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正大光明匾,对着几位王大臣道:“如今此事便只在这宫中最高之处,便由诸王大臣见证了。”说罢胤禛看向胤祥,点了点头。胤祥自己当即会意,这次轮到他带头跪在胤禛面前,说了些赤胆忠心的话,让后面的马齐、隆科多、廉亲王都猝不及防地跟上了。最后,诸王大臣退出了殿。殿里只剩胤禛自己。
所有王公大臣终于完成了这一日的奔波,纷纷离开宫城,带着满腹的猜想,很快便将秘密立储的事传遍了京城内外。然而,只有胤祥,声称自己还有事,往养心殿月华门走去,走到月华门时往后望向乾清宫的高台,他看到胤禛正站在最高的那层白石台上着自己,胤祥冲他一笑,站着等胤禛回家。
胤禛身边没有跟着任何人,一步步走向胤祥,无声地,他牵起了胤祥的手,低头吻了吻,认真看向胤祥。胤祥不禁一笑:“干什么?”胤禛也笑:“不知道。”两人什么都没再说,胤祥没问,胤禛没说,胤禛没问,胤祥也没说,便一起回养心殿看造办处送来的雍正尊亲之宝字样,胤禛说胤祥选得很好。
这一日,整个京城都不安宁了。允禄跑到了允礼府上,撞见了刚从外面回府的允祉,不屑看了允祉一眼,就当没看见地就跑进了果郡王府。允祉在府里已收到出去打听消息的回话,心中思忖着,这胤禛动作怎么这么快,他那几个儿子都年纪那样小,若是胤禛突然没了,自己还是允禩要想掌权不是轻而易举,心机那么深的胤禛一定不会给小的,那只能是弘时?可是允祉还是觉得不应该,弘时素来没什么才华。难道是弘皙?太子的儿子,胤禛一定不会想用的……允祉想不通,准备继续多方打听,好提前准备准备,免得真有什么万一的事,自己被落下了。
允禩府中,郭络罗氏听到这消息的瞬间也活过来了。自从胤禛登基,很大的阴霾笼罩在廉亲王府上,已经好久,他们都甚至没说上两句话了。“王爷,这真是个好机会。这储君最有可能的,也只能是那个弘时。依我看,你还要好好去打通他才好,弘时要是忍不住,受益的便是我们了。”郭络罗氏着急着给自己家写信,宣告这一消息,已经一边说一边开始准备纸笔。允禩思忖着,突然道:“但,如果不是弘时呢?”郭络罗氏愣住了,她好像没想过其他情况,但她还是当即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他,胤禛会让一个年纪小的当皇帝,任你摆布吗?他既然那么说了,定然是选最大的。更何况,他那几个儿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哪个有才华还是出身,值得他这样冒着风险选,如果是你,你选谁?”允禩沉默了,他总觉得不敢下手,但说不出反驳的话,便心中也暂且准备一边观望,一边靠近弘时。接着,他便拿过郭络罗氏准备好的纸笔,准备先通知远在西北的允禟,必要时,还得他去联络好年羹尧等。既然当初胤禛用了年羹尧,自己今日再用用救自己一命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到五日,遥在西北、川陕的九贝子、年羹尧便都得知了胤禛立储的事。前段时间,年羹尧从陕西到西北巡查,顺便看守九贝子,近些日已回到陕西,但情义算是建立了,所以九贝子将此消息很快就传给了年将军。允禟按照允禩的判断,也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弘时,便让允禩先在京中活动好。自己会尽可能接近与拉拢年羹尧。此信知会年羹尧后,年将军倒是不这么看皇帝此举,心中不禁猜想,不会是其他儿子,也不会是福惠,现在皇上正猜忌自己的势力,断不可能纵容外戚干政的情况。但,也不会是弘时,既然允禩他们都这么想,那就是皇帝希望他这么想,目的是什么呢。想到这一步,年羹尧心中一惊,难道,这只是皇帝的埋伏,就是为了抛出一个最有可能的弘时,以将可能不安分的人都给除了?年羹尧心里通明了,如果自己真的指望有朝一日当上国舅,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长子除掉,这不是皇帝自己的法子么,自己就来借一次吧。弘历、弘昼出身都太差,才华也不行,年纪也不长,轮到他们和轮到福惠的可能就几乎差不多了。如此,自己不如将计就计,装作支持允禩他们,助皇帝一臂之力,为自己年家再记一功,也再帮福惠一把吧。年将军想到这里,更是感慨这个皇帝的阴狠,靠在自己的太师椅里,心中舒坦,感到前途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