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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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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昌被押入大牢了。

那里空气都是浑浊的,走进去除了血腥味都是腐朽的味道,玉衡找到关押姬昌的那间,耄耋的老人身上的囚服破破烂烂,凹进去的脸都是暗色的血,几近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

他坐在茅草上,看见来人,他怔了怔。

玉衡身形无阻,直接穿过了面前的柱子,低头看他,“你会死吗?”

几缕残阳在窗外射进来,又被无尽黑暗淹没。

姬昌说,“会吧,不过你个女娃娃来这里做什么,回去吧。”

女娃娃?姬昌的声音嘶哑难听,玉衡没听明白也没听清楚,依稀拼凑出一段话,他是男子,为什么把他认成女娃娃?

好吧,应该是人类老了眼睛不好。

死。

其实玉衡对这个概念并没有很深的感触,因为他从前不把人当做人,可是随着苏妲己的死,还有颚顺,让他本能对这个词产生反感。

他看着姬昌,这个老人和颚顺一样,知道他是妖还将他护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姬昌明显不明白他的用意,“为什么?”

“你救了我,我当然得救你,你们人都有好人,我们妖自然也有……”他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是好妖,“也不会是非不分的。”

玉衡左右环顾,语气无邪说。

地上潮湿还有泥土,玉衡往前走,脚下触感很软,他低头一看,一只大老鼠唧唧叫着,玉衡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他蹲下身抓了它肥大的身体。

在姬昌疑惑的眼神,玉衡问他,“这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冀州常年冰雪笼罩,来了朝歌住在摘星阁,那里每天都有侍女伺候,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个东西是什么。

他手里的老鼠还在挣扎。

这时,外面好似有人来了,一身夜行人打扮的男人在黑暗里浮出,玉衡以极快的速度躲在了可以遮挡身躯的角落里,在看清他的脸后有些,是姬发。

转身担忧地看着里面的姬昌,“父亲!”

天上的明月被血红吞噬,今晚注定不平凡。

姬昌缓缓站起身,紧盯着姬发腰间的玉环,“这只玉环,是你来朝歌做质子的时候,我戴在你身上的,你还记得它的寓意吗?”

现在性命攸关,姬发哪里想回答这种琐事,急急道,“父亲,大王答应我,只要您肯认错,就让您回西岐。”

姬昌未闻,自顾自说,“‘环’就是返回家长,快到芒种了,西岐——”

姬发半是沉重半是无奈,深深叹气,打断了他的话,“明明是您捏造卦象,煽动叛乱,为什么不肯认错。”

看来他是坚定站在殷寿身边了,姬昌不由得想起女娲庙时,他眼神黯淡,扶着后面的柱子慢慢滑下去,“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放在殷寿那样的恶人身边。”

恶人,连自己的父亲都这样说,姬发再也控制不住,他和缓的表情再度崩裂,“你凭什么说他是恶人!我亲眼看见他为国征战、出生入死,我亲耳听见他为了平息天谴,甘愿自焚献祭。”

这些乃是他亲眼亲耳听见,如何能有错,他心中怒气难消,自己最敬佩尊重的人被这样诋毁,他忿忿看着姬昌,“你呢,你人在西岐,什么都不了解,只凭几根草棍就断言他人的善恶,岂不可笑。”

姬发气愤地转身背对着他。

父子俩久久争执,玉衡听得无趣,遂离去了。云母屏风烛影深,银河渐落晓星尘,玉衡回到摘星楼,发现狐狸和殷寿都不在,循着踪迹去。

热气腾腾乳白色的酒池里,两具身体贴近,明明香艳无比,却在男人握住苏妲己脆弱的脖子时演变为无限的危机。

玉衡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殷寿收回了手,相比较‘柔弱’没有攻击性的苏妲己,殷寿对他的态度倒是和蔼许多。

“你来了。”

“你想做什么。”玉衡看着他,一小簇火焰在他眼底燃起,饶是平日里看不顺眼她,到底千年多唯一的伙伴。

自然不能被人欺辱。

池边放着的盘和豆盛了不少的肉食,玉衡坐在旁边宽衣解带,看向殷寿的眼神阴鸷而夹杂了些莫须有的愤怒,“过来。”

狐狸要报恩将他视作主人,而玉衡不同,他将自己凌驾在人类之上。

殷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且不说他许诺了自己长生不老,光是身份他就无法与之对抗,他过去后,玉衡对他笑得天真无邪。

玉衡伸手摸着他脸颊,喟叹着低头吻他,“真乖。”

普天之下能这样对他殷寿的,除了这个妖还有谁。殷寿深邃又俊逸的眉眼闪过一丝危险,不过片刻就被压了下去,这只妖是他最佳同盟。

玉衡凑近了些,殷寿觉得他呼吸都是冰凉的,带着强烈的嗜杀味,那双浅瞳本该如一泓春水,此时却含着无法言语的嘲讽。

玉衡一动不动地凝视他,这样的一个人,只有权势,他几乎没有七情六欲,被狐妖俯身的苏妲己美艳无双,他甚至都没有动心。

玉衡笑了下,抓着头发按下他的头。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怎样的侮辱?更何况他是一个帝王。

玉衡看他久久不动作,声音发寒,“不会?要我教你?”

……

无比刺鼻的腥膻味,浓郁到人眼角快要溢泪,男人跪在凹凸不平的冰冷的地板上,膝盖和手肘都红肿了,殷寿不断喘息,他低着头如承受无比痛苦的酷刑。

他身份高贵,从前是二王子,如今贵为天下之主,此时被人摁着如野兽一样交合,常年锻炼作战的身体如今成了他最大烦恼,因为身后这只妖不知疲倦。

他整个人都抖得厉害,他基本上不会发出什么声音,除了实在被发狠地做,才会嘴里发出狮子被侵犯领地的嗬嗬声,不似姬发他们,开口就是甜腻的低吟,这样的殷寿只会让玉衡的征服欲更强。

苏妲己挽好自己的头发,她爬到两人身边。

姜王后走得愈发快,她掀开门帘,被里面的景象刺激到连连后退,她自诩有一国之后的稳重,什么场面都见过,从小又都是名门贵族教导出来的。

可是如今

她亲眼看见她国的君主,她的丈夫,此时正雌伏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而那个狐妖则在身侧,三人如今混乱的画面就这样在眼前,丝毫不加以掩饰。

苏妲己被生人吓了一跳,未着一缕的身体往玉衡后面躲,被扰了兴致的玉衡松开殷寿的身体。

没了阻挡,地上很快成了一摊水洼。

殷寿的世界还在天旋地转,体内灼热的温度持续不断袭击着他,在身后男人走后决堤一般。他竭力控制住身体的异样,从地上起来。

姜王后不敢直视,跪坐着,她手捧一把匕首,头戴白纱,哪怕这种时候她都始终维持着作为一国之母的姿态,她眼眶还是红肿,想来因为他的兄长离世。

姜文焕的父亲。

眼底的泪光和坚毅,实在有一种震惊的美,超脱凡人,她身上有一种神性,令玉衡想到了姜子牙,同样的人性里带着神性。

玉衡转身抱起苏妲己往水池里走,狐狸揽着他的肩膀,怯怯地抬起脸看她。

她长长的黑发飘在水上,脸上被蒸得通红,玉衡摸着她的后脑勺,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着姜王后,欣赏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苏妲己整个人被他拥着,安全感十足,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抬头用舌头舔了下他的唇,两只妖旁若无人地亲昵。

“请大王赐死臣妾。”

“你有何罪。”

“反贼东伯侯姜恒楚已被大王处死,我是他的妹妹理当连做。”

殷寿黑色眼眸一凝,走下水,“你在为他喊冤。”

整座宫殿只剩回声,还有水声。

“四大伯侯皆是忠臣,大王轻易杀之,有失君臣大义,伯侯之子本为孝子,大王逼其弑父,败坏天地人伦。”

殷寿被戳中,恼怒转身去拿一旁的觚,一向能言善辩的殷寿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这是他的妻子,他弑父杀兄从未眨过眼,偏偏到了她这里,他竟无法做出抉择。

毕竟在苏妲己和玉衡之前,他身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或男人,孩子也只有一个。他此生为数不多的感情应该都给了她吧。

玉衡看着他们,有些失神,他厌恶甚至从未把他们平等对待,可他内心深处又是无比憧憬和成为一个‘人’

在他曾经见识到苏妲己被她的父亲和母亲宠爱,捧在手心里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他好像明白了这些年,下山后,他明明可以直接用法术的,可他还是选择骗人家的感情双修。

应该是太寂寞了吧,毕竟他以前总是一个妖在轩辕坟把那些雪堆成山下的人。

可是自从颚顺死了,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觉得无趣。

颚顺,又想到他了。

怀里的狐狸还在好奇地看着姜王后,玉衡掰开她抱着自己肩背的手,走上阶梯,身上出现一袭白衫,他坐在上首,随意地拿着爵,摇荡着里面白色的甜酒。

“大王杀的并非四大伯侯,杀的是天下民心,杀的是殷商五百年基业,在国我为王后,王有过失,不得不谏,在家我为正妻,夫有罪责,不敢不言,臣妾愿以死明志,换大王明途知返。”

她有一种为天下苍生的悲悯,一种看透了殷寿本性,却又试图靠自己的生命换回那一线人性的决绝,是真正心怀天下的王后。

她为哥哥的死,为大王的残暴悲凉,为儿子和天下苍生担忧流尽眼泪之后决定以死进谏。

她的眼神里面有失望,绝望,决绝,以及对纣王的行为感觉可笑,又觉得无能为力的痛苦。

玉衡看着她。

这种感情他不懂,人类的东西感情太复杂了,如果是他,让他难过他就会吃掉,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她拔出匕首,寒光中她的脸愈发的动人。

“等等。”苏妲己叫住了她,“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再搭上你自己的性命,这么美好的身体,得之多么的不容易。”她一步步往她面前走去。

“姐姐贵为王后,更应享尽人间至乐。”她主动伸出手,诚挚邀请,“何不与我们同修,永享极乐。”

姜王后眼神微动,摘下了白纱,走下水池。

这只蠢狐狸,人家都对她起了杀心,还巴巴的。

玉衡喝了口酒,旁观着这一切,不出他所料,姜王后走到她面前,先是称赞了她的容貌,后拿起她的簪子就往她喉咙刺去。

两人一同栽入水中。

迅速蔓延的血染红的水池。

姜王后的尸体浮了上来。苏妲己惊魂未定地出了水,她看了看松了口气的殷寿,手脚并用爬上来,往玉衡怀里钻。

“她,她想杀我。”

一身的血腥味,她脸上还有温热的血,玉衡抬起她的面颊,低头将鲜血吮入唇中。

饿了。

*

“别杀我,求求你。”

被逼到角落清秀的侍女不停地磕着头,头破血流了满不在乎,已经快要成实体的灵狐龇牙咧嘴,它摆出攻击的姿态。

“狐狸精。”

淡漠的声音出现,侍女看去,是一个生得极好的男子,几乎不经判断,她下意识就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只有仙人才会如此好看。

侍女连滚带爬看着他,痛哭流涕着,“公子救我,公子。”

珠圆玉润,瞧着味道应当不错。

玉衡没理会她的哀求,月色朦胧,男人样貌如雾里的青竹,那双纤细漂亮的手握住了女人的脖子。

受到危险的女人想挣脱,要喊救命,下一秒脖子咔嚓一声,没了气息,他丢到地上,瞥了瞥跃跃欲试的狐狸。

“下次别吓着她们了,味道会不好。”

脖子上青色的血管还在缓缓动着,他想也没想,俯身咬破了她的喉咙。

狐狸也开始对着尸体开膛破肚。

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这几日因为心情有些不好,这次他吃得格外多,新鲜的肉块握在手里,艳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玉衡面无表情咀嚼着。

吃饱喝足后,他起身去找姬发,为了不露出破绽,他一直有个傀儡在他身边。今晚是姬发守夜,当玉衡替换了那个傀儡出现在他面前,他发现姬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你”姬发克制的走近了些,凝重地说,“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这几日别离得太久,我担心你。”

自己的傀儡一直在他身边,为什么让他不要走太远?玉衡表情变得越发微妙,一侧与她一起的侍女眼尖地行礼退下。

他忽然伸手触碰他的眉眼,“你知道什么?”

幻化的女子身体比他矮上许多,玉衡还需踮起脚,姬发一双眼清澈通透,眉间豫色涌动着,“我怕我顾及不到你。”

原是这样,玉衡也柔了神色,吻过他的唇,依偎在他怀里。

“好。”

怀中人鬓发的流苏簪子抵在下巴,温香软玉在怀,姬发几次欲抬手,终虚搂着他,两人静静望着快要燃尽的烛。

玉衡突然抬头,“姬发。”

“怎,怎么了。”姬发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盯着别处。

耳朵通红。

玉衡笑颜如花,不达眼底,“你怎么不敢看我?”

“没有。”姬发低声道,“时辰不早了。”

他们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了,每次话露骨一点或者与他有些肢体接触,姬发直接跟个鹌鹑似的。

细细碎碎的猫声微不可闻,玉衡侧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他蹲下身在桌下找了找,“姬发,这是什么声音。”

“喵呜。”他抬头,发现姬发怀里抱着个小奶猫,它看起来很是孱弱,叫声都嘶哑了,猫瞳在黑暗里发亮,玉衡站起来,伸出食指想碰碰它的头。

它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

人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妖也是如此。哪怕它看起来毛茸茸的,保不齐跟狐狸一样会抓挠人呢。玉衡的手停在半空,就要缩回去,姬发看出他所想,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小猫。

“别怕。”

玉衡努嘴,“我没怕。”

他说真的。

姬发傻乎乎地笑,“好。”

“我没怕。”玉衡沉下脸,重复,他手力有些重地的呢它的脸,突然笑,“你来朝歌时,是不是也跟它一样,跟在大王身后,叫他大英雄。”

它太柔弱和可爱,作为自认要成为殷商勇士的姬发被心上人说像它一样,觉得落了面子,非得找回来,他摇头,仰着头,还很认真地在自己腰间比对了下

“不对,玉衡,那时我这么高。”

玉衡不答,舔了舔唇。

他觉得现在的姬发很美味。

姬发干净的眼睛像黑暗里的一轮月亮,倒映在湖泊,捞出来时清水凌凌的,“我……只跟殷郊还有颚顺他们说过。”

他说的是把殷寿当作心中的大英雄,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玉衡见过人类孩子,也吃过,曾经也养过,他那日偶然遇到了个抛弃的孩子,要吃他的时候,他一直哭,玉衡烦不胜烦,龇牙咧嘴看着他,结果后来他竟然破涕而笑。

小小的孩子看着还挺可爱的,于是他养大了他,那时他尚未接触人不久,把自己喜欢的心脏留了几块给他,结果长了几颗牙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他后来就知道了,小孩不喜欢吃肉。连续吃了十多年的野果子后,玉衡发现他养的小孩瘦不拉几,长得也没有山下的人好看,身上还臭烘烘的。

再之后的时候因为时间太久,小孩好像被他放生了,玉衡记忆都变得模糊了,他是个从来不记事的主。

反正,人类的孩子有一点可爱,他们刚会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还被自己绊倒。

嗯,其实吃起来也不错,细皮嫩肉的。

离开姬发寝殿后,玉衡站在摘星阁上,怀里的小奶猫瑟瑟发抖,他拎着它的脖子打量,毫不犹豫扔了下去,随即传来小猫的惨叫,他抿着唇。

他才不怕。

*

“我叫玉衡。”

“你的家人在哪?”

天边鱼肚白出现,金灿灿的阳光把少女衣裳染成金纱,杨戬总觉得她似曾相识,但想了许久也没从脑子里搜寻出来。

山洞外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带着泥土的腥气,翠绿的草丛四处摇摆张望着,上头日光正盛,真是奇怪的景象。

杨戬站在洞门口,不安地用余光看里面坐着的姑娘,今个儿他一大早在林中找着果子,准备和哪吒回昆仑山,没想到就见着这位姑娘手里拿着小篮子,脚还扭伤了。

“姑娘,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都不回头,玉衡也正好可以放松自己的面部,他跟变脸似的,刚才娇娇柔柔的表情,此刻黑得不行,他就想出来散散心,吃人吃腻了,找只动物补充一下身体。

谁知道杨戬还在这,还被看到了。

幸好,他看起来不太聪明,连自己是妖都不知道。

四周静默了几秒,没有得到回复的杨戬回头看,难道姑娘晕倒了?他着急看去,脸上微微不自然的红,女子发上皆染了雨露,洞外的白光投进来,黑的发,白的唇,绯的脸。

衣衫半褪到肩部,裸露的肌肤白皙,那双柔和的眸底慌乱,将衣裳裹住全身,杨戬纵然此前从未下山,也知道男女大防,他吓了一跳,忙侧身

“姑娘,在下,在下并非故意,我——”

玉衡偷笑,可还是抽着鼻子,他掩面而泣,手里摩挲拿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抵着自己的脖子,十分凄惨的声音说,“如今公子看了我的身子,我便活不下去了。”

杨戬:?!

他总觉得面前的女子有些不一样,说话语态实在有些与他此前下山见到的女子不太一样,更像从前话本子上的。

后来杨戬才知道,是人们说的造作,但凡他接触多一些人,不至于被蒙蔽,因为玉衡演女人实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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