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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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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要是有危险,你要愿意为我去死。”玉衡说。

他真想拥有一只能为他死的人。

狐狸好像没有,可他养不好两个人,算了,先养活一个再说。

*

气势磅礴的宫殿里到处氤氲着诡谲之气,寝殿中,随风吹拂纱帘中,一只怯生生的白兔子左顾右盼,就在它蹦跳着寻找出路时,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它的身体。

少年气的声音在寝殿回响。

“抓到你了。”

寝殿内烛光荧荧,他松垮的里衣挂在身上,露出一点点引人注意的唇痕,苏妲己从帐幔里探出炸毛的头来。

玉衡抓着兔子头的手一顿,獠牙收了回去,下一秒,整只兔子就扔向苏妲己,她没来得及避开,脸被正正砸中,委屈地龇牙

“阿衡。”

玉衡英挺的眉眼兴味盎然,他拾起自己的衣裳穿,瞥了眼乖巧喝血的苏妲己,“不无聊吗?”

每天待在摘星阁,除了侍女就是殷寿。

反正玉衡跟他们双悠久了觉得很乏味。

平日里除了在摘星阁就是在姬发身边,他觉得甚是无味,于是把主意打在了崇应彪身上。

看起来像个小疯子一样的人啊。

宫中光影幽深,十月中旬的天气吹得冷风寒意直刺骨,玉衡着了一身玄衣踽踽独行,此番只是随意变作了个熟面孔。

该怎么接近崇应彪呢,变作他身边的人?可是苏全孝已经死了,还有谁呢。

他想着,前面笼罩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几个见过的人,是跟在姬发身边的,西岐小分队,正主看不顺眼,自然他们手底下的人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玉衡看着他们,捕捉到了对自己的一个白眼。

他就那样看着他们,平静无波,诸事不关自身的模样让前面的几个人直皱眉,崇应彪是个狠绝弑父的疯子,这手下的人也是阴阴森森的。擦肩而过时玉衡肩膀被刻意撞了好一下。

而后几个人瞪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边走边议论。

“要是他告诉崇应彪——”

为首的人冷嗤,“告诉就告诉呗,他看不顺眼我们,谁看得顺眼他,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下手。”

玉衡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等人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很快,又有一群人来了,为首的男子小跑到他面前,见他没事,松了口气。

“下次去哪儿跟着我们,有个照应。”黄元济青隽的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了玉衡头上,“岫弦,有什么好怂的,现在大王最看重的就是崇应彪,我们北方阵的抬起胸膛做人。”

北方阵里所有人都很崇拜他,崇应彪算是他们的“头狼”虽然霸道又嚣张。

听着他一大串的话,玉衡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听进去,跟着他们回去了。崇应彪作为新的北伯侯,在朝歌也有了新宅院,他独自一人过去时,被仆婢引路。

她们似乎都很害怕这个新主。

作为目前大王身边的“红人”。

崇应彪理应无比得意。可是事实上却是,夕阳温暖的余晖,没有洒在他身上半分,面目冷凝俊俏的男人坐在阶梯上,浸在阴影中,晦暗笼罩了他全身,他鬓发散乱,只着了件单薄的衣裳,脸上还有弓痕,他静静地抚摸着手中那把锋利的鬼侯剑。

落寞,孤寂,痛苦。

玉衡心中升起这些情愫。妖最能看破人内心所想,欲望和挣扎。

他跟所有质子都不一样,痛苦是他的本色,几个伯侯中属他是个真正的“质子”其他人都沾亲带故的,姜文焕,他的姑姑是王后,颚顺是家中第一顺位继承人,至于姬发,是他在箭上作了弊,是自愿来朝歌。

只有他崇应彪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崇应彪崇应彪,一只虎只能养育两只小老虎,如果有第三只就会被舍弃,弃者名为彪,他的哥哥崇应鸾,祥瑞之禽,而彪,凶蛮之兽。

连名字都薄凉。

仆婢躲在远处,手中端的吃食都冷却了,玉衡拿在手里,自从弑父后,北方阵的兄弟们都不敢触他的霉头,因为崇应彪看起来十分不对劲,像一只狂躁不堪的野兽。

崇应彪听见响动,抬起眸,看见一张温和漂亮得惊人的脸,他皮肤对比他们稍加白,薄唇淡红,漆黑的眸色里面水润润。

岫弦,他的百夫长。

那个曾经经常与苏全孝谈论家中琐事,性子不争不抢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岫弦。

崇应彪攥着鬼侯剑,歪着头,手指拭着剑身,“你来干什么。”

玉衡放下东西,“吃点吧。”

崇应彪深深看着他,和他对视的男人坦然,声音柔软得跟春风一样,“吃吧,不吃就冷了。”

男人之间从来没有这些温情时刻,生在北边的崇应彪至少从未体验过,哪怕这种简单的关心,北方阵的质子们对他尊敬又隔着长长的距离。

这些话他只听见姬发和殷郊他们说话,对,他们是好兄弟。

崇应彪没有好兄弟,没有好朋友,唯一的跟班苏全孝也早就死了。

苏全孝,他以前也只会结结巴巴给他洗衣服。

金黄色的落叶纷飞中,卷走了最后的暖意。崇应彪呼出浑浊的空气,他打翻了玉衡手中的食物,眼中癫狂而透着炙热的光。

他说,“我们打一架。”

崇应彪很强,可对玉衡来说实在不足一提,他没想胜他,任由这个困兽似的男人发泄着他心中的不满,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一齐喘着气看着天上银色的月亮。

空气中凉风带着血腥味,身侧人呼吸声平缓,院中树影婆娑中摇晃,崇应彪弑父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无比的麻木,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待他小憩了会儿,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玄色的袄子,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岫弦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应该回去了。

唤来了仆婢盥洗,水镜中自己的脸狰狞丑陋,他看着看着,好似叠影了父亲、哥哥还有殷寿、姬发他们脸。

他的脸和殷寿一样丑陋不堪,他们注定生活在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而姬发他们,伯邑考、颚顺,这些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在宠爱的世界长大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是个弑父的疯子!

痛恨嫉妒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崇应彪狠狠打翻了盘子,稀里哗啦的水声还有铜盘摔落的声音回响着院子。

玉衡端着热腾腾的面食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仆婢和侍从们吓坏了,齐刷刷跪趴着抖着身体求饶。

“崇应彪。”玉衡叫他。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崇应彪整个人都静了下来,他连眼睛都没眨,哪怕睁得已经酸涩不堪。

有人为他煮面。

这几个字不断重复再重复,声音震耳欲聋出现在他耳边,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他的母亲,耳侧的碎发飘到了眼睛,刺激的眼球溢出了水。

他突然就想起来,儿时母亲模糊的身影,她给亲昵地给自己年幼的弟弟喂食,“我的儿。”

那么幸福。

可是他也是他们的孩子啊,为什么是他成了弃子。为什么他们不爱他,为什么同为质子,姬发能得到大王和殷郊的喜欢。

他也曾想过日后证明自己后,堂堂正正回到家,接受自己的荣誉,可是他用了最肮脏的手段得到了侯位,午夜梦回他甚至都不能安寝。

凭什么,凭什么他成了自己最不齿的人,凭什么他活在地狱里。

紧接着是剧烈的痛苦,心脏被扯成一团,疼得让人战栗,却开出鲜血一样的花。崇应彪张了张口,一股冲天的怒火到了头顶,他看见自己打碎了碗。

面条撒了一地。

“滚。”

他听见自己声音都在颤抖。

他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过,他渴望爱,却又无比抗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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