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则专心地看了会儿折子,先是署理西安巡抚印务的范时捷,恭报地方丰收情形,“西安、凤翔、汉中、延安四府,收获稻谷粟谷俱有十分,粟谷有双穗三四五穗……”胤禛素来不感兴趣这些,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想要知道个究竟地,在折子里回道:“知道了。粟谷中二三四五穗者。不知可存留否?若有随便送进。”一时也生出想看看真假的心。范时捷果然是随便禀报,以显地方祥瑞颇多,谁料皇上真有兴趣,顿感慌张。于是当即下派任务,向当地百姓挨家挨户收购这样的稻。没想到还没几天,就收了上来,但他也真是几天没睡好,以后再也不敢对新皇侥幸了。
胤禛看的另一折是年羹尧递来的,他也不甚担心战事,只是恭报秋成事,“今年陕西全省,皆有十分收成,竟有三穗四穗五穗……”如此好心情的官员,让胤禛觉得战事反而胜利有望,看得欢喜,知道这三四五穗盖也是各省都能笑出来的,也作出真心夸他,“真正可喜之事。有你这样封疆大臣。自然上苍如此之佑。但朕福薄,不能得如尔之十来人也。朕何可谕,勉之二字耳。”胤禛自己写完都觉得自己虚伪透了,但还是想试试这个年羹尧到底经不经得夸。
胤祥和允禄一起和造化百福玩时,胤禛派人送折子来给允礼,胤祥突然觉得时候不早了,便抱着百福准备回去,造化抱不动,便留了下来。
胤祥走后,允礼打开密折,只见是镶白满洲旗都统弘昇等奏请恒王侍卫一家抬入何旗的折子。允禄知道是密折,自己不能问,但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弟,可有麻烦?”允礼倒是坦荡,他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皇上来提醒怡亲王回去用的,便看着简单回,“皇上应是觉得我熟悉都统事,所以给我看看。”允禄听了安下心来,他有点担心允礼要是突然被安排了什么事回去了,让自己一个跟着多无聊啊。
允礼仔细看起这自己作为议政大臣一起署名,弘昇写的折子,奏的是上次因弘昌大婚恒亲王府侍卫色特欠员外郎双全钱,皇上让恒王代还,但色特不能待在恒王府后去向安排一事。当时统领们已经查得色特之前所属管领与家中七人,加上并入的共二十四人,最后议得,将他们抬为镶白旗,或抬入正白旗之处,俟降旨后,交付该旗办理。如今已有朱批,合族者免,其家七人抬为正白旗。允礼笑笑,自己明明是管理镶蓝旗汉军都统,往日清晰如皇上倒是愿意如此糊涂地递来折子,实在难得,于是再合起来放好,准备过一会儿再递回去给皇上。
胤祥回得很快,看胤禛态度还是很好,便放心下来。坐到胤禛身边,一边看他在看什么,一边问,“有什么急事也要允礼办吗?”胤禛在黑龙江将军陈泰请折卖陈米以充兵饷等事的折子上回,“著议政大臣兵部会议即奏。现有马驹何必交部,或折物价由兵丁自愿买取,或如何拨给兵丁之处,问陈泰后议之。”一边念了句,“早知道给他这个给议政大臣的。”而后回胤祥,“王不是希望不要事事亲力亲为,分给别人些。”胤祥点点头,“嗯,允礼挺能干的,也好。”便不想什么的跟百福玩。
胤禛写好这个折子后又递出去派人给允礼送去,而后将胤祥和百福一起抱到腿上,从背后嗅起他的脖颈,接着慢慢展开亲吻,还是没忍住抱怨,“去太久了。”胤祥被吻得松开了百福,反手抱住了胤禛头,低声道,“知道了,下次再快点。”胤禛倒是宽宏大量起来,“没事,我随便抱怨,王可以坚持自己,我没事。”胤祥轻轻拍了拍胤禛脸颊,“我才不敢,别装好人。”惹得胤禛吻得发笑,干脆抱着胤祥倒在车里的榻上,一起休息起来。
他们沿着拒马河又行了两个时辰,趁天未暗,这晚停在了涞源。胤祥说不顺便去直隶看下李维钧吗,胤禛只说看他做什么,不必绕道。胤祥说,直隶总督府也许好住,胤禛便道山清水秀,有历史的古寺更好住。确实,最后发现胤禛给自己选的两个住地都很让人好奇,一个是辽代的阁院寺,文殊殿是其主体,还有难得的是外檐有青金色外漆和壁画。另一个是唐代的泰山宫,位于燕山、恒山、太行山交界,富有仙气,历代道教祖师修道,里面有一座特别的道教八角砖塔,也很特别。胤祥听得很纠结,两个都想要,胤禛便帮他决定了,“去阁院寺吧。”胤祥追问为何,胤祥知道胤禛做什么事都有理由。胤禛摸着他单纯的脸道:“我在想,那文殊殿上的青金色是不是跟我给你画的一样。”胤祥脸噌的一红又不看胤禛,就知道胤禛没好心思,但确实心里也不禁好奇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