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嘴里塞了块能量块,百无聊赖地这么想到。
毕竟,只有他们早点闹掰,局面早点不可收场,我才能早点趁机从这里出去。
虽然也不是不能等,但我果然还是不想在这里再耽误时间了。
好在,在我的底限到来前声波总算过来了。
他进了牢门,看看我,一言不发地直接抬手开了个陆地桥。
我看看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穿过陆地桥后我发现到的地方是座废弃矿洞,挖掘痕迹还挺新,应该才挖空不久。
从地质上分析应该是霸天虎近期时间大力开采的能量矿之一,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基地那边的监控了,不然还能推出来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的人。
重要的永远是人。
这里原本有三个人:威震天,红蜘蛛,天火。
当然,随着我,还有紧随我之后的声波的到来变成了五个。
声波在到来后当即拉着我站到了威震天身后,天火和红蜘蛛则在我们对面。红蜘蛛此刻被天火护在身后,正满脸愤恨地死盯着威震天。
虽然被带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前情提要,但这个局面实在不能更明显了。
作为霸天虎真正且不可撼动的领袖,威震天很显然是做出了什么行动,且这个行动有很大概率是对红蜘蛛的打压。
天火的到来应该是计划外的。霸天虎开采超能量矿历来竭泽而渔不计后果,废弃后矿洞的内部结构相当不稳定,天火绝不会主动进来这样的地方,也不会眼睁睁地瞧着别人进来。
只有事态紧急这一种解释。
他是来这里救红蜘蛛的。
所以在我和声波到来的时候他们才会是很明显的对峙状态,而威震天或许还抱着收服天火的想法,才会让声波带我过来。
虽然知道这一幕早晚会来,但我确实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种地方做了断,而且还是……这么了断的。
再怎么追求戏剧性也要有个限度。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想杀人就直接杀,该干什么就直接干,这三个人在这种地方摆出这种架势有一言不发的是要干嘛?
说真的,这种地下矿洞到底是哪个家伙选的好地方?没经历过就不知道矿难万一发生了到底会多大威力是吧?真是的,这么多人没一个用脑模块做事的。
对天火来说直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对红蜘蛛来说,唔,他到确实偏爱这种戏剧化的场景,但他也应该清楚自己面临的形势最为岌岌可危、实在容不得他意气用事才对。
至于威震天,报应号才是他该进行谈判或者铲除异己的地方,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来这种地方的举动实在算不上明智。
他自己愿意来这里就算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让声波把我叫过来?
他怎么不直接一鼓作气一个人和前面这俩人拼了呢?
最好这仨人直接打一场,同归于尽,一起死了算了。
威震天见我到了,竟然还颇为得意地试图劝降天火:“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为了你的学生着想,到底是要跟着红蜘蛛胡作非为,还是真正效忠于我。”
这可真是太好笑了,好笑到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虽然有着师生的名头,但拿我威胁天火是没用的。首先天火不是会被别人威胁的角色,其次我在他那也没那么大的分量。
虽然我是他的学生,他对我表现得也挺关芯,但没那么大的分量就是没那么大的分量。
朝天火一看,他脸果然沉得难看。这自然是肯定的,好得起来就不是他了。
他这会儿也在看我,瞧见我的脸之后立马拧起了眉,问道:“……静电?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谁对你做的这些?”
周围的视线随着他的话都投向了我。
这多少有些让人觉得尴尬。
虽然芯中很是抗拒,但眼看着不说什么是不行了。
“如果你指的是我的脸,”我对他说,“它在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他的眉拧得更厉害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认为现在是讨论这个的场合,你像上次那样无视就好了。”
“别让我问你第三次,静电,”他语气不快地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对你做的这些?”
是我的意思没传达清楚吗?
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他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而已。
我其实很讨厌把话来回说。
“我已经给过你答复了,”我问他,“它对你来说不够明确吗?”
“我在要你回答,”天火说,“我是你的老师,我说过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点点头,说:“是的,你说过。”
虽然加了许多前提与要求,但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呢?”我问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他问我:“你是在怪我吗?”
“如果你指怪你并没有做到给出的承诺的话,”我冲他摇头,“我没有诞生过那种念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让我直说吧,事已至此,我们间的师生关系没有任何维持下去的必要了,”我向他摊牌,“这场角色扮演已经可以结束了。”
“我不这么觉得,”他一字一句地说,无端让人觉得是在威胁,“你是我的学生,你要跟在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许去。”
“如果只是想我在你身边的话,你可以继续待在霸天虎。”我向他给出提议,“要留下来吗?”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接受,他说:“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步入歧途。”
这话就有意思了。
“你能加入,我却不能吗?”我问他,“对我是歧途,对你就不是了?”
他摇头,“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被欺骗了。”
如果这就是他给出的解释,还真够无力的。
“是吗?”我问他,“被谁欺骗了?红蜘蛛?”
“住口!”红蜘蛛立即冲我大喊,“你怎么敢这么说我!”
“别插话,红蜘蛛,”我转头看向他,“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我们之后可以慢慢说个清楚。”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他愤愤地大喊,“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个无耻反复的小人!纳米跳蚤一样讨厌的家伙!”
……起码他这回拿来骂我的不是群居生物了。
“小红,别这样!”天火将红蜘蛛拦在身后,随后放软了语气冲我解释,“他只是需要我而已,我不在的这些时候他过得很不好,他需要帮助。”
确实。只这两次和他接触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在威震天身边的这些岁月给了他太多影响。
现在的红蜘蛛和以前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自信变成了故作坚强,骄矜变成了虚张声势,张狂变成了哀怨屈辱,他被迫向暴力屈服,由一个蓬勃热烈、永不满足的赛博坦人变成了现在这副凄惨惊惶的模样。
他身上发生的这些算得上一出悲剧了。天火在刚看到如今的红蜘蛛一定伤芯得厉害。这是肯定的。
然而问题在于,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红蜘蛛自己找上威震天的吗?他在这场和威震天的斗争中处于劣势又始终不愿退场,那如今的后果不就是他自找的吗?
关我什么事?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对天火说,“接下来是要和红蜘蛛一起离开,还是趁现在帮他把我们都干掉?”
“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他很生气地问我。
……那我不说了行吗?
真是的,我怎么说话了?总抓着这种地方纠缠不休,他怎么这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