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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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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从旁又转出了翻江鼠蒋平,这人瘦似竹竿,面色菜黄,活脱脱一个病鬼模样,只是一双眼还一轮里放着精光。他上前扯住白玉堂衣袖,劝道:“哥哥们也不是不知你与六妹的过节,但听哥哥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玉堂气极反笑:“哥哥这话便说得不在理了。这小贼在陷空岛的盘口钓鱼,坏的是陷空岛的规矩,我捉拿她是顺了规矩法度,怎成了我与她的过节?”

蒋平道:“便是依你说的,咱们陷空岛不与她计较此事了。你不知咱们六妹,可是北侠欧阳大爷的师侄!”

白玉堂蓦地变了脸色,却还是忍住怒气,只是一扬手抽出自己袖子,道:“即便是天王老子,我白玉堂也不愿矮人一辈!”

这话惹得徐庆怒气腾得便冲脑门顶来,他叫道:“偏是你白玉堂有骨气,这便不将哥哥们放在眼中了么?”白玉堂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蒋平依旧嘻嘻笑,却把脸转向陆采莼,道:“我这五弟气性大,不是大哥二哥降不住他,你且在三哥身后躲好了,我这便去搬救兵来。”言罢便一溜烟地不知奔哪地去了。

白玉堂不再理会蒋平,只向徐庆道:“是小弟失言了,但这小贼今儿是必罚不可的。”

徐庆也道:“只要俺徐庆还能立着,便不叫你挨着六妹妹的一根毫毛!”

“真不知这小贼给你们使了甚么迷魂术,一个个脑筋都不对劲起来。”话音刚落,白玉堂身子一动,出手便朝徐庆身后抓去。陆采莼一幅受了惊怕的模样,手慌脚乱地躲,却也叫白玉堂沾不到她的一片衣角。

徐庆见了,愈发恼怒,曲肘向白玉堂肋下撞去,出招凌厉凶狠,全不似平时哥几个比划喂招的谦让小心。白玉堂将身子一拧,手自肋下穿将过去,使了个四两拨千斤,把住袭来的胳膊肘,借力推了开,徐庆一个趔趄,腾腾朝后踉跄了两步。

陆采莼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徐庆,连声问道:“三哥没事儿罢?”

徐庆拍了拍她的肩:“叫六妹妹见笑了。”

白玉堂青着一张脸,忍不住说风凉话:“也就三哥你能信她这假模假样。”

陆采莼正要反唇相讥,徐庆却比她话更快一步,身子一蜷,如面团一般滚将过去,趁白玉堂不注意,手勾成蛇吻模样,啄向白玉堂的手臂。白玉堂知这三哥是要动真本事,穿山鼠的缩骨术不是儿戏,暴缩暴长之际,擒拿更比一般练家子闪避不及。好在他眼疾手快,急急撤开手臂,没叫自己半条胳膊折在徐庆手中,可还是送了半片衣袂给他。

徐庆指中揸着白玉堂半幅袖子,愤愤抛在地上,一双怪眼圆彪彪地只是瞪着闪开的白玉堂。白玉堂觉得手臂一凉,有物件从余下的袖子里滚落下来,好似一幅卷轴,正教陆采莼瞧见了。她心中一动,眉毛一挑,心说这大概是个宝贝,便似一道箭地冲将出去,白玉堂还来不及弯腰去捡,便被她身子一匍,腿一伸,尖尖翘角的绣花鞋便将滚将在尘土里的卷轴勾了过来,抢在手里。

取得了卷轴,陆采莼当机立断,一个字——拆!解了丝绦系的结,当空便是一抖,卷轴迎风荡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男子,右眉上一道疤,身着锦衣,腰上勒着玉扣,负着包袱,也不知何物,人像旁还题了几行小字,陆采莼一目十行地瞟过,隐约见上头有“汴京”二字。

白玉堂扑上前要夺,仍是给徐庆拦住,两人又你来我往地打作一团。

此刻三人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唤:“五弟稍安!”三人听闻声响,眼光纷纷投来人的方向望去,只见钻天鼠卢方与彻地鼠韩彰望这边走来,后头还跟着个嘻嘻笑的蒋平。见先前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纷纷撒了手,分两头撤开去,陆采莼也忙把手中卷轴卷了,扎好丝绦,扬空中一抛,落得恰好,正给抬手的白玉堂接住。

白玉堂把卷轴指这陆采莼,道:“闯了陷空岛地界,抓了江里的鱼,掀了卢家庄的船,还拿暗青子伤了咱们的人——众位哥哥说不罚,可曾过问我?”

卢方左觑觑徐庆陆采莼,右瞧瞧白玉堂,心中盘算了片刻,还是疾步朝白玉堂来,开了口道:“五弟,哥哥们体谅你。虽说六妹此前与你起了冲突,但不过误会一场。这误会解了,自然就通畅了,还谈甚么罚不罚的?算来六妹是客,咱们是主,送她几条鱼又何妨?你也就莫再气恼了,大家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不是极好么?”

白玉堂盯着卢方,攒起眉来,盯了半晌,眼神又瞟过正睁圆眼瞪住自己的徐庆,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要走。韩彰一旁立了,瞧清楚了形势,心中打定主要打圆场,便笑道:“大哥此言说得偏颇了。”

“二弟此话怎讲?”卢方忙接道。

白玉堂拗过头来瞧韩彰怎生说,只听得他道:“大哥未免也太偏袒六妹了,偏不见五弟里里外外都在维护陷空岛,如今又餐风饮露地从扬州赶回来,却撞见你们这样一出,也不打声招呼,独独把他撇一旁,纷纷与六妹结了义,便是我也心中不平。公道些说,此事到底还是六妹闯祸在先,怎能不罚?”

卢方瞅了一眼陆采莼,方问道:“怎么个罚法?”

蒋平笑道:“不如罚六妹给咱们哥几个做一桌子的佳肴。”

徐庆听了也笑道:“是了!不愧是二哥四弟,脑子就是比俺这莽夫灵光。话说五弟,你是不知,六妹妹烹鱼的手艺可是世间少见。”

韩彰微笑,问陆采莼:“六妹可愿领罚?”

陆采莼忙叫道:“是小妹冲撞了,该罚该罚。哥哥们还是对小妹手下留情了。”

白玉堂冷哼一声,拂袖走开了。卢方与徐庆忙望向韩彰,只听他笑道:“五弟这是饶过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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