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急忙改口,“不改,奴,臣不改”
玉衡呼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自称洒家了。
澹台烬:“……”
好在澹台烬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在旁摘了朵牡丹,十分有情调的闻了闻,抬眸专注地看着玉衡,眼尾带笑。
“孤觉得你比它还要好看。”
澹台烬目光灼灼看着他,似乎想等待他说什么。
玉衡接过牡丹,掀起眼皮,秉持着商业互夸的原则,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试探性地道:“陛下也比它好看。”
澹台烬:“……”笑容慢慢凝固。
不是应该害羞吗。
玉衡:我简直无语
他心里都要mmp了,但是表面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那我觉得……它比陛下好看。”
澹台烬脸色刹那一黑:“……”
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果然伴君如伴虎。
玉衡都要骂脏话了。
春色晴好,只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心情不是很好,玉衡回了寝宫带了些香烛准备去拜祭云姨娘。重光跟随,澹台烬给他们准备了辆马车。
将祭品那些准备好,玉衡让重光在远处候着,他磕了三个头,抿了抿唇:“云姨娘在上,玉衡畜生不如,但我如今不能死,冰裳一介弱女子在这乱世无法存活,死后我自会向姨娘负荆请罪。我在此发誓,只要我活一日,定不会让冰裳受委屈。”
墨面色玉白,瞳仁漆黑的男人,脊背挺的笔直,和煦微风摇曳,将他的发丝吹动,墨衣乌发,红色发带掩于其中,仿佛天地最浓烈的一抹色彩。
回至宫中后,玉衡突发便想瞧瞧叶冰裳,她已回府中四日,不知过得如何。可当他看到虚空中的画面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叶冰裳在粥里下毒。
然后他又看到黎苏苏在里面放了蒙汗药。
玉衡:“这他妈在勾芡啊?”
古有荆轲刺秦,今有冰裳毒烬。
黎苏苏带着粥很快便入宫了,她轻道:“兄长,不如你去给澹台烬,他对你情根深种,平日他都不许我近身。”
“好。”
玉衡暗自皱了皱眉,他望着手上的粥,这要是被澹台烬发现了,吾命休矣。他将粥调换了下便去了澹台烬的书房。
这段时间澹台烬还真是伪装了一副明君的模样。
玉衡踏进门槛,里边的澹台烬有所察觉,他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笑得好看:“你,阿衡,这是给孤的?”
玉衡放在案桌上,澹台烬仰着头,那双眼睛带着光,吐出一个字:“是你熬的?”
“喝吧。”
澹台烬很轻、很真心地笑了一下,“阿衡,孤真的好开心。”
他从小到大未得到过什么,未曾得到过任何人的喜欢。
如今,他竟奢望,阿衡再喜欢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变得越来越不满足了。
世人避他不及,厌恶他,想杀他,他就报之同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可对他一点点的善意,他就像护着珍宝似的。
那些玉衡举手之劳的善意,对于澹台烬来说确实弥足珍贵。
玉衡被他的笑眩了一瞬,袖中的手摩挲了一下,告退离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黎苏苏便去了书房拿到了虎符,很是顺利。
玉衡带着他们‘梳妆’了下,拿起侍女的衣裳给他们换上。
黎苏苏生得貌美,即使换上这身衣裳也风姿绰约。
相反萧凛,八尺男儿套进女子衫裙,有些滑稽,但盛在容貌俊逸。
他不会穿女子衣裳,黎苏苏又是女子不方便,玉衡替他将衣裙系了上去,再上下打量他,不得不说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别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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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浑身不自在。
玉衡眉梢扬起,打趣道:“姑娘生得貌美如花,不过骨架有点大,可惜了。”
萧凛的表情微妙的变化了一下。
一炷香后,玉衡和他们进了马车,重光驾车往城门驶去,守城门的正是叶清宇,按惯例便是要检查马车内有无可意人亦或物。
他皱眉,看向驾车之人,“重光?”
玉衡用修长的手指挑开挂帘,俊俏到极致的脸露了出来。叶清宇几乎是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刀,又怕他说出难堪的话,摆了摆手让放行了。
天际出现昏暗的颜色,四周出现窸窣的虫鸣声,几人坐在篝火旁,火星啪的溅起。
黎苏苏已经靠在树旁歇着了,玉衡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
重光打了个哈欠,眼皮打架起来:“公子,殿下,你们歇会儿吧,我来守夜。”
玉衡:……
哥们闭上眼睛守夜呢。
夜深风凉,玉衡搓了搓手,身旁的萧凛早已换好了男装,他顿然片刻,将手伸了过来,手心向上:“冷么?”
火光映在他眼里虚虚实实,眼神清寂又温柔。
玉衡摇头:“手痒。”
萧凛:……
玉衡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如玉石碰撞,清冽动听。
“山茶花殿下,此行珍重。”
萧凛看着他,那些画面如浮光掠影,涩然道:“你,不与我们一起走吗。”
玉衡简单答了句:“是。”
“不行,我们要一起走,你们盗窃虎符,澹台烬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握住玉衡的手腕,“不可冒然回去,你们先随我前往军中,往后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玉衡扯了扯嘴角:“我若是不回去,他会更生气的,夕雾就交给你照顾了。”
萧凛心头忽然堵得厉害,不想再听下去,此一别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时。
烛火跃动的大殿内,澹台烬狠狠把案桌一推,奏章噼里啪啦尽数倒在地上,散落四周,他咬牙切齿地喊道:“给孤滚!”
底下的甘白羽跪在地上。
玉衡迈过门槛,默不作声进了去,月色融在他冷冽的眉眼中,像是山涧起的晨雾。
怒气不减的青年帝王抄起青瓷便打了过来,啪的一声,茶盏被打偏,摔落了一地,清香的茶水泼了玉衡一脸,碎瓷飞溅,一片划过玉衡的脸。
鲜血从伤口凝出,顺着脸颊慢慢滑落至下巴。
玉衡垂着眼,那血如在白玉神像染上了罪恶。
澹台烬在他面前静立了片刻,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按在了长案桌上,声音警告。
“你知道吗,你今日要是没有回来,孤就准备将你最疼爱的叶冰裳,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说到最后澹台烬嗓音裹挟一丝轻微颤抖。
“你要是敢动她,你以为我会不敢拿你怎么办吗?”脸颊的血滑落进衣襟,他神情冰冷,仿佛感受不到痛般,“你最爱什么我就毁掉他。”
“孤没有软肋,除了你。”他笑着俯身用牙咬了咬他脖颈的软肉,“如果让孤发现你敢伤自己一分,我便用十分对付你至亲之人,若你身侧之人死光了,我便用满城百姓。”
他语气那么轻柔,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近乎疯魔。
玉衡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挣扎开来,将澹台烬抵在身后的书架上,“那是你的子民啊!”
他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澹台烬笑了,他回答:“子民?是我的子民,阿衡,谁叫你不乖,我才要罚他们。”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玉衡的手背,“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孤赏他们的,不能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