了下来,然后用记号笔将龙一手边的马克杯涂成了一只甩着尾巴的小猫。
电视墙上摆着龙一闲暇时带影去艺术展玩带回来的小磁偶,一整排都是圆滚滚的小男孩形象,笑着的、皱眉的、瘪嘴的、还有仰着头嚎啕大哭的,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也没有什么艺术价值,但生动可爱。
墙壁上挂着好似信手涂鸦却被装裱起来的水彩画,画的是路灯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风衣的男人,面前蹲着一只仰头望着他的小猫。那是影离家后龙一在他书柜里发现的,一个藏的太深,一个发现的太迟,看到的时候自然心痛难忍,将它裱起来挂在这么醒目的一个位置,是在提醒自己错失了什么。
龙一的书房里摆着一盏同样与装修风格格格不入的瓷偶台灯,和那副水彩画差不多的风格,也是路灯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旁边放了个树脂做的小男孩,影叫它《父与子》。
影从前住的次卧还是少年人的房间的样子,书柜里有成套的漫画,纸业已经泛黄的科幻小说,以及各种各样的手办、模型、明星签名的篮球,超出使用寿命只能做摆设的碳纤头盔。原来的那些都被影砸毁了,这些是龙一在影离开后一样一样找回来的,他一边提醒着自己错失了什么一边复刻影还在这里的假象,那应该是龙一此生做的最痴的一件事了。
星星第一次跟龙陌来这里的时候便意识到,影是龙一养大的一说不是形容,不是夸大,教授真的是教父爸爸养大的。早在成为伴侣前,他们就已经一起生活多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听过发生在亚丁城的故事后,星星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这边只有一名定时过来打扫并不住家的佣人,不像龙苑那边,因为生怕怠慢了少夫人,星星洗个澡,门外都有人静候差遣,弄得他很不自在,昨晚忽冷忽热的折腾,没睡好,今早他也没好意思多睡一会儿,哈欠连天的爬起来洗漱吃早餐,吃完擦擦嘴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啥。
星星过来先补了个回笼觉,心满意足的醒来已是下午一点,摸摸守在床边的大红狗麦克斯,循着饭菜的香味找到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