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走看?”任俊杰道,“月黎应该就在这附近。”
令狐荀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行。这段路十分低矮,两人猫着腰走,费劲又局促。
任俊杰在后面道:“你说若这永夜魔若真是那只叫乌圆的猎猎,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该不会是被月卓带过来的吧?”
令狐荀不置可否:“总不会是它自愿来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走,眼前豁然开朗了些许,总算能直起身子来。原是到了一处更为开口的平台。此处有木架支护,往左右和下方各有一个洞口,等待二人选择。
任俊杰扶着腰扭了扭脖子,这才道:“我方才观察了一下,咱们一路经过的矿洞打得很粗糙,特别是头顶,一会儿高一会儿矮的,害我这脑袋莫名挨了好几下。”
令狐荀朝他额定望去,长明灯也提高了些。果然对方额角一片淡红色。
他指尖动了动,又蜷进袖中。
任俊杰没注意到他这番小动作,自己揉了揉额角。
“是,若人力挖凿,矿道应该更规整才对。”令狐荀假装没看见,继续道,“还有一点十分蹊跷,这里既然风沙较大,土地以沙土为主,明知做地下开采风险很大,为何不直接做露天开采,还坚持要挖掘这么多矿道?”
任俊杰耸了耸肩,朝周围观察半晌:“你觉得,应该选哪个洞口走?先说好,往下绝对不行。”
“为何?”
“往下要是矿道再被淹了,咱俩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任俊杰不假思索道,“往横里走至少还能有一线希望。”
令狐荀点点头,朝左边一指:“那就往这儿罢。”
这回轮到任俊杰问:“为何?”
“方才与他拆招时,我往他身上贴了追魂符。”
任俊杰:“……你怎么不早说?玩儿我呢?”
“你也没问。”
两人又继续猫腰前行,还没再走出三丈,便遇到一阵邪风刮过,不由分说将走在前面的令狐荀手里的长明灯卷走。
两人眼睁睁看着那灯掉出矿道,顺着往下的洞口一落千丈,世界重新归于黑暗。
任俊杰越发无语:“你梦游呢?”
“……手滑。”
任俊杰感觉自己牙根有点痒,但现在显然不是发火的好时机,静了静对令狐荀道:“这货好搞偷袭,冷不丁把人掠走,为了防止咱俩也走散,你把衣袍掀起来,让我抓着。”
对方沉默了一瞬:“……不若你抓着我裤带如何?袍角有点不雅罢?”
“我力气大,给你扯掉了怎么办?”
空气里弥漫着迷之尴尬,令狐荀这回沉默得更久,一阵悉悉索索过后,他道:“你抓这个。”
任俊杰伸出手去探了探,摸到一个外软内硬的事物,乍让他心头一跳,毕竟外头那层很像人的皮肤。再仔细一摸,心里的石头又落了地——这是令狐荀常贴腰围着的那把皮革剑鞘的软剑。
“行,就这么着罢。”他很满意。
令狐荀却道:“也不一定有用,说不定等会儿牵着另一头的就不是我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泼冷水挺有一套?
算了。
任俊杰冷哼:“我是怕你害怕,不是我怕。你要搞清楚,毕竟菜的是你。”
“哦?那我怎么记得,先前在月形潭被暴打一顿的,好像不是我。”
“呵呵,让着你你还当真了?”任俊杰反呛,“都说了你那血煞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非练……”
“你的延麟冥书就很正派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反而叫黑暗幽冷的氛围驱散不少。
只是越往里走,又渐起薄雾。
忽然之间,一道黑影伴随着疾风迎面而来!
令狐荀察觉,立刻往后推了一下软剑。任俊杰会意,嘴上还说着“找个机会再与你讨教一二”,手上已经配合令狐荀用力一抽,将那剑鞘拔下!
剑光闪过,照出一双赤红双眼。
那黑影又细又长,与令狐荀的软剑撞在一起,又飞快分开。
它很快冲上来。
此处空间狭小,令狐荀又人高马大,舞着那软剑根本施展不开,处处受限。