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女孩将手里的兔子推过去,眨着眼睛讨饶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给你抱一抱,别生气了吧?”
这是我最喜欢的布偶,当然不可以送给他。
……除非他真的很喜欢,那也要求我三次。
宫野明美悄悄地偷瞄他,看见那双好看的异瞳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这次香槟没有再拒绝,默默接过了那个布偶。
有点旧了,原本顺直的毛有点起球,但是被洗的很干净,还带着针织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主人明显很爱惜。
被特质手铐铐住的香槟没办法分开手腕,于是用手臂将兔子环在怀里。
!
接受了!
宫野明美在心里默默地出尔反尔。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要不然就送给他吧?
反正我有那么多的娃娃,他一个都没有,分给他一个也没有什么——爸爸还会给我买的。
……还是好心痛QwQ。
“没问题的吗?”
听筒另一边,宫野厚司提前忙完外出交流,正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准备给妻儿一个惊喜。
“毕竟不是人,你现在又怀着孕……”
眼见着香槟听话地被明美抓着手牵来牵去,温顺的像只小羊羔,又想起之前的一桩桩一项项实验报告……
比起五百年前的书本上的教条,自己就在科学界开宗立派的宫野艾莲娜当然更相信自己亲眼观测到的现实。
“suki-403726在实验室被观察了5个月,除了轻度的不配合之外,从来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在此之前也和我建立了稳定的情感联系……事实上,我甚至怀疑他对我有产生雏鸟情节。”
毕竟他今年才6岁,而宫野艾莲娜可能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特例,没有之一。
“何况他现在还带着束缚器和手铐——行动受限,而且一点魔法都用不出来。”
宫野厚司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怎么样的天才,也相信她的判断。
“我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话没说完,就听见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明美?!”
*
装了5个月的弱智,香槟早就受够了什么“宠物游戏”。
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相信实验体会和研究员产生什么情感联系。
当然,“恨”是肯定的。
他和那个当初被制服在地的男人,和在研究室里面,被剥削实验价值的任何一个实验体一样,都恨不得用手扯开这些白大褂的喉管。
但是如果贸然行事,恐怕下场早有前车之鉴了吧?
——就像是那个男人一样,被严加看管,每次企图反抗就被保卫电击处理,然后关禁闭。
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现在已经成为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立的疯子。
而这样的事情,在M7实验室,每天都在上演。
所以光有决心还远远不够,还要忍耐。
不过没关系,他总是很有耐心。
6岁人类孩子可能尚且稚嫩,但是6岁的野兽肯定早就有了独自狩猎的能力。
他等了五个月,终于抓到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没可能叫自己脱离组织,但至少可以在实验室里面喘一口气。
香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立场坚定的性格:他深知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王八蛋,并且时刻做好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理准备。
不是不可以出卖自己,但是利口酒给的也太少了点:
几颗廉价的吃剩的水果糖,还有一个快要玩烂了的破娃娃。
想起来就叫他恨得牙痒痒。
——在利口酒心里,香槟就是这么点东西就可以收买的烂货。
真恶心。
至于温言细语,悉心关怀?
拜托,这种东西,叫塞壬来,他能比所有人都说的更多更好。
有什么用呢?说的再好听,不还是拿他做实验吗?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有这些,反而显得更恶心了:
她的每一次“喜欢”,与其是在“表达”,倒不如说是在“行贿”:
要他妥协,要他麻木,要他宽恕她犯下的罪。
打发流浪汉都知道要给钱,打发流浪狗都知道要给肉。
所以我是什么?
宠物。
一想明白这一点,香槟就忍不住被气笑了:
她以为自己在宠物店摸狗吗?
付出一包冻干的价格,就要换来他的摇尾乞怜,温顺讨好。
不过没关系,看在她真心实意的信任份上,如她的意好了——毕竟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乖顺的”塞壬被身前的小女孩牵着,拉进了自己粉嫩的房间。
“你看,这就是我的娃娃城堡啦——我们搬到这里之后,爸爸妈妈专门给我放我的娃娃,我就给她们搭了一个城堡……”
多好啊。
活在父母羽翼下懵懂无知的小蠢货。
香槟趁着女孩在眼前喋喋不休,将她推倒在了地板的软垫上。
手铐太紧了,也没有合适的绳索。
不过没关系。
塞壬含住女孩的脖颈,尖锐的牙齿刺破软肉,引发女孩凄厉的惨叫。
直到痛意袭来的时候,宫野明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朋友”不是在和自己玩闹,而是想咬断自己的喉咙!
鲜血涌出来,飞溅在兔子布偶的脸上。
没关系,小孩子的脖子,很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