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之前的压迫感。

伸手难辨五指的山路上，一道身影攀爬着山石跌跌撞撞地前行。天空中不断有光线飞过，模糊间可以看到那是什么人踩着飞剑飞舟之类的法器。

“他在那儿！”

天空中传来一声大喝。

“小兔崽子，挺能跑，就算你跑到深山老林又有什么用，哼，凡人就是凡人。”

一道沙哑的声音冷笑连连。

“头儿，这地方有点诡异，兄弟们神识被限制，还是靠着修习过目视之法的兄弟发现姜家那小子踪迹的。”

在那冷笑的人影身后，有一个人低沉提醒。

“不急，好不容易从冥界那个鬼地方来到人世，这么快就完事儿交差，岂不是很无趣。咱们这回有正道的通行令，可不怕那些酸臭书生和叽叽歪歪的和尚。再说了，这地方在玄天宗、浩然书院和南疆的势力交界，属于三不管的地带，还不能让咱们兄弟乐呵乐呵。”

“嘿嘿嘿……”

后面几道人影附和着笑出声。

“头儿，那不如在杀他之前，让我尝尝人族男子的滋味，看看跟那些鬼娘妖狐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嘿嘿。”

出声提醒的那个发出邪气的笑声。

“那人交代，只要灭口，其他不管。这小子父母亲朋都被灭了，这个就给你玩玩。玩归玩，可别放跑了啊。”

这些人的首领看着在山路上不断爬行的人影冷漠说道。

“头儿你就放心吧，就一个凡人，我好歹是四重境的，还能让他跑了？”

那人嘿嘿笑着说道。

“那你去吧，咱们在天上给你把风。”

“谢了啊，头儿。”

那人说完就急不可耐地飞了下去。

停在天上的众人，嘿嘿怪笑冲着下方指指点点。

姜寒手指流血，衣衫被树枝山石划破，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被荆棘尖石划破的。但，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他的脑海被无数的尖叫声充斥，火焰，鲜血，一幕幕地狱般的场景快要把他逼疯。他不知道天上那些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听从父母最后的声音，跑，一直跑，别回头。

身后的笑声不断逼近，姜寒的整个胸腔如同烈火在燃烧，痛感已经麻木。他也不知道要跑向哪里，但他除了不断地挣扎，逃跑，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

“小东西，别跑了，陪哥哥耍耍。一早就看见你小子长得白白嫩嫩，要不是因为你是任务目标，哥哥还真不想杀你。”

充满邪气的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他甚至有种那人呼气声在耳边响起的错觉。

姜寒不闻不问仍旧在用满是鲜血的手指扒拉着山石，四肢并用，速度却越来越慢。

嘶啦一声，背后的衣服被不知名的东西撕裂，背后皮肤裸露的凉气让姜寒精神一振。

“啧啧，真不错。虽然不像狐妖那般光滑却别有一番滋味，哈哈哈！”

身后那人如同猫抓老鼠那般，戏弄挑逗，每当姜寒速度有所下降，他便用气劲划开姜寒的衣服，让他清醒。

就在这人戏弄姜寒，哈哈大笑的时候，远处亮起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在天际回响。

“要办事就快点，老子最讨厌打雷。”

首领在天上神念传音，语气中透着不耐。

“别急啊头儿，就是普通的雷又不是天雷，这才刺激不是。”

底下那人笑嘻嘻传音回道。

首领这才耐下性子，看着下面的闹剧。

而就在这些人五里外，一片洁净的土地上一颗漆黑的珠子正在上下左右来回巡视。

“嗯嗯，草木移除，蚂蚁移除，蚯蚓，地虫，啊哈，全部离开了。这回没有生灵在，我能度过化灵劫了吧。”

那珠子上浮现一道虚影，面容竟然与那姜寒有六分相似。

“哎呀老鬼，当初你把我从道观里偷出来，咱借你的陵寝吸纳地气凝聚玄魂，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两清了。一千年啦，呜呜，你知道我这一千年怎么过的吗？”

那虚影说着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咱精血不敢碰，精气不敢吸，好不容易清掉了因果，才凝聚出玄魂。如今咱也是要转阴为阳，成为灵族啦，哇哈哈哈。”

那虚影说着说着又哈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