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喝着豆浆,提醒还在对面待机的朋友,“你昨天说你数学试卷忘带,今天早起补,现在快六点半了。”
沈星野一激灵,强行开机,端起粥,一口喝了大半碗,“还得是你提醒我。”
管家把两人送到。
沈星野先行一步,跑着进校门,“我先去抄作业了,你慢慢走!”
许翊冲他招手,眨眼就没了人影。
余光见有人朝自己走来,无言地在心里啧了一声,又来了。
余弦微微一笑,“早上好。”
“早。”许翊略微慢了两步,等他跟上才恢复步伐,“有事?”
余弦悄然打量许翊的神色,看样子,还不知道详情,被家里瞒着,“亲自给你送请柬,喏。”古木色的纸张,烫着金边底纹,仿佛透着一个家族的底蕴。
许翊没接,“怎么两份?”
余弦解释:“还有一份给你刚刚的朋友,他肯定会跟你去周六的家宴吧?那周日也一起来,人多热闹些,”
许翊微微蹙眉,略带迟疑地问他:“你……对他有想法?”
余弦看着许翊迟疑地态度以为她察觉了什么,一听她开口的话,顿时一头黑线,“我这个人只是比较乐善好施。”
也不知许翊信也没信,请柬倒是收了,“我问问他。”
两人一路成了不小的焦点,两个年级第一聚头,着实扎眼。
教学楼下,两人默契分开。
“你是不是有病?阴阳怪气谁呢?嘴臭就去刷牙。”
许翊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同桌罕见的暴躁,这个点教室人不多,都在食堂吃早饭。
“怎么了?”许翊走近,接过关昕沂手里的水杯,问道。
沈星野原先坐在她的位置上奋笔疾书,关昕沂也是难得早到,同样是为了数学试卷,见沈星野带来了许翊的卷子,果断放弃了他哥难认的字,和沈星野一同抄。
周伟鑫自从回家反省一番,回来是时不时就要刺纪岫白和林酌一下,不痛不痒,光让人恶心,就像昨天的语文课。
原先事情和他们也没关系。
周伟鑫就坐俩主角的斜后方,每次说话都能清晰地传到两人耳朵里,更何况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话。
周伟鑫少时的家境不错,前几年意外败落,成绩倒是一直不错,从小就有些自恃清高的优等生的优越感,尤其是对在班里吊车尾却家境优渥的纪岫白有天然的看不起,“作业天天都是抄来的,也不知道这个A班是不是花钱塞进来的,也就家里有钱了。”
纪岫白闷头抄得入神,竟也没听见。
倒是给另外两个同样抄作业的听了一耳朵。
沈星野小声问关昕沂:“他是在阴阳主角?”
关昕沂一分神抄错了行,幸好用的是铅笔,边翻橡皮边回他:“不然说我们?我们俩是家里花钱塞进来的?”
沈星野:“那确实不是,我家没钱塞我。”
周伟鑫见无人应自己,故意收拾书本的动静很大,“吊车尾的人,还这么努力抄作业呢,作业是全交的,成绩是垫底的,人是不用努力的,毕业是可以靠家里的。”
终于是引起了纪岫白的注意,“阴阳怪气胆子也这么小?说这些话不痛不痒,你是嫉妒我有一个好爹吗?”
话毕,纪岫白又淡定地低头抄着,林酌依旧不紧不慢地做着两个人的卫生工作。
沈星野:“这话绝杀。”
周伟鑫被纪岫白轻飘飘的一句话激怒,口不择言道:“被男人搞的二椅子。”
纪岫白眯起眼,把笔拍在桌子上,“有种把话再说一遍?”
林酌撂下扫把,同一时间靠了过来。
班里笼统不过十人,除了蒙头睡觉的几个,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沈星野听得懂前半句,不耻下问道:“二椅子是什么意思?”
关昕沂抄完撂笔,好脾气地回他,“北京话,同性恋的意思。”
沈星野:“奥奥。”
林酌身量高挑,虽然有些纤瘦,但依旧高周伟鑫一头,“人品低劣就罢了,嘴也不干净?”
纪岫白作业没抄完被打扰本来就极其不耐烦,现在眼神冷的有些冻人,“你他妈再说一遍?”
关昕沂拿着两个水杯不得不路过这边,善意的提醒道:“有摄像头。”
没想到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又戳到周伟鑫敏感又脆弱的神经,他突然对关昕沂吼道:“管你屁事?你不也一样是走捷径的?装什么?”
面对周伟鑫突如其来的无差别攻击,关昕沂是懵逼的,“……你神金吧?”
周伟鑫说完纪岫白其实有些后悔,毕竟纪家他惹不起,调转矛头,拿关昕沂开涮,“你他妈学美术不就是走捷径吗?每天课都可以不用上,分数线还比我们低那么多,作业也不用写,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去了,说你两句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病?阴阳怪气谁呢?嘴臭就去刷牙。”关昕沂皱着眉,下意识觉得面前这人真的有些病。
刚说完,手上的东西就被刚进门的许翊拿走,关昕沂立刻告状,“同桌,他平白无故骂我。”
周伟鑫又有些蔫了,许翊他也惹不起,但依旧放狠话般对关昕沂道:“有种跟我比期中考试成绩,考不过我就不要瞎逼逼,你一个走捷径的艺术生怎么能跟我们这种文化生相比?”
许翊几人心头同时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这人脑子好像真的有病。
许翊:“事实是,她进班成绩和月考都甩你几十名,你如果不想回家反省的话,注意你的言行。”
没想到许翊的一句话,他真的老实了,默默地坐回位置上。
许翊和主角俩对视一眼,两方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星野抄完作业,把位置让了出来,关昕沂觉得自己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还是有些气:“我招谁惹谁了?”
许翊:“他欺软怕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