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是薛定非。
他抱紧了谢危,失而复得的带着哭音,他就知道他的定非哥哥不可能长得那么丑的,“先生……”
姜雪宁笑着的脸突然僵硬,她面前响起了令人心悸的嚎啸,目光与洞口边缘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不期而遇,心中不禁一凛。
“山猫?!”
糟糕,谢危最怕这个了。
待会儿醒来不得发病啊,姜雪宁心道,真是太不走运了。
作为男人玉衡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他拍了拍谢危的背,用下巴蹭他的脑袋,让他靠在石壁旁,“乖乖的先生,我去帮宁二姐姐,”
山猫压低身体,面对那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姜雪宁迅速反应,弯腰拾起一块锋利的石块,用尽全身力气向它掷去。石块划破空气,精准地击中了山猫,让它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随后便狼狈地转身,消失在幽暗的洞口之中。
玉衡牵住她的手腕,凝重地说,“宁二姐姐,还有。”
姜雪宁看去,一个更为惊人的场景映入眼帘——洞口边缘,不知何时已聚集了数双幽绿而深邃的眼睛,那是四五只山猫,它们以猎手般的姿态将洞口团团围住,目光如炬,紧盯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对峙的气息。
姜雪宁咬牙,他推开玉衡,“你去照顾先生。”
玉衡不动,“男人应该保护女人。”
他眼神有些模糊,眨眼间,神情仿佛变换了个人,玉衡抽出一把利刃,侧头冲她笑,“听到没,男人会保护女人的。”
姜雪宁此刻非常紧张,她脸色白得很,伸手握住了玉衡的手臂。
就在这时,领头的山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它猛地一跃而起,直扑二人而来。那尖锐的利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撕裂一切阻挡。
玉衡迅速转身,手中的刀刃在月光下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只听“嗤”的一声,刀刃精准无误地划破了山猫的肚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满了玉衡的脸庞。
山猫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身体因剧痛而扭曲,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脸上的鲜血滚烫,有几滴甚至进了眼睛,他愣了愣,真是太大意了。他甩开姜雪宁的手臂,脸上冰冷,看他走来,山猫们凄厉地惨叫一声,扑了上来。
*
等到山洞恢复平静,姜雪宁发现已经醒来的谢危,她去搀扶他。
玉衡解开自己的外衣,领口处的血黏腻恶心,顺手擦拭起拿寒光冷冽的匕首,插进剑鞘。
真是倒霉透了。
每次遇到谢危没一点好事。
他回头,发现两人都看着他。像被吓傻了,他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满身血还不是为了他们。他走过去,发现谢危的眼神强势而狠厉还有些空茫,他捏紧他的下巴,打量了下,“发病了?”
姜雪宁离他俩远点了,“应该是了。”
她也怕得要死,之前谢危发病还历历在目,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掐死自己?她走到洞门口,抱着膝盖坐下,“那怎么办,殿下。”
玉衡松开他,低头在身上找了找,发现拿来的药什么的都在地上,他刚想弯腰,手腕就被握住,谢危把他压在石壁上,动作强硬,眼神直勾勾看他。
男人眼底玩味,看他越凑越近,一个手刀打晕了他。单手握住他的腰,玉衡有些无奈,发病了还想接吻?人疯了,嘴没疯呢。
放他靠在石壁,玉衡往外走去,“看好他。”
姜雪宁看呆了,她道,“你去哪儿?”
少年立于暗影与微光交织之处,面容被几缕不羁的发丝轻轻遮掩,他轻轻一撩,半张脸都是血珠,沿着他漂亮得下颌缓缓滑落,最终隐没于脖颈下的肌肤,画面既危险又诱惑,活像画本子里勾人吸.食.精.血的狐狸。
他无辜地歪头,笑道,“当然是洗洗。”
谁知道这血有没有毒呢,它们连人都敢吃。
背影离开很久,姜雪宁才回过神,她是知道的这个殿下貌盛绝京城……简直太漂亮了,没有珠宝首饰,单单半披发,真是动人心魄,她甚至刚才都有些不敢直视。
她拍拍红了的脸。
另一个玉衡不怎么爱说话,清理完自己后,靠在谢危旁边小憇了起来,动作潇洒。姜雪宁趁机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同一个人躯体,两人行事完全相反,神态也是。
如果说玉衡是让人看着心生怜爱,那这个一举一动很勾人,每每对视会让人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看什么?”男人睁开眼,哼了声,眉眼上挑,准备看人笑话的架势。
被抓包的姜雪宁耳尖都要滴血,“没什么。”
“嗯。”玉衡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半夜时,他身上冷得发奇,发现洞口的风雪越来越大了,他打了个喷嚏,用手摸了摸谢危的额头。
还是有些发热。
他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就想塞进谢危的嘴里,那发白的唇紧闭,玉衡一手掐住他的下巴一手想丢进去,又怕他吞不进去噎死。
思来想去,玉衡还是把主动权给阿容。
玉衡撇了撇嘴,他打量谢危昏迷的脸,黑眉微红的唇,鼻侧还有一枚痣,看起来很脆弱。这样的他让玉衡根本生不起畏惧之心,他胆大地捏捏那脸颊,上前含住药丸吻了上去。
谢危是被身体一阵热意惊醒的,他面前覆着个人影,后脑勺被他用手垫着,半跪在地上低头吻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阿容,他不甚清醒的脑子开始变得兴奋。
事实上他们太久没有进行亲密举动了,此前怕吓着他,谢危从不敢主动,现在阿容竟然如此,朝思暮想的男人这般示好,他哪儿忍得了,扣紧玉衡的腰,马上反客为主狂热地回应。
他亲的越来越重,玉衡觉得不妙,嘴里的药丸被软舌卷去后,他双手滑下到谢危的脖颈,害怕得抓紧了他的肩。
这个先生太不同寻常了。
他偏头想躲开,却换来更加用力的亲吻,唇舌被吸得发肿,半跪的腿已经发麻。谢危扣着他腰的手也越来越紧,忽然他勾起玉衡的腿让他坐在自己大腿根上。
放开凌虐许久的红舌,谢危转而吮咬白玉似的脖颈,一边吻一边双手摩挲他的背,使劲的按在自己身上。这是他的殿下,是他的竹马,也是他思念许久的男人,这么久太多压抑的情绪需要发泄。
他咬着玉衡脖颈的皮肤,留下个红痕,强烈的情感让他的欲达到高峰,他吻他的喉结,继续往前的耳垂,耳廓,“为什么松开我。”
他说的那日王府的事。
玉衡不敢出声,也不敢反抗,他脸上脖子裸露的肌肤被亲的红通通,全是湿润的口津,耳边情动难以抑制的喘息,得不到他的回答,谢危继续往下咬他的锁骨,动作比之前还要疯狂。
玉衡脑子里嗡嗡响,情热让他整个人都发烫,他试图凑近耳畔跟谢危讲道理,他声音很低,“先生……还有宁二姐姐,你别这样,先生”
要是被看到简直会疯了,他再没脸了。玉衡看他动作放轻了的样子,强忍恐惧,再次求饶,“定非哥哥,阿容求你了。”
谢危骤然抬头,迷茫的眼眸有些不可置信,玉衡安抚性摸摸他脖子,感受到男人僵硬的身体,他轻轻道,“先生,我知道你是定非哥哥……定非哥哥是不会伤害阿容的对吗?定非哥哥——”
幽暗的火光下,少年双眸异常明亮,过往的胆怯与谨慎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宁静。
所有的狂躁仿佛被抚平,他的太阳、纯真,终于再一次选择温暖他。
谢危想笑,眼泪却不由自主往下流。
他再次急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