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福西特写了那张羊皮纸,她竟如此坦然地接受了。
“我不知道,小姐。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上都是蝻钩。”
“蝻……什么?”
“蝻钩。”
“那是干什么用的?神奇动物?”
“蝻钩不干什么用,它就是蝻钩。”
卡莉斯塔发誓自己快爱上这个女孩了。
她笑着说了句好吧。
卡莉斯塔和卢娜在路途中分开了,她坐到达芙妮他们在的车厢里。火车哐啷哐啷地往前开,把他们带到了空旷的乡村,天色突然变得阴沉而乌云密布起来。
经过了一个暑假的洗礼,他们几个似乎都又长了不少。
布雷斯的褐色头发长了点,碎发毫无条理地搭在耳边,脸上的稚嫩青涩相对又褪去了些。达芙妮看起来长高了,下巴更尖、脸色更红润,头发还反倒被剪短了。西奥多罕见地没有在看书,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厢的窗户旁边睡着了。他一定也长高了,而且身形更瘦了。
卡莉斯塔在达芙妮旁边坐下。她在吃着推车送过来的糖浆馅饼。布雷斯正吃着吹爆超级泡泡糖——这使包厢里飘着蓝风铃草颜色的泡泡。
“今年夏天太热了。”
达芙妮没有穿校袍,只穿了带领带的内搭衬衫,修长柔美的脖子裸露着。她以这句话作为了和卡莉斯塔打的招呼,因为她们暑假一直在通信,并且同样,生活都很无聊。但达芙妮比她好一些,她有机会参与阿斯托利亚捣鼓的那些东西。
卡莉斯塔:“不过这会儿外面倒是很阴沉。”
达芙妮:“你知道德拉科和潘西当了级长吧?”
“当然。”卡莉斯塔靠着坐,“我终于不用在车厢上看见他们两——哎。你们懂的,好吧。”
对面的布雷斯停止吃那个神奇的泡泡糖,非常感兴趣地参与了这个他明显能对此加以一番评论的话题:
“一场灾难。”
“邓布利多肯定是对德拉科有什么很大的误解。他甚至不如选西奥多。”
卡莉斯塔默默看了眼西奥多。但他似乎睡得很沉,并未听到这句话。
“别看了。”布雷斯不耐地说,“他累得很,一进来坐下就睡着了。”
“这么反常?”
“是啊,”达芙妮将长袍拿起来在腿上整理,“一句话也不多说。”
这个夏天,神秘人回来的同时,意味着德拉科和西奥多的父亲开始为他卖命。就像那次游行一样,马尔福先生不会让他儿子知道太多或讨论、参与那些事,与之相反的,诺特先生似乎热衷于将他妻子去世后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早早培养成和他一样的人。
卡莉斯塔意识到这可能意味着什么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似乎是难以想象和巴多克一样的人是西奥多,但又似乎很好想象——因为西奥多其实没少在他们面前施毒咒。只不过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漠样子,好像施放的只是一个漂浮咒或者清理一新一样。
顺着站台往车站外面走去——被人群推着挤出去。周围都是人,却看不到一个认识的人,只能被人群推着,走向站外那条被雨水冲刷过的黑乎乎的街道 。
这里停着约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送一年级以上的学生去往城堡。
从二年级开始,卡莉斯塔就看得见那些马车前的动物。它们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脑袋就像火龙的脑袋,没有瞳孔的眼睛白白地瞪着,在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又大又黑的翅膀。
那是夜骐。
大概是因为父母,她和它算是老生常熟的见面了。
她在去年暑假里第一次用出守护神咒时,也见到了夜骐。这是一种神秘而怪异的动物,总被人看作是不吉利,因为它们是死亡的象征——只有亲眼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这样的生物,竟然可以成为一种守护神。
卡莉斯塔习以为常地准备上马车。
等她在黑乎乎的马车上坐安稳了,帘布却被一个人掀开了。正当她以为是哪个朋友时,却出现了一个斯莱特林六年级女生的身影。
那是多丽丝·梅卡斯。
她板着脸——但实际上,过往的每个时刻她都总板着脸。
“能让我进来吗?我没看到有别的空马车。”
梅卡斯的声音很细,也显得很冷冽。她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蛋,浅棕色的头发很短,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冷淡。
卡莉斯塔连忙点点头。
马车排成一队,吱吱嘎嘎、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行走着。他们经过通向学校场地的大门两边那些高高的石柱,柱子顶上是带翅膀的野猪。一座座高耸的塔楼在黑暗的夜空中越靠越近。
过了几分钟,她就觉得有些后悔。
梅卡斯特别特别安静,恐怕比西奥多还要一言不发。她的棕色眼睛一直望着窗外,闪过黑暗与光芒。
直到快下车的时候,她才别过脑袋,像是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在。
梅卡斯静静地说:
“博克?”
卡莉斯塔又朝她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我倒是听过几遍。”
“我也认识你。”
“是么?怎么个认识法?怪人梅卡斯,还是,哑巴梅卡斯?”
多丽丝·梅卡斯的语气很平常,不带敌意和讽刺,仿佛只是叙述一条知识点。
卡莉斯塔惊讶地听到这两个称号。
她摆了摆手:“都不是。你前几年都总是成绩在斯莱特林第一名。”
“哦。”梅卡斯还是平淡地应了一声。似乎不管卡莉斯塔是通过什么认识梅卡斯,她都是这个反应。
马车停了下来,梅卡斯先从车门处下去。卡莉斯塔紧随其后,并在不远处石阶上看见了几个朋友的身影。
梅卡斯在往上走之前,转身端详了她一会,像是有话要说。
她张了张嘴:
“离布莱奇和德里克远点。”
说完,没给卡莉斯塔反应的时间,梅卡斯就径直往石阶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